“喂,怎么来了医院了?不金屋藏娇窝在屋里一直不出来了?”雷蒙话里的酸气都快冒成了一条沟壑。 司徒圣尹瞥看了一眼来人后便收回了视线。并不想搭理傻子。 “你牛掰,你伟大,你特么有本事别搞些阴沟里的手段,有本事怎么不跟我正面直接刚?老子因为你现在在医院里躺着还没找你算账,你特么还给老子使脸色!跟我使阴招算个什么孙样?你就是我孙子!”雷蒙气的嘴里跑火车。 “就你个损样,可生不出我这样的后代。还是原来你也自觉你有被绿的体质?”司徒圣尹乜斜着他,冷冷一笑。 “噗嗤。”一旁的小娇娇捂着嘴偷着笑。 司徒圣尹低垂下眼目,看着轮椅上的小娇儿,唇弧微弯:“怎么了宝贝,这么好笑?是觉得哥哥说得对?还是看着这傻子也觉得很好笑?” 小娇娇捂着嘴咯咯地笑着。 雷蒙此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心塞吧,也未必,心爽吧,也爽不起来。只觉得有股股不知名的东西在心间里冒泡,泛着酸,泛着痒,泛着丝丝勾不住的齁甜。眼儿也从那小娇儿的身上挪不开,跟施了定身咒一样。 “小甜妞。捂着嘴做什么?想笑就直接大声的笑。宝贝长得那么漂亮,哥哥就喜欢看着宝贝甜甜的笑容,美美的笑容,迷死哥哥了,是不。”司徒圣尹弯身下去,亲吻着她笑得弯弯的眉眼。 小娇娇十指撑开,听话地松开了捂着嘴儿的手,露出那抹弯成了好看弧度的娇俏粉润。 “没有觉得他好笑,只是听着你们的说话觉得有趣。” 司徒圣尹轻点了点紫梦的鼻尖:“哦?不是觉得这个傻子傻得令人可笑?” 紫梦摇晃着两个小手:“不不不,没有觉得他傻。只是觉得这个哥哥好像个木乃伊啊,且说话咋咋呼呼的很有趣,像演动画片儿一样。” 擦,个小痴儿,还懂得什么叫木乃伊?怎么就不晓得记记我,记记爸爸我的威武身姿。雷蒙翻翻白眼。 司徒圣尹斜觑了雷蒙一眼,嗤笑:“那也是,这傻子也就这点逗趣的能力了,惹得我们的小宝宝开心了是不?” 紫梦偏侧着小脑袋,乌润润的眼眸一边瞟着雷蒙的方向,一边又傍观着司徒圣尹的神色。那捩眦的小表情生动而俏丽,让人忍不住抓着亲上几口。 这么想着司徒圣尹也这么做着。 “小乖乖,在偷看些什么?要笑就笑,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哥哥在呢。你想做什么不行?尤其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哥哥给你兜着呢,害羞什么怕什么?我乖巧的小宝贝儿,平时哥哥亲近的时候也那么会看哥哥的表情、也那么可以讨巧着哥哥开心就好了。” 司徒圣尹与紫梦凑得更近,头抵着头,一手还挼搓着她的耳垂,引得小娇儿嘶了声凉气。 司徒圣尹乌沉沉的眼眸也同时落入了她的眼里,只觉得令她有了一种被深渊凝视的错觉。 “我一直有听圣尹哥哥的话的。” “哦?”司徒圣尹轻拍着她的面颊,“那就好,哥哥巴不得时时跟小梦梦亲近。小宝贝能听哥哥的话,哥哥做梦都得笑醒。” 紫梦发处一声细长而娇气的“哼”声。却见她乌睫垂下,秾丽的小嘴儿有些扁起。 “那圣尹哥哥总是没有止的,也总是不觉得我好罢了。” 司徒圣尹一愣:“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梦梦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听哥哥的话了,可是哥哥却总还是说这样的话、说梦梦不够听话。梦梦又不是个洋娃娃,只能受人摆弄,梦梦会哭、会笑、会闹,别人家的孩子不也是这样的吗?也不见他们的父母总揪着他们让他们一定听话。也不会像你一样成天着对着我……对着我做一些别人都没在别人面前会去做的那些事情。” 司徒圣尹垂下眼眸,忍不住低笑。而后再次与她额抵着额,缱绻诱声道:“我的宝,谁还能把你当做一个只能受人摆弄的洋娃娃呢?都恨不得把你变作了自己的心肝,随时都放在身上,离不开身来。哥哥都快把你当祖宗供着了,恨不得把你端放在神台上摆着,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而我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最忠实的信徒,只求着你好好注视着我、爱着我、疼一疼我。宝贝啊,别的父母不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是亲子关系啊。哥哥成天儿只想疼疼你,也因为是哥哥成天儿也想着梦梦疼疼哥哥啊。因为哥哥和梦梦是情侣关系、是爱侣。爱侣就是只做爱侣才会做的事啊。喜欢你,便想拥有你的一切,也把一切与你共享。共享我的爱、我的怜惜、我的心动、我的所有皆来自于你的、只对你的贪欲。哥哥并不是真的就是要宝贝听话,哥哥其实想要的,只是梦梦的回予、回予我爱的讯息、回予我疼爱之情。梦梦也可以像哥哥一样主动地来疼爱哥哥吗?哥哥可以对宝贝什么也不做,但哥哥的心中对宝贝的爱与痒意只有梦梦才能止。梦梦可以主动来吗?主动疼与疼哥哥,疼一疼老公,嗯?” 司徒圣尹的嗓音像灌了窖藏了很久的陈透了的香酒,勾得人发晕。紫梦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张着小嘴半天,却扯不出一个字来。 司徒圣尹轻笑,也没立马逼她,而是用那辰星似的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偶尔轻挑着眉目,像是天然的自主能发电的放电厂。 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披着羊皮装乖顺诱哄小红帽吃毒苹果喝毒牛奶的骚野狼啊!!雷蒙在一旁只觉得快要忍不住地抓耳挠腮。如果他的身旁此刻有一个垃圾桶,他一定立马可以吐满一桶。 是谁说这男人清冷的?如神灵的?骗局!骗局!根本就是个心里溺着一肚子坏水还是变色水的l!s!p! “嗯?宝贝不回答吗?”司徒圣尹撩起紫梦的下巴, 让她无法躲闪。 紫梦的脸已如刚从蜜罐子里腌出。 手指抹过她娇艳欲滴的唇肉。司徒圣尹继续诱哄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紫梦娇娇怯怯地点头,清灵点缀的眼眸几分娇怯,几分迷愣,几分茫然,几分思绪,几分苦恼,而后双手捧起司徒圣尹的一只手,便将脸儿一把埋入了他的掌心。 司徒圣尹轻笑:“在讨好我?” 小娇儿的耳朵如三月春桃。 如一株楚楚巽柔的含羞草,娇矜易碎,荏弱怜人,令人爱不忍释。 由不自禁地陷入一种死循环的迷惘迷恋里。逗弄,惊喜,爱怜。 司徒圣尹依旧执起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着。 他痴迷的目光看着她,在她如素雪绽春的脸上来回巡睃:“我每日无数遍的想你,哪怕时时见着你,也还是在时时念着你。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少个你吗?数也数不清的,仿佛融入在我的骨血里、我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你。所以宝贝啊,不用害怕我啊,也不要排斥我对你的一切亲昵。我司徒圣尹只是太爱你了,太爱我们的紫梦了,爱得无法自拔,无法自持。浮生若梦,白云苍狗,海沽石烂,沧海桑田,我对何紫梦的心也依旧是亘古不变,永无止歇。你是我的一花一树一菩提,你是我一生之中永远点亮我生命存在的那唯一一盏不灭的明灯。宝贝,人生如若一梦,你便是我的梦啊。而我何尝没有成为你的梦之心意?也希望我能点亮你这一世梦境,照拂你这一世所有繁华光景。所以不要怕紫梦。时间会令我们相缠的越来越紧,你也会越来越明白,我只会爱你,疼你——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都是皆以我的爱之名为前提。时间也会最终令你明白,我们的相缠是命中注定,是自然,是必定。” 紫梦懵懂娇憨的小脸看着他,乌润的瞳眸折射着层层光影。 “宝贝真美。”司徒圣尹摩捋着她的面颊。 司徒圣尹只觉得心潮动荡,心头有热滚滚的暖潮在试图喷涌澎湃。 他俯身,想要…… 她抬起双手遮住了他倾下的唇。 没等他反应,只见她娇艳的唇伴着她的香,便向他的眼袭来。 他怔怔,瞳孔骤缩。 她的剪水清瞳迎着他此下几分骇人的目光。 凉风悠柔,秋光婵媛。 很久很久以后,谈起那一日的恋与欲,爱与思,心动与贪迷,司徒圣尹都始终不能忘怀在那一刻下的自己,那怦然心动、汹涌的爱意。 只冠以她的名字。 他听见她说:“圣尹哥哥,我也会的。不仅仅是你在爱我,我也会主动来爱你。” 他想,他完了,必定的了。这一辈子的心再也脱不出她的方寸。 他想,或许,他早就完了。从很久很久以前,爱上她的那一刻起。 你说的啊,宝贝,你说的你要记牢。 这份旖旎没有持续太久。雷蒙敲击着轮椅的声响打破了这份缱绻绮丽。 “不分场合。没有廉耻。”雷蒙抬着下巴,吐槽着。 司徒圣尹没有理他,只是兀自为紫梦揩拭着唇角。 小娇儿脸蛋如红红的甜苹果,还挂着几分娇羞的甜滋滋的笑。 小甜妞。司徒圣尹又忍不住吮了吮她的嘴角。 雷蒙一脸嫌恶。 “喂,小笨蛋,你们到底为什么来的医院?不会是来探望我的吧。”雷蒙道。 “啧,心眼小,脑干小,脸倒是挺大。”司徒圣唾视的看着雷蒙。 小娇儿又咯咯笑了起来。啧,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敢笑他。雷蒙手指了指小娇娇,又指了指司徒圣尹,最后倒是不怒反笑。 “得去,你这毒蛇我惹不起。等老子给你回礼!”雷蒙虽气急,却也依旧舍不得挪动半分轮椅。 紫梦抱着小肚子,倒是“贴心”地给雷蒙做了解答:“梦梦的小屁股流血了,肚子疼得很,所以圣尹哥哥带我来医院了。” 说到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雷蒙干咳了几声,耳廓泛着不正常的红。 “那身体检查完了?”雷蒙轻声道。 “嗯呐。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每个到了一定岁数的姑娘家每个月都会来那么几天。医生说我身体寒凉,让我平时注意养养就好。”紫梦笑眯眯地道。 你也不用这么详细的告诉我,这么说我还好意思说啥?雷蒙又尴尬地咳了几声。 “嗯,那你注意健康,平时注意保暖身子,注意多喝热水。” “我会的。”紫梦依旧好心情地道。 “哥哥你是谁啊?梦梦出了车祸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了,我们之前认识吗?” “别随便叫人哥哥。”司徒圣尹掐了掐她羊脂玉般仿佛能透出汁水的脸肉。 紫梦嘟了嘟嘴儿:“可是我记不起他啊?不叫他哥哥那叫他什么呢?” “叫他大傻哥。” 紫梦呆了一下,而后又捂着肚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雷蒙气得直翻眼白。 “别理你那毒蛇哥哥。叫我雷蒙哥哥,或者叫我‘萌哥哥’或者叫我甜心哥哥也可以。” “要点脸。”司徒圣尹本一派清冷的脸此刻扭曲着眉眼一脸嫌恶地看着雷蒙。 雷蒙无所谓地对司徒圣尹做了个翻白眼的鬼脸。 紫梦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把脸埋进了司徒圣尹的怀里。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一张娇俏的笑脸看着雷蒙:“雷蒙叔叔,那你是谁啊?” “真乖,心肝。”司徒圣尹亲了亲她的脸颊。 雷蒙又一个大白眼翻了起来:“喂,你这小傻子,什么叔叔?我和你的圣尹哥哥一个辈分!我是你圣尹哥哥的表!哥!”每次念出“圣尹”二字时,他都要拿着怪腔怪掉念出,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无限嫌弃。 紫梦笑嘻嘻的不停。她的手环着司徒圣尹的颈项,一脸鹄盼:“圣尹哥哥,我可以这样叫他哥哥吗?” 司徒圣尹摩捋着她的额发:“不用理他,叫他雷蒙就好。实在不喜欢,就叫他大傻。” 好嘞,“哥”都省略了。 紫梦捂着嘴咯咯的笑着。 得了。这没地位的人生。但此刻雷蒙的心突然于一股暴躁中降落了下来,被什么所取代。 是她甜脆的笑声吗?是她甜美的笑靥吗?还是她的娇憨她的可人?他不知道。 雷蒙逡巡着她一派清灵如泉水的的眼目,干净,娇惹,越发地激荡起、盈灌满他心下那本该干涸的那口枯井。 恨不得此下抱着她的人,是他。 浮生一场,有的人一辈子心中也兴不起一丝涟漪。有的人,只此一瞬、只此一眼,便心生海浪,波澜壮阔,惊啸不止。唯有那人儿作为那海啸场上的一叶扁舟、一盏明灯,做为他人心下的最后一点或可安魂的栖生之所。 梦啊,你是温暖人的归乡之所,还是幻灭的地狱? 只愿这快乐的银铃之声,作为安魂之曲,引着你、引着我,伴我们一生、伴这前行的路。 哪怕堕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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