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死一生

杨太后在得知要被押往大都时，便生出了自杀的念头。 靖康之耻刚过去一百多年，大宋的所有臣民对靖康之耻并不陌生。徽、钦二帝被掳往金上都，同时被掳走的还有众多的妃子、公主。 根据《靖康稗史》之三《开封府状》的记载，当时被掳走的女子至少包括：嫔妃83人、王妃24人，帝姬、公主22人，嫔御98人、王妾28人、宗姬52人、御女78人、近支宗姬195人，族姬1241人，族妇1314人，贵戚、官民女3319人，这名女性被分别关押在青城寨和刘家寺两个金军大营。 当那些女子被送往金营之后，立即便受到了金军将领的蹂躏，女子们被迫更换舞衣为金军将领劝酒，而女子只要稍有反抗便会被斩首，仅二月七日晚便有3名女子被斩首，1人因不堪受辱用箭头刺穿喉咙自杀，3人拒不受辱被金兵用铁竿捅伤，扔在营寨前任其流血三日而死。不久后，保福、仁福、贤福三位帝姬和两名皇子妃又被折磨致死。 如宋钦宗的皇后朱琏，在途中便不断被金人调戏，抵达会宁后终因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又如宋徽宗的女儿茂德帝姬赵福金，年仅21岁被俘的她，竟然最终因“谷道破裂”而死。 赵构在商丘登基称帝后，赵构的生母韦贵妃成了金人重点照顾对象，野史记载韦贵妃一天接待了100多人。 皇室宗亲女子尚且如此，普通人家的女子待遇可想而知。 想到这些，杨太后就害怕，自己现在才32岁，自己的儿子赵昺现在也是皇帝，如果自己被元军带往大都，那么自己的结果应该和韦贵妃差不多。 于其受辱而死，不如自行了断。 当元军打开牢门说要将她送往大都时，杨太后便准备撞墙而死。 一位元军军官咳嗽了一声，杨太后循声望去，才发现元军军官竟然是跟自己走散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向杨太后使了个眼色，杨太后何等聪明之人，立马心领神会，以自己太后的身份让哭哭啼啼的宗室安静，跟着侍卫上船。 当所有在押人员全部登上战船，将士换上宋军军装，一齐向杨太后行礼，杨太后才确定自己被救了。 一切恍如梦境，刚才还是元军阶下囚，如今已贵为一国太后。 张世杰看到杨勇归来，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当杨太后登上龙船时，王华阳看见众人簇拥着一名中年女人向自己走来。 王华阳断定此人定是赵昺的生母，像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模样，飞奔过去抱住杨太后。 杨太后抱着王华阳，早已泪眼婆娑：“昺儿，为娘终于见到你了，娘以为这辈子咱们都不会再见了！” 王华阳说道：“多亏了张世杰大人和陆秀夫大人，不然孩儿就死在崖山了！” 杨太后看向张世杰和陆秀夫，携赵昺向二位大人作揖感谢。 张世杰和陆秀夫赶紧跪下，并说道：“保护皇上和太后是我们每一个大宋臣民的职责，太后万不可行此大礼！” 之后张世杰向杨太后汇报了船队即将驶往巴郎盖岛，在那里建国的打算。 杨太后说道：“哀家一介女流之辈，皇帝年幼，军国大事全凭二位大人做主！” 张世杰让旗兵打出旗语，所有的舰船船头朝向南方。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离开大宋了。 三十万军民齐刷刷的看向陆地，再看一眼他们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大宋舰队要前往巴郎盖建国，所有人都知道离开的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但是当真的要离开时，又有了不舍和思念。 看着远处的陆地，慢慢的有人跪下来告别。 慢慢的，一千多条战舰上跪满了告别的人群。 这一去，前途未卜。 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舰队慢慢的启动，大家的目光仍旧看着陆地，直到陆地慢慢的消失在远方。 按照之前的计划，张世杰先行派出一艘战舰，携带大宋国书，向麻逸国国王阿基诺通报大宋将要在巴郎盖群岛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家，并请求麻逸国协助。 大队舰船则根据规划好的航线缓慢向巴郎盖群岛进发。 大宋的舰队虽然有一千多艘，但是大船仅有四百艘，其余船只多是以中型船只为主，在近海航行，由于风浪小，船只的稳定性还可以，但是当船队驶向大海，中型船只的稳定性则大大减少。 四月的南海，处于东北季风和西南季风转换时期，在西南低压槽控制下，南海附近海域经常出现6级以上的西南到偏南大风。 南海也逐渐进入雷雨多发期，由于西南暖湿气流活跃，加上大陆输送而来的弱冷空气，南海经常出现大雾天气。 舰队的船长大多是中国沿海和沿江人员，对南海也是知之甚少，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就是瓢泼大雨。 船队在小船的指引下，缓慢前行。 即使是万分小心，依旧有船只搁浅沉没人员落水。 大部分的随船家属都是内地人，在河里及近海坐船还能接受，但是面对如此大的风浪，大部分人都出现了晕船现象。 王华阳的龙船小心的行驶着，虽然龙船体积庞大，吃水深，但是船体依旧摇晃的厉害。 成长于内地的王华阳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晃动。刚吃进去的东西，随着船只晃动，不一会就是翻江倒海的吐出来。 晕船还是小事，随着船队在海上继续行驶，一部分人竟然得了坏血病。 坏血病在现代又叫维生素c缺乏症，就是缺少维生素c了，吃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就可以补充过来，但是在古代，人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得了此病，容易易激惹、厌食、体重不增、面色苍白、倦怠无力，可伴低热、呕吐、腹泻等，严重者致人死亡。 王华阳曾经在生物书上了解一点，但是都是皮毛，如今遇到如此大规模的坏血病，自己也无能为力。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船队在海上已经行驶了二十天，按照船员的估算，再有七天就可以到达巴郎盖岛。 看着生病的军民日渐增多，王华阳也只能干着急，毕竟茫茫大海，往哪里弄蔬菜和水果呢？ 整个舰队航行较慢，王华阳与张世杰、陆秀夫偷偷商议后，一方面挑选十艘快船，带着金银珠宝等钱财，前往麻逸国购买瓜果蔬菜。 另一方面，王华阳让张世杰召集船上所有的医生，让他们在海洋里找寻能够治疗坏血病的药物。 根据医术的记载，万物相生相克，毒物的旁边一般都有解毒的东西。 坏血病既然是多发与海上，那么海洋里一定有治疗坏血病的药物。 医生翻遍了带来的典籍，终于在一本从福州抢来的航海日记中发现了治疗药物：海藻。 日记中写道：长时间驾船，出现厌食、倦怠、食欲不振、低热、呕吐、腹泻等症状，可以下海寻找海中绿色植物，洗净，开水煮沸，喝其汤，三日即可痊愈。 中华医学虽然博大精深，但是主要是大陆医学，对海洋疾病知之甚少，只有长期在海上驾驶的人才会懂的坏血症，而宋朝水军大部分时间都是短途奔袭，在海上时间较短，一般不会出现像这次一个月时间的海上生活，自然不懂得坏血病的治疗。 找到药方后，医生迅速组织船员下海打捞海藻，经过试药后，海藻也起到了效果。 大宋军民终于又恢复了生机。 大宋船队继续向着巴郎盖群岛前进。 按照时间推算，给麻逸国送大宋国书的快船应该回来了，但是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两天了，送国书的舰船和特使都没有回来。 王华阳隐隐觉得特使在麻逸国应该是出事了。 张世杰派出去购买瓜果蔬菜的士兵也回来了，但是却不仅仅是带着瓜果蔬菜回来的，还带回来了大量的奇珍异宝。 大宋舰队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奇怪，大宋还没有到达麻逸国，这麻逸国竟然送了这么多宝贝，莫非是不愿意让大宋流亡麻逸国，这是要回礼拒绝吗？ 回来的士兵同时向向张世杰和文天祥转交了一份大宋特使庄一凡的秘密书信。 两人看过书信后才知其中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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