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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鲲鹏说

一声清悦高亢如鹰啼但又带着金属质感的长鸣声中,西北玄天方向缓缓飞来一头洁白如雪的大鸟。 这头鸟由头至尾足有两丈挂零,两翼展开五六丈长短,它通体其白如雪,金色的喙如同弯月,金色的巨爪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它的样貌大唐君臣人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头巨大的白鸟其形体如雕,但是那巨大的鸟头长的却似枭又似人,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像还有双眼皮儿! 更让人诧异惊叹的是,这头大鸟脑瓜顶上生着两簇竖翎,看上去就像两只利角,又如一顶王冠戴在头上一般,为其凭添了一股贵气。特别是夕阳余辉洒落在它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氤氲的光晕,让它显的愈发不是凡种。 其形如雕其貌如枭,其鸣如鹰其冠如戴胜,这四种鸟它都像但是又都不一样,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四象兽,或者是四不象? 如此巨大洁白的鸟儿现世城里城外看到的百姓人等全都炸了窝了,仰着脖子纷纷议论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张三说这应该是头雕,传说只有雕能长这么大个; 李四说不对,应该是鹰,刚才它叫唤的那声像鹰啼; 王五说都不是,应该是夜猫子,你看它那脸庞跟夜猫子一样一样的; 赵六说你那是胡说八道,你家夜猫子能长这么大个啊?而且你见过白色的夜猫子吗?我看它分明就是花屁股的嗅咕咕,你看它脑袋上那毛跟那鸟差不多。 百姓议论纷纷,城上二陛下治下的群臣也低声讨论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有的说是鹰有的说是雕,有的说是夜猫子,还有的说是戴胜也就是花屁股的嗅咕咕。 当然了,也有那个有学问的人觉着他们都是在胡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与四不象对应的四象兽。四不象是在地下跑的兽,那四象按道理就应该是在天上飞的禽。 这个观点有不少人赞同,但是有些更有学问的就曰了,说它未必是什么四象,倒像是山海经里人首鸟身而的橐蜚。 有人对此持反对意见,说要是按你这个思路,这鸟还有可能是另外一位人首鸟身的毕方呢。 唐二世皇帝在旁边听着,觉着大伙说的都有道理,但是细想又好像都不太对,可这鸟具体是个什么品种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正这时候,猛然间莱国公兵部尚书杜如晦大喝一声:“鲲鹏!此乃上古神兽鲲鹏!” 杜如晦声音未落,旁边邢国公房玄龄重重一拍巴掌附和道:“招啊!鲲鹏!确是神兽鲲鹏!” 说完他躬身对着唐二世一礼激动地道:“昔玄鸟降而生商,凤凰落而兴周,今陛下登基鲲鹏现世,此天降祥瑞佑我大唐,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人群里房玄龄的老冤家义兴郡公高士廉听罢摇了摇不屑地道:“阿谀逢迎之辈,呸!以老夫观之这禽鸟不像鲲鹏到更像是传说中的禺疆。你看……” 没等他说完他的外甥齐国公长孙无忌回身给了他一肘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位齐国公开言跟着给皇帝行礼连声道:“鲲鹏!果是鲲鹏!臣为大唐贺,为陛下贺!” 让外甥怼了一下高士廉一激灵冷汗都下来了,心说我也是浪催的,在这里跟那个姓房的争竞个什么劲儿!要知道禺疆乃是主风水更主干旱的瘟神,如今天下大旱就够喝一壶的了,这再来个禺疆,这是要发大水啊还是要刮飓风啊。这新皇刚改元登基天降下个瘟神来,好家伙让他听了去他非活剥了自己不可,这不是找倒霉嘛! 唐二世刚上台之后就天灾人祸不断,急需要有个祥瑞现世来证明下他上位的法理性,此时如果再出个禺疆,搞不好大唐就得天下大乱。到时候国亡不亡那都是几年后的事,但可知的是高士廉肯定马上就会亡,而且是全家死光光的那种,说不得等国亡的时候他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故此不管这头大鸟是个什么品种,大唐需要它是鲲鹏,唐二世皇帝陛下也需要它是鲲鹏,甚至长安城的老百姓,全大唐的广大人民群众,也都希望他是鲲鹏,那么,它就必须是鲲鹏!哪怕它长的再不官方,再非主流,哪怕它长的跟个大个的臭咕咕似的也必须是鲲鹏! 众人热议巨鸟是不是鲲鹏之时发现二陛下好像并没有在意,而是直眉瞪看的地往那所谓的“鲲鹏”背上看。 跟在皇帝身边的左武卫中郎将李君羡眼尖,顺着皇帝的目光望过去后不由惊道:“呀,这鸟背上竟然驮着一个人呢!” 群臣一听无比伸脖子极目往鸟背上看,有那个眼神好的看到果不其然那鸟背上站着一个人,因为离的太远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一个衣袂飘飘潇洒若仙的人,具体什么样看不真切。 正这时巨大白鸟从高天之上盘旋着缓缓下降,它围着长安城西北角这片绕了一个大圈儿,让城里城外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的存在。待降至几乎与城上箭楼齐平之时它飞过城墙缓缓向城外的队伍飞去。 此时众人看清楚了,那鸟背上的确站着一个人——一个衣着华丽造型不类凡人的道童。 虽是匆匆一瞥,但是道童的身影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留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这道童太出奇了,他穿一袭紫绶仙衣,两根长长的飘带在身体周围舞动着,头上没戴帽子梳着日月双髽髻,发间镶嵌着龙眼大的明珠。 往脸上看,真正的眉分八彩目似郎星,一张严肃庄重的玉脸在阳光下泛着氤氲的光。 最最让李二君臣震惊的不是这道童的衣着与相貌,而是他们发现这道童竟然生着三只眼睛! 都说两只眼睛的人常见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三只眼睛的人更是少找啊!突然一个三眼娃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都被惊着了,全都瞪大了眼珠子目光随着白鸟去了城外。 这时白鸟缓缓飞到了豪车上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道童从鸟背之上飞了起来,随后发生的一幕彻底让群臣与下面的百姓人等都看傻了。 就见那道童从鸟背之上升起来之后身体横移出来丈余驻足于虚空往下看了看,下面众扈人等从还有车上的两个少女齐刷刷向其行礼,高平王李道立更是扯着嗓子尖声叫着:“仙长下山,法力无边!我等恭迎小神仙临凡!” 这家伙这一嗓子拼了老命了,看他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可能连肺叶子都快喊出来了。 不过这会儿没人关注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虚空站立的道童吸引住了。就在他们惊叹于道童竟然能虚空站立之时,就见其缓缓迈开双足,踏虚空一步步的如同踩在台阶上般拾阶而下,就这一手,将城上城下君臣百姓人等全都看傻了。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顷刻之间城门外附近的愚夫愚妇跪满了一地,各种祝祷之声亦如蛤蟆吵坑一般响了起来。 “神仙下凡啦!” “道君爷爷保佑!” 祝祷声越来越大,就连城上不少守城的军卒都不由自主的加入了其中,甚至有不少的官员也想要参与进去了,眼看越来越乱皇帝的脸色变的无比凝重,他刚要发话,耳边听到一声清朗的传音:“福生无上天尊,贫道海外闲人炼气士罗霄是也。各位乡党不要拜了,像你们这般干点好事儿都希望神仙知道,干什么坏事都希望神仙不知道,岂不是太让神仙为难了?正所谓福祸无门为人自招,诸位行善积德福报自来,逞凶为孽恶报自生,求人不如求己,自强者天亦助之,尔等各自散了吧。” 道童虽然人在城外,但是他的声音竟然让方圆数里之内的百姓人等都听的真真切切的,便如同他在自己耳边娓娓道来,这一手又让城上的皇帝陛下暗暗咋舌。 喝住百姓们的祈祷之后,那道童伸手招了招,带领马群的那头青牛径自来至车前,那道童再次表演了个平空下楼,一步步踩在虚空之中降下身形坐到了牛背上。 他刚刚坐好,那边原高平王李道立很是狗腿的跑上前来替他牵住了牛。罗霄见此愣了下,刚想拒绝见李道立一脸哀求看着自己,他看了看城头上的唐二世君臣明白了。 “倒立兄,你这一路上四处替我吆喝说我是神仙下凡,如今又跑来给自己牵牛执蹬,是不是想向皇帝表明你现在跟我是一伙儿的啦?” “不才正是这个意思,我想有小仙长与您背后的仙门保着,他应该不会对我痛下杀手了吧。” 罗霄撇撇嘴:“你想多了,其实你只要老实点儿他现在肯定不会杀你。你没听说他连魏征那样的太子铁杆忠臣都没杀嘛。” “那以后呢?” “以后?那我哪知道去,我又不是李世民。” 李道立一听脸立刻耷拉下来,以他对李二那厮的了解,这是一个惯会秋后算账的厮。 这时罗霄冲他招招手道:“我教你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吧,等他找你的时候你就说这一路几生几死看破红尘打算出家了,想来他应该能放过你了。” 李道立听完愣了下,越想越觉着这倒是个方法。没等他琢磨明白,城中跑来一个内侍打扮的人,命李道立火速进城,唐二世皇帝有话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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