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啊，去看看也好，今天第一天，为娘我也是要去上台致辞的，你就跟我去吧，到时我安排几个婆子和小厮护着你，外面的人太多了。” 老鸨子听小云说她想去看热闹，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这孩子天天闷在屋里也不好，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对她的离魂症也有好处。 梅花听到陈妈妈允许小云带她们出去，高兴地立即开了妆匣给小云梳妆起来，小云这段日子在丽春院吃的好吃的饱，脸也稍微有一点肉，有了些血色。 梅花给她梳了一对包包髻，扎上了一对珠花，耳朵上也戴了一对小珍珠，又给她把粗眉给修了修，稍稍点了唇脂，换上了一件粉色团花对襟衫子，因着年纪小，并没有穿裙，长衫下面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裤子，一双大红绣花鞋。 如此红配绿的装扮，却让香儿和梅花连连点头，说云小姐真漂亮。 就着铜镜看看了自己的样子，好吧，反正自己是个小孩子，她们说好看说好看吧，反正自己也不会搭配。 就连妈妈见到了小云，也说了一句，我的儿，就是要穿着鲜艳一些。 八个人，还有乐师们坐了五辆牛车，带了一群丫环婆子还有打手小厮浩浩荡荡一大帮人就去了城南大戏台，今天是第一天，要早些到，要做些准备，因为要抽筹确定表演的顺序，等到以后就可以在自己家表演前到就可以了。 十二个妓家，已经全部到了，今天是第一天，各家老鸨子要上台辞词，十二个老鸨子穿的花枝招展，又带着花蝴蝶一样的姐儿们，真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围着大戏台的那些闲人，已经纷纷在评头论足。 有见到认识的姐儿，一个个兴奋地给旁边的人细细讲，自己如何和那姐儿有过怎么不可描述的故事。 那些姐儿也是大大方方，对着喊自己名字的人飘个媚眼，露个微笑，招招手，都会引来更大的喧哗声，就如后世那些明星演员出行一般，还好这里的古人倒不没有那么狂热，也就是围观着看看喊喊名字没有冲上来求抱抱求签名什么的。 小云被一群丫环婆子们保护在中间，长的不好看年纪又小，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那些闲人的目光都粘在那穿红着绿风骚地左顾右盼的姐儿们的身上。 ……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又开始了……” 巴拉巴拉。 一个穿着官服的吏员先上台说了一堆开场白，然后各个老鸨子上台发表辞词，最先说话就是丽春院的陈妈妈，这也是论资排辈按等级来的，虽然花仙楼和丽春院都是二等妓院，但开的时间没有丽春院早，自然就要称陈妈妈一声前辈，至于别的妓院都是三流，那就不在考虑之类，哪怕开的再早也得排在二等后面。 但一会表演却是要抽筹排顺序却不是按等级来，因为谁都不想第一个表演。 “各位乡亲，各位公子少爷老少爷们，今天我陈妈妈站在这里呢，首先就是要感谢运州父老对我们丽春院的支持，我丽春院啊，现在可是许多的新东西呢，有新的姐儿，新的歌舞，还有新的菜式，还有各种新鲜好玩的，大爷，一定要来玩儿啊。” …… “陈妈妈，我们要吃松鼠桂鱼，放到食肆去卖吧，不然上不了二楼吃不着……” 一个声音在下面喊着，现场一片大笑。 有人回道，“去青楼不吃美人鱼，吃什么松鼠桂鱼……” “哈哈，美人鱼要吃，酸菜鱼也要吃……” …… 花仙楼的老鸨子气的撇嘴，这个丽春院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花样，把城南的客人都吸引了过去，直接影响到了她家的生意，不少的老客都跑去丽春院了。 剩下的老鸨子依次上台致辞，只是反响不如陈妈妈上台热烈。 “快点让姐儿们上台，我们要看姐儿，不要看老鸨子。” “春桃姐姐……” “明兰姑娘，我在这里，看这里，一会给你送花……” “喇叭花，看这，看这……今晚去找你……” …… 老鸨子只能长话短说，匆匆结束致辞，然后在那个小吏的操持下，每个上前抽了一个筹子，根据上面的数字决定演出的顺序。 排在下午表演是最好，因为妓家都是晚上营业，在下午的时候表演，刚刚给了客人们一个深刻印象，然后就可以直接线下引流去玩耍变现。 在上午表演是最不好的，特别是第一个表演的，这个时候的围观的人还没有达到最大人流，而且第一个表演，大家都在观望状态，送花都是会算计着来，除了现场有姐儿的死忠粉，别人身在花丛中，总觉得下一个姐儿会表演的更好，这一朵花十文钱要花在刀刃上，可不能乱送，够买一碗大骨面呢。 陈妈妈手气不好，抽了第四签，却是上午就要表演。 陈妈妈还有些不爽，紫玉豪气地道，”我们丽春女团首战，哪怕是第一个上场，也是要拿头牌的。“ 春桃还有些担心，“那么多人呢，谁知道别人会不会有什么好的……” “春桃你真是太不看好自己了，咱们那歌有多火，你知道吗？我刚刚坐车上，就听到满街的小贩都在唱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呢……” 香草一脸兴奋地道，“一会我们上台唱这歌，那他们就知道是我香草唱的了，哎呀妈啊，好激动啊……” “就是，就是，我们丽春女团必胜。” “必胜！来我们鼓个劲。” “一二三，必胜，必胜！” 丽春女团在一边加油打气，六个如花似玉的姐儿打扮的娇风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有人喊，“春桃春桃” “紫玉紫玉……”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春桃就是我的爱……” …… 别的妓家姐儿那白眼翻的都要掉出眼眶来，却又无可奈何，抽到下午场的六家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上午演，说不定就砸了呢，上午毕竟这人流不多呢，再好的歌没有人送花也是白搭。 那花仙楼的老鸨子却兴奋不起来，她们是第三个，恰好在丽春院的前面，今天她们也带来了新的歌舞，但是比起那《民族风》来，她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第一个上台是一家小馆子，老鸨子只养了五六个干女儿，三流都谈不上，却恰好达到了从业人数的要求，也就挤了上来。 她们能上台露个脸就满足了，就没有想争那头名。 所有的姐儿全都上台，对着台下扭动腰肢，抛了媚眼儿，扭发扭发，亮了个相，甩了甩绢子，齐声喊到，”大爷来玩啊，兰香下处欢迎您。” 就是来做广告的，就没有正经的表演。 倒也有几朵花，没有光头，想来还是有粉丝的。 第二个上台的好一些，是两个姐儿，长的也有七八分的姿色，一个弹琴，一个唱曲，中规中矩，收到十几朵花，一脸笑意地下台。 花仙楼上台，却是三个姐儿群舞，然后齐声唱道，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的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却是李白的《清平调》配舞，倒也是唱的清新舞蹈的脱俗，引得台下一片喝彩声，那花儿就不停地被人丢上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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