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每走一步腿就抖一下。 好不容易挪到门口,门栓拉开的刹那,冷风飒然而入,季南堇不由的抖了抖,越过刘大柱往外走。 刘大柱追到院子里,拉着季南堇的衣服说:“姐姐,玩。” “好,姐姐陪你玩。” 季南堇强忍住撒腿就跑的冲动,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从来没转这么快过,小心翼翼的问:“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捉迷藏!捉迷藏!”刘大柱开心的拍手。 季南堇心口又是一阵狂跳,连忙拉住他‘嘘’了一声,于是刘大柱也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刘老瞎鼾声震天,站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季南堇连声音也开始发抖,好在刘大柱智力不够,没发现。 “我来藏你来找好不好?”季南堇问。 刘大柱点点头,于是季南堇就让他转过去,“数到一百就可以开始找了,没有数到一百之前不可以偷看哦!” 刘大柱迫不及待的开始数数,季南堇转身就跑。 夜深人静,安静的村庄空无一人,只有山林里交相呼应的虫鸣声,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季南堇怕的要死,却不敢停,也不敢回头,只是朝着前方不停的跑。 脚下的路并不平整,季南堇心慌意乱下被石子滑到,只觉得手肘火辣辣的疼,趴在地上小声哭了起来。 俊一哥哥知道她失踪了吗? 他会来救她吗? 季南堇想起萧俊一说过,如果遇到危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来找她,她相信她的俊一哥哥一定会来救她,一定会。 山里的夜有些凉,季南堇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裙,这会儿已经冻得浑身发抖。 经过一户人家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她现在又渴又饿还很冷,很想进去求救,可走到门口之后又放弃了,怕自己敲开的,会是另一扇地狱之门。 季南堇只是单纯,却并不傻,这户人家离刘老根家这么近,如果他们想救她,在她喊救命的时候就来了。 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赶紧离开,去附近的派出所求助吧! 有了决定,季南堇不再停留,咬着牙朝远处跑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贺之樟还在大燕山附近兜圈子。 银色金杯下了高速就失去了踪迹,失去了线索的贺之樟无比烦躁,只能开着车在附近一寸一寸的搜寻。 而此时,敢来跟他汇合的陆西爵,突然接到朋友的电话,说在几百公里外的服务区发现了那辆金杯。 陆西爵让人把车和人都扣下,自己就立即赶了过去。 贺之樟在大燕山附近搜了一夜,一双眼睛熬的血红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高雁飞开着车沿另外一条路找,同样也没有收获,打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再往前走走。 贺之樟不肯走,他有种直觉,阿堇一定就在这里。 天快亮的时候,陆西爵赶到服务区,车上没有季南堇,只有两个嘴很硬的绑匪。 陆西爵也没问第二遍,把人踩在地上,咔咔咔几下卸了四肢,然后一脚踢到高速路上,等着看他们被碾成肉饼。 高速路上车辆不断,看到路上躺着两个人,纷纷小心的避让,可尽管如此,还是把兄弟俩吓的屁滚尿流。 吓唬够了,陆西爵把人拉回来,揪着周亮就是几个大嘴巴子,直打的他呕血不止住,连牙都掉了两颗。 然后他把高小虎拧起来,让他看着自己表哥,“我再问最后一遍,人在哪里?敢撒谎我就把你身上的骨头全部敲碎,装进罐子里当人彘。” 高小虎胆子本来就小,被他这么一吓都快出翔了,哪里还敢藏着掖着,一股脑儿全交代了。 听说他们把人卖给一个傻子当老婆,陆西爵杀人的心都有,不过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立即掏出手机给贺之樟打电话。 贺之樟接到电话先是一喜,随后发出一声怒吼,“我要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和田村是大燕山里一个普通的山村,里面住着四十几户人家。 因为穷,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平时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几里外的集镇。 说与世隔绝夸张了点,却也隐于山林,路十分难走,车根本开不上来。 此时天刚微微亮,村子里已经有了人影。 王大志一早就被老婆打发到田里拔菜,挎着筐晃晃悠悠的走着,就看到村口来了个人。 那是个很高的青年,穿着西裤喝皮鞋,衬衫上面的扣子敞着,袖子也卷起一截,一看就是城里人。 城里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对方步子很急,看见人立即跑了过来,王大志见他渠道不发,便主动开口询问:“小伙子,在山里迷路了吧!” “这里是不是和田村?”对方不答反问,听着倒像是来找人的。 王大志点点头,胳膊就被铁钳一样的大手抓住了,只听那人有些着急的问:“这里是不是有个刘老根,他住哪儿?” 原来是来找刘老瞎的啊! 王大志跟刘老瞎不对付,态度登时就变了,随意往身后一指,“他家住在东头,院子里有枣树,你自己去找吧!” 贺之樟看着蒙雾中参差不齐的房屋,眸中闪过一抹焦躁的寒意,把人拽了个踉跄,“你带我去。” 王大志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被贺之樟阴鸷的眼神扫过,顿时一股寒意流遍全身,只得挎着筐在前面指路。 王大志把人领到刘老根家门口,“呐,就是这儿。” 贺之樟看着面前的两扇木门,抬腿就是一脚,只听哐当一声,不怎么结实的大门被一脚踹飞了。 刘老瞎媳妇正在厨房里忙活早饭,听到动静跑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门痛心疾首,“要死嘞,哪个缺心肝的拆了我的门。” 说着还朝屋里喊刘老根,不过才喊了一声,脖子就被人掐住了。 “我老婆在哪里?”贺之樟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隐忍到极点,如果不是人还没找到,他现在就想捏断她的脖子。 刘老根披着衣服出来,就看到自家婆娘被人掐着喉咙,连忙跑过来,“哪里来的小王八蛋,快放开我婆娘。” 见又来了一个,贺之樟浑不在意,把女人甩在地上,上前一步制住刘老根,“你是刘老根?” 刘老根被扭着胳膊疼的哇哇直叫,她媳妇见了上来帮忙,被贺之樟一脚踹开,“你们昨天是不是买了个女孩儿。” 刘老根身子一抖,这才明白对方是冲谁来的,当即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贺之樟手上用力,几乎把他的胳膊拧成了麻花,“信不信我把你这只胳膊拧下来?” 刘老根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怕贺之樟真把他的胳膊拧下来,连忙承认道:“是我买的,是我买的。” “她在哪儿?” “在里屋。” 刘老根家一共就三间房,老两口一间,儿子一间,还有一间是放东西的,长年累月堆了不少杂物。 贺之樟踹开了所有房门,把能装的下人的箱子全都打开,也没能找到季南堇,只找到一个满脸哈喇子的傻子。 刘大柱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突然被人一脚踹醒,“说,我老婆在哪里?” 刘大柱挨了打,蹬着腿哭了起来,嘴里还喊着爹娘。 刘老根两口子听见哭声跑进来,就见儿子被人掐着脖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刘大柱虽然是个傻子,可刘老根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当宝贝疙瘩一样宠着,是以大喊着就扑了过来。 “放开我儿子!” “滚!”贺之樟头都没回,抬腿就是一脚,直把人踹飞了好几米。 刘老根趴在地上,只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反而因为太用力,嘴里呕出不少血。 刘老根媳妇吓坏了,抱着他坐在地上哭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贺之樟冷哼一声,拎着快要断气的刘大柱走出去,“我再问一遍,你们把人藏哪儿了?” 刘老根喘着气说不出话,他媳妇哭着说:“昨天睡觉的时候还关在里头。” 贺之樟想起地上那根绳子,眸色微微一闪,难道阿堇已经从这里逃出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贺之樟心头狂跳,丢下刘大柱就往外走,却听身后的人哭着说:“呜呜,大哥哥欺负人,我要告诉姐姐!” 贺之樟浑身一震,转身看着哭得直冒鼻涕泡的白痴,“你说的姐姐是谁?你知道她在哪儿?” 刘大柱不哭了,坐在地上看着他,“姐姐,媳妇儿,生娃娃。” 贺之樟脸色一变,揪着他的领子就是一拳,“你找死!” 刘大柱又开始哭,贺之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闭嘴!不然就把你的脖子拧断!” 刚才的恐惧还在,刘大柱被吓住了,眼泪打着转却不敢掉下来,看着贺之樟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贺之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却又不得不暂时忍耐,深吸一口气问:“告诉我她在哪里?” 刘大柱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傻笑着拍手,“捉迷藏!” 贺之樟冷眸微眯,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试探的问:“你的意思是,你们在玩捉迷藏?她躲起来了?” 看到刘大柱点头,贺之樟简直欣喜若狂,他的阿堇果然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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