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回头看星篱,见她脸色苍白的在意琅怀中,有些心疼,不过她还是没过去。 毕竟那条死蛇好好的甚至还破境了,星篱自然不会有事。 回过头,看着祖龙迷茫的神色,或许真的是被关的太久了,苍苍看着空间,如深蓝带着昏暗的海底,一眼看不到头,看久了甚至还有点恐惧。 行舟紧紧握住她的手,祖龙抬手,她手心出现一条迷你小龙,和行舟的真身一模一样,银白的龙身,水蓝色的毛发。 苍苍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小龙可爱的有些犯规。 祖龙瞥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她道:“虽只有一半蛮荒古龙的血脉,你没有发现你和你母亲的不同?” 行舟皱眉,看着自己的真身,确实不同于母亲,不是毛发的问题。 祖龙慢悠悠踱步,继续道:“蛟族就算化龙依旧摆脱不了蛟的影子,就像那小蛇一样,化蛟与你蛟族虽相似,却不是,外形只是他力量强悍的象征,并不代表他的血脉种族会改变。”祖龙的声音无悲无喜,看向意琅也没有任何感情,仿佛他和行舟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我蛮荒古龙乃天渊第一批生灵,不死不灭,神魂永不消散。”她突然转身看向行舟,眼中又迸发炙热的光芒。 “去吧,去剑冢或许还能找到你的父亲。”祖龙轻轻抬手,他们前方的空间被撕开,虚空漆黑,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但苍苍肯定,那就是出口。 意琅这时也抱起星篱来到了两人身边,他象征性抬头,征询一下行舟和苍苍的意见。 苍苍轻轻道:“走吧。” “我走前面。”意琅率先抱着星篱一步踏进虚空,苍苍和行舟点点头,他们知道,意琅在前是想为他们开路。 毕竟共苦一场,虽然他们还没有接受意琅,他阴冷疏离,却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落井下石,苍苍觉得这也够了。 踏进虚空,她回头,看到祖龙坐在蓝色小珠子拼接的秋千上,小珠子有灵性的晃动,祖龙的神情又恢复了呆滞模样,她的唇角微微浮动,还在哼唱那首古老神秘的歌谣,苍苍猜,这歌谣对她应该极为重要,这么多年了从未忘记过。 只要她情绪稳定下来,这个空间中就不会起风,甚至不会有任何声音,她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长裙随着秋千飘荡,无边的孤寂,落寞全在她身上呈现,偏苍苍在祖龙呆滞的神情中看到了不甘,怨恨,更多的却是委屈,这一幕让苍苍的心揪起来。 苍苍顿住脚步,行舟不解的看向她,也随他转身看向半空飘荡的祖龙,孤寂的身影落入眼帘。 苍苍有点紧张,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问道:“前辈,空间撕裂,你可以同我们一起走。” 祖龙偏过脑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只是难得她的笑颜中没有嘲讽。 “走?”祖龙飘到她的前方,笑着说道:“我走不了的,不信你看。” 说罢她的神识踏入虚空,瞬间她的身躯开始在虚空中慢慢消散,又在前方蓝色的空间中慢慢汇聚。 随后祖龙将一只手伸进虚空,她的手化成了虚无。 这一幕震惊的苍苍和行舟,特别是行舟,捏着苍苍的手心渗出薄汗。 “你们走吧,我同你一样,你被困一方天地,我被囚半尺空间,我们都一样,逃不了的!” 说罢她抬手,虚空关闭,祖龙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漆黑一片,意琅在前方,抬手,一颗灵力幻化的光珠在前方带路,将周围的空间照亮。 意琅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甚至大多数时候利益至上明哲保身的,所以他看到苍苍和行舟的神情也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待。 逃不了的!逃不了的! 祖龙的话一直在苍苍的耳边盘旋,久久不曾散去,她失神的任由行舟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你被困一方天地,我被囚一尺空间,我们都一样。 难怪……难怪祖龙如此讨厌神族却没有杀她,甚至给了她一块诡异的鳞片。 她突然害怕,天渊她经历的一切是不是虚幻,因为来这里之后,她再也打听不到苍黄界的消息,可这里又处处有苍黄界的影子。 行舟突然停下脚步,苍苍还在往前,整张脸就杵在了行舟的背上。 吃痛回神,她收回情绪,摸了摸鼻子抬头不解的望向行舟:“怎么了?” 行舟用力一带,将她带进怀中,他本就高处苍苍许多,轻轻环住她,将她整个人环在身形之下,轻声安抚。 “别乱想,什么一方世界半方空间的,就算一个小房间我也会陪着你,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行舟身上的冷香很好闻,好闻到她有些沉沦,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 “那要是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上苍穹,下冥界,不管什么地方我都会寻到你。” “那要是要找很多很多年呢?” 行舟笑出了声,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但是谁知道,他也才千岁,也刚刚成年,本应该潇洒肆意的年纪却对苍苍做出了承诺。 “无论多少年我都会寻到你。” 这句话钻进了苍苍的心,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她想着这不过是一句行舟安慰她的话,后来却一语成谶。 意琅嗤笑一声,懒得看这一对郎情妾意的小情人,抱着星篱自顾自的往前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从前没有任何人能近他的身,她的亲姐摸了摸他的衣角,他都能嫌弃到毁了那一身衣服。 可如今抱着血淋淋的星篱,竟然没有半分的不适。 苍苍环住行舟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她突然感觉行舟身躯一紧,疑惑的问。 “怎么了?” 行舟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才说道:“没事。”声音温柔,有莫名的情愫,若是苍苍抬头,定然能会看到行舟通红的脸。 苍苍感觉到头上一沉,伸手摸了摸,头上多了一只发簪,她松开行舟,将发簪放拔下来放在手中,借着意琅的光打量。 “送我的?”苍苍轻轻抚摸通体冰凉的发簪。 “本来想着以后给你的,看你这可怜兮兮的小猫模样,还是现在给你吧。” 发簪是一只冰凌组成的莲花发簪,神奇的发簪泛着微微的蓝光,里面有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龙,和刚才祖龙手中的一模一样。 行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将苍苍的手放在莲花中心,一滴指尖血落入莲花中,汇聚成花心。 “好漂亮。” “自然,这样你不管是到了哪里,我能找到你。”行舟接过她手上的发簪,重新插在她的头发梢,行舟自是不会告诉她,这是他渡劫的时候剥下的护心鳞和一魂幻成的,神龙的护心鳞能护她平安,一魂化成龙和她心血交融,这样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能感应到她的气息,只是剥魂刮鳞多痛,他更不会说。 苍苍虽然很爱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却不是很爱带首饰,她嫌沉,所以现在头发少就一只冰簪,她的父母都是绝世容颜,她继承多一些母亲的清冷,只是她性子跳脱,像父亲一些,这发簪带在她的头上尽然一点都不违和。 意琅本来就走的很慢,见两人迟迟未跟上,又被迫等了许久,眼中全是不满。 “出去在亲热,还走不走的?” 略带寒气的声音提醒二人,不过没有敌意,苍苍笑着牵着行舟。 “走吧。” 行舟唇角勾起,将她的手紧握在手心,如同对待绝世神兵,不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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