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安在?\" 方正化神色骤变,死灰复燃,眸中闪烁起希望之光,瞥见是兵仗局麾下,疾步趋前,急不可耐。 \"方、王、曹三位公公,圣上龙体康健,现居兵仗局,特命我等擒此等背信弃义之徒。\" 语毕,李三本已如丧家之犬,被甲士蜂拥而至,压倒在地,面如土色,魂飞魄散,挣扎之力尽失。 其余同党,自知末日降临,欲投太液以求速死,然未及迈步,已被曹化淳等如影随形,扑倒在地,徒劳挣扎。 \"王公公,速往兵仗局觐见圣上!\" 方正化、曹化淳押李三本欲行,见王承恩驻足不前,遂出言催促。 王承恩湿衣贴身,步履蹒跚,言道: \"吾需更衣再往,诸位务必护圣上周全。\" 言罢,他踉跄而去,背影显露出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哀伤。 双腿似灌铅,每行一步皆似重负,然心之苦楚,更甚于体肤之痛。 他自责难当,责任如千斤重担,无可推卸。转眼间,方正化等一行人疾步踏入兵仗局,只见侍卫森严,崇祯帝端坐太师椅,面色沉凝,宛如寒霜笼罩。 崇祯虽幸免于难,心中却波澜难平,暗自喟叹: “真乃‘家贼难防’,吾竟小觑了此等贼影鼠踪。”若非精通水性,恐将重蹈覆辙,步入前人之尘。 “皇爷在上,奴才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愿领一死以谢君恩!”方正化、曹化淳二人,一为司礼监首辅,一为御马监统领,皆是陛下心腹,此刻却跪倒在地,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深知,皇恩浩荡,却因疏忽让圣上涉险,虽心存侥幸见皇爷安然,然罪责深重,如芒在背。 试想皇爷若有闪失,二人即便粉身碎骨,亦难逃万世骂名,被历史之鞭永远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 “尔等罪责难逃,速将李三本那贼子带来见朕!” 崇祯帝目光如炬,扫视曹化淳二人,语带寒意。 此等奸佞潜伏身边而不觉,实为二人之过,即便是铁杆心腹,亦难辞其咎。 崇祯帝,钟爱忠良之士,而对庸碌之徒则无半分容情。 须臾之间,李三本等六人犹如待宰羔羊,被绳索紧缚,押解至兵仗局前。 “尔等幕后黑手,速速道来,朕或可赐尔等速死之恩。” 崇祯帝目光如炬,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三本岿然不动,怒目圆睁,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悲壮。其余众人,则惊惧交加,瑟瑟发抖。 恰逢此时,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与内阁重臣洪承畴等,闻讯疾驰而至,场面更添几分紧张。 韩山河,铁面无私,性情刚烈,见帝即跪,心中五味杂陈,自责如潮涌。自掌锦衣卫以来,他谨守职责,不涉朝局纷扰,唯以护卫龙体为己任。然今日之事,无疑是他职业生涯中的巨大污点。 他内心坚韧,外表冷峻,深知失职便是失职,无需多言。 即便面临圣上雷霆之怒,乃至生死抉择,亦将坦然受之,无怨无悔,真乃“铁肩担道义,辣手着文章”之典范。 \"速起,罪衍待后清算,朕今赐你数人,勿论手段,翌日务必揪出幕后黑手。\" 崇祯帝面若寒霜,语毕,更添几分威严。 此乃家丑,韩山河虽有过,然祸根深植于宦官之林,实为宫廷之蠹。 崇祯帝冷峻如常,不吝严霜之态,此番举动,犹如晨钟暮鼓,响彻内廷外朝,无论是阉竖之权,锦衣之威,乃至六部阁老,皆需自省,引以为鉴。 此番波折,令崇祯帝洞悉阶级之壑,难以逾越。 欲亲民纾困,必先除却阻碍,否则,非鱼死网破,即共赴沉沦。 他曾予敌以慈悲,却反被视作怯懦之态,实乃可笑可叹。 落水之局,精妙绝伦,一身清白掩罪痕,断却后患,妙手偶得。 若东林文士再添油加醋,恐陛下英名蒙尘,沦为嗜杀昏君之笑柄,此计之毒,构思之妙,令人拍案叫绝! \"闻陛下安泰,臣心稍慰。\" 内阁首辅温体仁疾步而至,心急如焚兼之年岁已高,衣衫尽湿,犹显忠贞不渝。 崇祯帝若喻为群狼环伺之靶心,温体仁则成其腹背之芒刺,一旦帝星黯淡,恐其内阁首辅之位亦将风雨飘摇。 “陛下,微臣骤闻惊变,当机立断,已遣大汉铁骑严守宫门,宗室勋贵皆安于慈庆,静待圣裁。” 洪承畴沉稳请命,其昔日战将之风,于此刻更显沉稳,初时虽亦心旌摇曳,转瞬即定。 时至危急存亡之秋,唯洪承畴这等身经百战者,方能泰然处之。 “宴罢,厂卫密布眼线,监视群小,诏令朝野,宗室勋戚归府闭户,京城宵禁如铁,敢有夜行者,严惩不贷!” 崇祯帝言辞决绝,五城兵马,疑为东林之蛀,信不过也,方知平日依仗之羽翼,实则寥寥。 “陛下,此非李三本一人之力,必有幕后黑手,恐其狗急跳墙,臣斗胆进言,应速遣勇卫营接管城防,以防万一。” 户部尚书陈奇瑜轻声细语,却掷地有声,一语惊醒梦中人。 崇祯帝恍然大悟,拍案而起,自嘲道:“朕险些遗忘军中挚友,平日里厂卫如影随形,倒忽略了那班铁血男儿。” 言罢,目光赞许地投向陈奇瑜,心中暗赞其关键时刻之智勇双全。 \"曹化淳卿,速赴西山大营,朕之境遇,务必详尽陈情,令周遇吉、黄得功二将星夜兼程,援兵入京,京营铁骑环伺内外,勇卫精锐固守紫禁龙庭。\" \"方正化卿,携王承恩卿,细察宫闱,宦官宫女,无一遗漏,凡涉李三本之党羽,或其幕后黑手之牵连者,皆投诸护城河,令其永沉深渊,以儆效尤!\" \"尔等欲以溺水加朕,朕必反以同法相待;欲置朕于悬梁,朕必令尔等同赴黄泉,此仇此恨,不死不休,誓要清算!\" 数月隐忍,新兵未锐亦难再缓,今日便试金石,是龙是蛇,即刻见真章! 曹化淳与方正化闻旨,心中窃喜,皇恩浩荡,犹存倚重,二人相视一笑,阴霾尽散。 恰此时,一黄门小宦,神色慌张,于兵仗局外求见,崇祯帝识其为王承恩近侍,急召入内。 \"皇爷,王公公……他竟自缢于梁间,噩耗传来,令人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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