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给陈妈妈捏肩膀的手一抖， “妈妈，以前是我不好，女儿知道错了，妈妈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陈妈妈道，“非是我不给你机会，只是如今春桃她们那人气正旺，今天第一场就打的那几家落花流水，现场千人齐舞，这就是放在正式的花魁赛中也是没有出现过的，若不是这曲风不合名士流，难讨贵人们的欢喜，不然我怎么着也要拿到大花魁上去用。 你明天不能上去，且不说紧跟女团大火之后，你定会出糗，必然会让观众大失所望，能不能打过花仙楼都难说，还会影响到我的布局。” 石榴看了一眼小云道，“小云妹妹如此聪慧，家学源长，好曲妙词不断，妈妈就饶我这一回，以后必不敢再使小性子……” “你使不使小性子，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做好妈妈我的吩咐就行，不得有异心才是，美人儿有小性子才更活色生香，不然每个都是一个模子脱出来，这才难招客人的心。 只有一点，我丽春院决不允许有背主叛友之人，这上下必得团结一心，妈妈还不是想给你们找一条活路嘛，只要你们听话，妈妈怎么会责罚你们呢。” 陈妈妈脸色一正，又道“只是不能与我丽春院一心，我又要你何用？以前的桃红绿柳是怎么没的，还要我提醒你吗？ 可不要以为自己搭上了几个小吏就能有好的出路了？他们若是真爱于你，早就如秦小倌人一样，将你赎了出去，还会等到现在吗？” “……女儿知错了……” 石榴脸色一白，跪倒在地。 “一直不提你做二等，是因为妈妈我放你在前院还有些用处，可不要想些小心思，动上歪脑筋。 妈妈我培养你可是不容易的，但不能为我所用，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明天下等窑子里就能出现一个哑妓，专接那些丐头流民去，想来乱葬岗上很快就能多一具无人认领的尸首……” 石榴跪伏在地，眼泪流了一脸，老鸨子一直见人笑嘻嘻，对每个人都是和蔼可亲，她竟然忘记了前两年院子里的大清理了。 真是草率了，面前的哪里是菩萨，明明是邪神，自己竟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想着在她面前玩小心思。 “这样吧，今夜大舞台估计又是女团她们的天下了，你也不用上台了，一会去小云的房间里，好好跟小云学那个《香水有毒》。 妈妈心中也是想着你的，你可是我花大力气培养出来的，可不会看着你不管。 这首歌当日小云拿出来，玉燕还想要，我都没有给她，我就觉得最适合你唱。” 石榴心中又怕又喜，不敢相信地道，“妈妈，真的给我吗？” “看你，妈妈的话你也不相信，你得明白一点，在这青楼里，信妈妈者，得永生。” “多谢妈妈，多谢小云妹妹，我一定努力，以后一定听妈妈的教诲……” 小云看着老鸨子当她的面训妓，虽然话来话外，她并没有听出什么原因，但是妈妈在敲打石榴，她是看的出来的，她又不是真的十岁小女孩，芯子里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汉。 她其实也明白，老鸨子当她的面训妓，也是给她看的，只是不知道是杀鸡骇然猴还是亲身示范培养自己了。 …… 当夜果然如老鸨子所猜测那想，所有的客人都是冲着女团六人组而来，根本就没有其他姐儿的事情，大舞台上那民族风和十八姑娘唱了一遍又一遍，男人们都不嫌烦，跟着又唱又跳，简直把青楼当成了卡拉ok厅了。 小云心道，这青楼如果再这样下去，完全可以改造成夜总会了，说不定生意比现在还要火爆，毕竟那可是一条服务。 她没有去前面大舞台，夜晚的客人太多，她也害怕再被什么怪蜀叔看到，只带了石榴去了自己房间里练歌。 她将《香水有毒》一句一句教会了石榴，这石榴的歌喉清亮婉转又带有淡淡的哀怨，极是适合这首怨妇小三之歌。 小云实在是佩服老鸨子的识人之术，一首歌，光是听了一遍就知道适合谁唱，不愧是曾经的花魁娘子。 光是清唱还不行，若是要上台，自然是要和乐师配合，没有音乐，这歌哪里能达到入心共情的效果呢，又找来了乐师编曲配合，小云没有陪着石榴，她身体弱，教会了石榴自去睡觉，那石榴和乐师却是整整练习了一夜。 小云睡前还想着，女团就只两首歌，太少了，要不要将《月亮之上》再拿出来，既然抄了凤凰传奇，就抄出一个系列来吧。 她倒是希望自己能一觉睡回变成张云飞去，然而青松观的灵符实在太厉害，第二天依然还是小云。 没有奈何，只能继续抄歌，他拿了鹅毛笔来，在纸下写下《月亮之上》。 据说这首歌是从《诗经》中改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不过当时他还是在上大学时记得网上有一个贴子，贴出了《诗经》体的月亮之上，当时那歌在流行，他们寝室虽然是一群燥老爷们，也是有爱好文艺的心的。 予遥望兮，蟾宫之上；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绮梦兮，烁烁飞扬。 有一个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昨已往兮，忧怀之曝尽； 昨天以往！风干了忧伤！ 与子见兮，在野之陌青。 我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牵绕兮我怀，河升波涨； 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 美人兮相伴，斯是阙堂。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既然已经抄了《最炫民族风》了，开山作《月亮之上》怎么能少？还有《我从草原来》《绿旋风》以及《奢香夫人》就看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吧，这些歌词自己记的还不熟悉呢，还得好好想想才行。 小云咬着鹅毛笔，想着，若是能再回去一趟就好了，真是舍不得张云飞的那具身体呢。 “我的儿，怎么咬根羽毛。” 正出神呢，那才鸨子进来了，她身后的荷花兰花捧着一些书册， “儿啊，这是你父亲的旧书，我给你找了来，也当是给你的念想吧。” 老鸨子笑道，“你出身秀才之家，自小爱看书，我也给你买了些新书，给你解闷用。” 哎哟，这老鸨子真是人精，会打感情牌，可惜小云对这具身体曾经的家庭一点印象都没有，刚穿来就被亲哥卖了，那个家她一点留念之情都没有，想来这肉身也是如此吧，不然怎么都没有反应呢。 不过看看这世界的书，也是有用的，她现在还只有一本《大周游记》，老鸨子这些书送来的还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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