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讯问的便衣一说完，宋雁平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气，猛地从鼻腔里钻了出来。 他的脚趾在鞋子里用力地弯曲起来，喉咙里像是被扔进去一块大石头，呼吸上不来，口水也咽不下去。 死了？！林平杰不是说，李云虎当时送到医院以后抢救过来了吗？！怎么会死了呢？！ 宋雁平大脑里的思维在一片空白和李云虎那张脸之间，来回不断的切换着。 等会儿，冷静！宋雁平刹那间清醒了。 宋雁平心里琢磨着：他们一定是查到了我跟刘宝森的关系密切，所以才会怀疑是我为了给刘宝森报仇，开枪打伤了李云虎！想吓唬我，让我自己露馅儿？ 他妈的！好一招儿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啊？谁死了？他是谁？” 宋雁平皱着眉头，伸出手指着便衣手里的照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便衣，问道。 那个便衣重新举起手里的照片，对着宋雁平吼道：“他叫李云虎，你不认识？！我们上午得到消息，他人没抢救过来，死了！” 宋雁平的舌头在口腔里磨了两下上颚，然后依旧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 “我又不认识他，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雁平反问完，接着又说道：“反正我跟我老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负责讯问的便衣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另一个便衣后，转身回到座位旁，将照片放回文件夹中。 “好了吧，今天就询问你这么多，你手机保持畅通，如果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或者需要你提供协助的话，还会再联系你。”另一个便衣说道。 宋雁平站起身，对两个便衣说：“好的，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就请联系我，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宋雁平拉开审讯室的门，转身走了出去。 宋雁平走出市局大院，来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回了会所。 小波看到宋雁平回来了，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平哥，他们没难为你吧？”小波问道。 宋雁平冷笑道：“他们跟我玩了快一个小时的心理战，没什么用。不过……” 宋雁平皱了皱眉头，继续说：“他们的确掌握了不少的线索和证据，我担心他们这么查下去，可能要出大麻烦！” 小波一眯眼，问道：“那怎么办？” “他们是省公安厅的，不是下面的市局，糊弄不了他们，我再想办法吧！你们按部就班忙你们的就行。” 宋雁平说完，便独自上了楼。 回到办公室，宋雁平又折返到四楼洗浴泡了个澡，总算是能让自己的心情和浑身上下放松放松。 中午，宋雁平和小波在餐厅吃饭，宋雁平的手机收到林平杰发来的一条短信。 “速回电！” 宋雁平看了看四周，拨了过去。 “喂，林队长。”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林平杰问道。 宋雁平从林平杰的语气中，稍微地察觉出了他好像在笑。 “没说什么啊，怎么了？”宋雁平回答。 “哼哼，哈哈哈哈，你没说什么就把这俩人给气成这副德行？”林平杰终于压抑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林队长，到底什么情况？”宋雁平也笑了出来。 “刚才我去办公室喊他两个去食堂吃饭，估计他俩正在那研究案情，一个脸发红，一个脸发黑，跟我说中午不吃了！”林平杰说道。 “你到底跟他俩怎么说的？”林平杰又问他。 “我就答非所问，装疯卖傻呗！”宋雁平说。 “哈哈哈哈，宋老弟干的漂亮！我们市局的案子，他们省厅非要下来插一手，真他妈有意思。” 林平杰略微思忖，接着说：“不过……宋老弟，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这帮人非常难缠，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的，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道：“该说的我挑着说，不该说的我一句都不会说。” 宋雁平还不明白吗，他要是全抖搂了，京海市公安局和大南庄派出所，从上到下，不伤筋骨也掉皮。 “所以，还得麻烦你林队长帮老弟啊！要是有什么事儿，麻烦林队长提前通知老弟一声，老弟也好有个准备！” 宋雁平一个皮球踢给了林平杰，林平杰不接也得接啊！ 林平杰听完微微蹙眉，他抿了一下嘴，说道：“知道了，我会尽力帮你的！最近没有事儿的话，你就别联系我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主动联系你的，先这样吧！” 林平杰说完便挂了电话。 宋雁平看着手机啐了一句：不帮我？你他妈要是不帮我，我就让你乌纱帽变夜壶！ 不过，林平杰的一句话还是让宋雁平听了进去。 这次专案组并没有从对宋雁平的询问中，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会所每天晚上的九点半，是夜总会开场的时间。 宋雁平在办公室里闷的难受，于是想到夜场里去看看。 还没到入口，宋雁平就感觉到空气中的阵阵鼓点音浪，“咚咚咚”地扑在他脸上。 夜总会入场安检处的工作人员一看是老板来了，赶紧打招呼。 “宋总晚上好！” 宋雁平点点头，走了进去。 安检处的工作人员立即用对讲机呼叫主管，找一个服务员进去陪着宋雁平。 因为今天是十月一放假，所以今天晚上的人很多。 虽然刚开场，但是舞池里和大小座位以及，都已经座无虚席。 宋雁平走到场边，看着现场人头攒动，不禁也被这律动的音乐所感染，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晃动起来。 宋雁平正沉浸在这动感的音乐中，身边陪同的服务员，突然转身趴在宋雁平的耳边，大声地说道：“宋总！警察来了！” 宋雁平一时间有点傻眼，警察来干什么？ 宋雁平正懵着呢，就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便衣，从夜场入口处快速跑了进来。 宋雁平的手机也震动起来，他一看是小波打来的。 现场异常的嘈杂，宋雁平想走出去接电话，赶紧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穿过人群，跑到舞池上方的音乐控制台，让dj关闭音乐。 音乐一停，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了，随即发出一阵阵哗然。 其中一个警察拿起话筒，说：“我们是京海市公安局，刚才接到举报，现场有人身上携带违禁物品！请大家站在原地等待接受民警的检查，谢谢你们的配合！” 宋雁平赶紧接起了小波的电话：“怎么回事儿？！” “平哥！好几十个警察冲上楼，说是有人举报我们的夜场里有人吃药，要进去检查！门外停了七八辆警车！”小波回答道。 宋雁平“啪”地挂断了电话。 他回头再看入口，已经被几个警察封锁，又有十几个警察跟辅警走进场内，对在场的顾客进行盘查。 “宋雁平？这么晚不睡，挺有兴致啊？” 宋雁平循声看去，原来是上午询问他的那个便衣，他身后跟着的就是另一个便衣和林平杰。 林平杰跟宋雁平仅仅对视了一秒，又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宋雁平眯着眼一笑，说：“我过来视察视察工作。” 他眉头紧皱，转过身问那个便衣：“不知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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