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刚好

陛下乃大明九五之尊，龙体尊贵，岂可屈尊军营？ 此举恐失皇家风范，望陛下明鉴，三思而后行矣。” 内阁栋梁温体仁谏言，言辞恳切，尽显忠臣之心。 然其对陛下心思之不解，犹如云泥之别，昔日洞悉先皇之意，而今却感力不从心，岁月之痕，或已悄然爬上心头。 “陛下，朝堂风云变幻，暗流涌动，此时离宫，无异于置身险地，望陛下慎重。” 连素日沉默寡言之洪承畴亦出言相劝，足见此事之非同小可。 自土木堡之难后，大明天子多安于宫闱，此非无因，乃为江山社稷之安。 而今朝野上下，皆以陛下留守为稳，方能保大明基业长青。 “朕心已决，朝堂之事，有卿等辅佐，朕无忧矣。 西山练兵之地，近在咫尺，朕意亲赴，以振军心，奏章往来，自有人理。望诸卿勿复多言，朕自有计较。” 崇祯帝淡然挥手，其志在千里，欲以亲力亲为，收拢军心，其深谋远虑，可见一斑。 此行西山，崇祯帝心怀数端，首要者乃欲身先士卒，砺兵秣马。 京城新锐，寄予厚望，欲收人心，莫过于身同士卒，共历风雨，此乃帝王之术，亦是攻心之上策也。 岂言帝王必囚于紫禁城阙？ 未履疆域，未识麾下儿郎，何以为君？岂非后世笼中珍禽，徒有其名乎？ 彼非往昔之影，乃大明之煌煌天子，亿万苍生之主宰。 四海之内，无不可往，谁欲阻之，先问其麾下雄兵百万可愿？ 皇宫深邃，犹如井底之蛙，日复一日，唯余案牍之劳形，伴以老朽宦官，暮气沉沉，阳刚之气尽失。 “陛下若决意亲巡，老奴愿随侍左右。”王承恩骤然跪地，言辞恳切。 他之心，异于朝堂诸公，唯恐崇祯龙体有恙，身为东缉事厂之舵手，东林党人之异动，皆在其掌握之中。 若圣上在外遭遇不测，其罪何辞？万死难赎矣。 “爱卿勿忧，朕增侍卫以护周全，朝堂之事，尚需卿力挽狂澜，尤需详查东林党徒。” 崇祯轻抚王承恩之肩，温言相慰。 老朱家历代君王，倚重宦官，非无因也。 朝堂之上，大臣们或抗旨不遵，或结党营私，蒙蔽圣听；而宦官则忠心耿耿，日夜侍奉，唯命是从。 此中奥妙，可见一斑。 宦官之权，犹如浮萍依水，全然系于帝王一念之间，纵其权势滔天，亦不过龙口轻吐之辞，即可覆灭。 识人若炬，宦官较之朝堂诸公，或有其独到便利之处。 观眼前这位宦官，仅因微末之恩，便效死输诚，此皆封建余毒，深植人心之证。 金帛足备，帝王收买人心，易如反掌，亦不失为时代之弊转化之利。 “陛下，遵祖制而言，天子巡狩，理应銮驾千乘，万马奔腾。 然，王承恩体恤圣意，不欲铺张，故减半而行。” 王承恩深知崇祯帝简朴之风，于人数上巧妙折中。 “朕意已决，仅携勇卫营精锐，仆从庖丁，一概不留。 洪卿家，烦请为朕寻觅一副威严非凡之甲胄。” 崇祯帝对兵部尚书洪承畴言简意赅，透露着对亲军的高度信任与期待。 勇卫营，乃天子羽翼，士卒皆经精挑细选，忠诚无二，然忠诚之外，尚需武艺超群。 崇祯帝此番出行，意在实战锤炼，以检阅其真章。 王承恩闻听圣上孤身赴险，欲言又止，心中忧虑皇宫繁华，恐圣上难以适应民间简朴。 然，崇祯帝之志，岂是安逸所能束缚？此行，必将是磨砺意志，彰显帝王雄图之始。 然而，瞥见崇祯帝面沉如水，终究缄口不言，心念万勇卫营固若金汤，或能护主周全，若皇上不耐军旅艰辛，或可速归。 “臣遵旨，即刻筹备，为陛下寻觅归途。” 洪承畴语虽简，意却深，其心中实有暗许。 身为文臣，他却是儒中之杰，多年军旅生涯，早已褪去书卷气，英姿勃发。 崇祯帝入驻军中之举，看似突兀，实则意蕴深远，乃释放重用武略之讯。 乱世浮沉，陛下尚武，实乃国之大幸，犹如春风化雨，润泽乾坤。 “既如此，朕定于后日启程，众卿速去筹备。” 崇祯帝一语定乾坤，逐臣令下，群臣各怀心思，纷纷告退。 待乾清宫归于宁静，崇祯帝心系皇后，念及即将离宫，即便琐事无多，亦欲亲告之，遂悠然步入坤宁宫，步履间尽显从容不迫。 …… 周皇后近日春风满面，皆因崇祯圣上早有预言，大明将摆脱财困，后宫重现昔日繁华，子女亦褪去饥色，更添几分生机。 圣上频频夜访，虽伴以绵绵夜话，皇后心中却如饮甘露，甘之如饴。 时至餐叙，崇祯驾临，皇后泰然处之，随即吩咐膳房张罗佳肴。 圣上入座，爱女坤兴公主膝下承欢，他轻抚幼女，谈笑间透露将赴西山大营巡视，意在凝聚军心。 “臣妾深知陛下壮志凌云，然军营艰辛，臣妾岂能不忧？” 周皇后慧心兰质，自征兵令起，已洞悉圣心鸿图。虽不谙兵法，但每闻圣上枕边密语，唯忧圣体劳累。 “朕乃九五之尊，亦是血肉之躯，世间男儿能忍之艰，朕岂能避之？” 崇祯豪迈一笑，夹肉喂女，尽显温情。 “父皇英勇，坤兴亦不畏难，愿随父皇共赴沙场，一展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小公主稚语天真，却字字铿锵，引得崇祯龙颜大悦，笑声爽朗。 “哈哈，吾儿有此志，他日必成一代女杰，光耀门楣。” 崇祯皇帝目含赞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共绘未来辉煌图景。 饭毕，崇祯帝稍询太子朱慈烺课业，随即吩咐侍从携坤兴与太子退下。 于亲子之情，崇祯对太子虽无苛责之处，太子应答如流，尽显温文尔雅，然其心中仍存遗憾。 若论瑕疵，唯觉太子性情过于沉稳，缺失了少年应有的朝气蓬勃，这或许正是书卷气过重的缘故。 崇祯原拟待国中忧患解除，亲授教诲，毕竟他乃现代知识熏陶之君，岂料此情此景，教子之责似需提前担纲。 言毕与周皇后一番家常，崇祯携手皇后步至床边，笑语盈盈：“皇后，戌时未深，此刻安寝岂非过早？” 周皇后闻言，面颊绯红，如霞映雪。 “吾欲行古人早睡早起之道，且于榻上为你细说往事，如何？” 崇祯帝眼中闪烁着狡黠之光，言语间尽显风趣。 崇祯帝性情豁达，尤爱观皇后羞涩之态，虽为老夫老妻，然他年方廿四，正值青春盛年，体力充沛，情愫不减，此等风趣，亦是宫廷中一抹温馨亮色。 周皇后闻崇祯欲叙佳话，兴趣盎然，夜色温柔后，总缠君旁，渴求《红楼》绮梦，然帝每至半晌，便入梦乡。 正当二人欲遣退侍从，共赴巫山云雨之际，田贵妃不期而至坤宁宫，求见之声打破了春宵宁静，周皇后面露讶异，崇祯则若有所思，仿佛洞悉其来意。 田贵妃，昔日宠冠六宫之佳人，姿色绝伦，犹胜春花秋月。 帝虽偶顾旧情，遍访群芳，却鲜少留连。此女虽已育子，却仍居众妃之首，芳华十八，此番造访坤宁，明为谒见皇后，实则意在帝前再续前缘，暗香浮动，心机巧妙。 “陛下亦在此，臣妾……恐惊扰圣驾。”田贵妃乍见崇祯，惊喜交加，速施礼节，瞥见帝后共坐床边，羞赧之色溢于言表，言辞间尽显温婉。 正值哺育之期，田贵妃躬身行礼时，胸前曲线若隐若现，犹如新月挂梢，分外撩人。“ 非也，卿至恰是时候。”崇祯一语双关，意味深长。 此情此景，恰似宫廷深处，波涛暗涌，一入皇家，便如深海行舟，各妃嫔之悲喜，崇祯身为后世帝王，岂能不知？ 而田贵妃之来，更添几分宫闱秘辛，令人遐想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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