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找到那个服务区。 凭记忆测算超过服务区多久的车程老板娘解手下来的,然后再去找那棵带给我孽缘的神树。 高速公路边的大树比比皆是。 哪一棵最高,心中的神树是不是最高的那一棵呢。 这些都需要我睿智的分析与比较。 然后筛选,淘汰,锁定,就像一道高难度的微积分计算题,非常复杂。 然后又是一个循环驾驶。高速路不是什么自留田,它有它的行驶规矩,说目标闪过了,想倒车,谁敢呢? 为了寻找那棵大树,我下高速绕了一圈又折回来,上了高速又下高速,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 好在我还算聪明。 高速路两边都有绿色防护网,一般情况下离路边钢板护栏不远,记忆中滑倒以后连翻好几个跟头才到了渠底。 而这个过程中并没有触碰防护网。 这说明防护网离路面有些远。 也就给我找到那棵数提供了必要的参考。 等到收费站的值班员跟我混得有些脸熟,再收他的过路费都不好意思,这一次我才锁定神树的位置所在。 找到心中的神树,我很快就找到我和老板娘翻滚的地方。 我是凭草浪找到那块地的,我的断言就是,在我滑蹭而过碾压的地方,草浪肯定有。 事实确也这样,芳草葳蕤,滑倒足迹依稀,阳光的强照射延伸着吸引,记忆如铁! 而那条项链呢,果然遗失在小夜曲发生的地方,正是掉在老板娘翻落的渠底,斜搭在一片草丛上,像是美人在侧卧小憩。 我弯腰捡起项链。 这是一条18k白金项链,贵就贵在吊坠上镶嵌钻石。 更加重要的是吊坠里还镶嵌着老板娘白丽的头像,俊俏的模样,通透着青春气息和富贵的喜悦,一看就知道是方家岩追求老板娘时的私人定制。 我忍不住在老板娘头像上用力拧了拧,没好意思说,一棵鲜嫩的白菜被猪拱了。 然后,我又心想,这若被认识老板娘的人捡到,没故事也有故事了,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也许,老板娘最介意的应该是这点吧。 望着老板娘绝美头像,我情不自禁再次想起她那时白花花的样子,渠底芳草依依,又是真实的对比,令我的目光止不住在纺织与自然之间来回乱晃着。 为了找到这条项链,我的心都快累碎了。 将项链装进裤兜里以后,我环绕那片草丛走了两圈,振动胜利者的臂膀,慨叹道:“尼玛,大海捞针也没有这么累啊!” 说完,扯起t恤下摆擦了擦额头上密排的汗珠,往地上扑通一跪,意思谢天谢地。 可忽然“哎哟”一声,嘶……右膝盖有点疼,像是被石头之类的东西硌了一下。 我疼得就地坐倒,就想看看什么东西伤我的。 伸手去扒浮草,刚一扒开,忽然看见一小块泛黄的砂石,大约有蚕豆那么大,微微突兀着。 金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 随之眼泪盈眶。 老天知道我穷,知道我破产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是在可怜我啊。 速速的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我急忙从裤带扣上摘掉一串钥匙。 钥匙串上有一把精致的瑞士多用军刀。 我打开折叠刀片,小心翼翼地剥去浮土。 金砂越露越多。 最后竟然挖出一块金石,和鼠标差不多大,猛一看像个小马蹄子。 这是一块狗头金,也有人叫马蹄金,具体能值多少钱暂且不说,可凭它碰巧出现在这里,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老板娘啊老板娘,你是唐僧遇到的那个白骨精吗,这不能不让我充满联想。 嘶…… 我又是倒吸一口气,这口气不单单凉,还有一些阴。 低头再一看。 狗头金窝窝下边,隐约埋着一个黑匣子。 黑匣子封闭特别严实。 扒出黑匣子打开一看,里边竟然有本医学秘笈:《都市仙医》(下)。 下册? 意思还有一本上册喽? 会在哪呢? 望向牛皮纸封面的小册子,我也没当回事。 恰好这时天色在变,有一大片厚厚的白云遮蔽了太阳。 我没敢久待,收好狗头金和小册子,便也慌忙走了。 回到车里,这次这个地方我算是记牢靠了。 扭头望向放在副驾驶座位的狗头金,止不住的,我再度对老板娘这条项链感激涕零。 再一想老板娘终于可以放心,我又有一种悬石抛投的释然。 回到唐州,我来到唐州教育局老板娘的办公室。 不得不补充一下,老板娘平时很少去厂里,而是在体制内,并且是唐州教育局一位美女干部。 老板娘正是单手托腮,愁眉不展的坐在办公桌前。 看着她一袭白色短袖衬衣,我敲门进去以后先不说话,而是把项链从裤兜里掏了出来,舒开手掌,往她的办公桌上轻轻一丢。 哗啦啦,就好像小桥流水的声音。 “找到啦!” 老板娘高兴的跳了起来。 老板娘踩着高跟鞋,碎步过去把门关实,然后返身回来再一仰望我,居然带着一种控制不住的崇拜。 她之跑去关门,理论上,是屋里开着空调,怕热气进来,我却下意识的往后趔了趔,忽然警惕的像个弱弱的男生。 “小样!” 老板娘葱白一样的手指,娇娇的横放在嘴唇上,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快,你快坐秦冲,冲哥,告诉我,你在哪找到的?” 一高兴,她竟然叫我冲哥。 指着桌子对面的谈话椅,老板娘先坐了下来,小臂支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叠着,短袖衬衣的第二颗纽子没扣,看上去有些活泼。 我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坐了下来,目光开始落在她身上,说道:“就是,就是那里。” 老板娘娇俏的脸蛋腾地一红,“哪里?” “就是,就是那个沟沟。” 老板娘的脸更红了,压低嗓门说道:“你个臭货,可要小点声。” 我窃窃私语的把脸凑了过去,“再小,我怕你听不见。” “不要脸!” 老板娘忽然扬起巴掌,“嫌我昨夜没打疼你是吧,要不然,再来两下?”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我脸上,可忽然,她方向一转,趁机把衬衣敞开的领口往一起捏了捏。 不知道她这是不是故意提醒我。 等她的手拿开,我的眼睛真就盯上去了,傻傻而道:“是,是昨晚那道沟沟。” 然后又道:“白总,我想……” 其实我是在考虑事情,眼睛难免不听大脑指挥。 老板娘面颊潮红,慌忙双手环抱香肩,气息紧迫的问道:“你想干嘛?” 我忽而一愣,望着这个女人过于敏锐的反应,却也不觉得可笑。 我说道:“我就想问你白总,昨天夜里,我给你扇风的那把纸扇子,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老板娘悄悄的舒了口气,“是呀,我拿走了,我看上面那幅画很好看,所以就拿走了。” 她的回答很是爽快。 就是没好意思说,她是想留个纪念,因为,毕竟我给她扇了大半夜的风。 我压低声音,说话客气又客气,“你看看,你能不能还给我,那把扇子对我也很重要。” 也很重要,也很? 老板娘好奇的打量着我,“难道说,像我这条项链一样重要吗?” 我说道:“差不多吧。” 老板娘好看的眼睛越来越亮,迫视着我,逼问:“那就是说,你有故事喽?” 我被她看得实在着急,最后只得说道:“实话告诉你吧白总,那把扇子,是我一位朋友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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