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莫志成得到了回复，就拨通了诸葛婉君的电话。 “我的人查了，是有这么个异人符合条件，但是他的保密级别很高，我的人查不到具体信息。” “好的，我明白了。”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好的啦，不会忘了的。” 假莫志成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诸葛婉君也心满意足，没查到具体信息，但保密级别很高，本身就是一个关键信息，她反而更加兴奋了。 要是什么都没有，她会觉得是苏越这边隐藏的好，亦或者压根没什么厉害背景。 毕竟，那天看苏越那姿态，也不像是那种特别会隐藏，特别隐蔽的人。 如今在烈阳部里查了，烈阳部里有记录，保密级别很高，就说明问题了。 对方身后的势力，应该是很低调，不太跟现代社会接触，但是实力又很强，按照烈阳部一贯的策略，对于这种势力，都是以安抚为主。 控尸术这么强，也就是现在火化普及了，版本大幅度削弱，想找合适的尸体有点难了。 若是放到古代乱世，控尸术如此强的势力，短时间内都能拉出一支亡者大军。 她开始思索，该怎么继续加码，才能拉拢到对方。 以她目前的处境，对方的重要性，已经比昨天提升了两个档次。 一个是因为她联合的人里，有退出的，有暂时观望的，一个是烈阳部的资料保密级别。 第二天早上，裂娘从水鬼领域回来，诸葛婉君立刻拉着裂娘，给对方交代事情。 另一边，清晨，太阳尚未升起，温言已经在院子里练了两遍烈阳拳。 他扎着马步，四平八稳，阳气已经自然而然的贯通加持到了两条大腿和两条小腿。 阳气如同水流，在两条腿上，流淌奔涌的极为顺畅。 按照烈阳导引术的说法，第一阶段，便是要结合外功，将自身阳气引导着在周身形成一个粗略的大循环。 这一阶段完成之后，日常的阳气辐射，就会大大减少，动起来的时候，流逝的也会大大减少。 第一阶段是消耗最大的，阳气起码有九成以上，都是冲刷消散了。 但第一阶段，是打基础的，只有这种利用阳气自然而然的冲刷，才能完全契合自身，打下一个最完美的基础。 因为没有任何现成的拳法或者导引术，可以完全契合个人。 只有开创者，才有可能完全契合。 或者，某些练拳练到宗师阶段的大佬，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细微的调整，让拳法本身完全契合自己。 可曾经留下的不完美，却也已经没法弥补了。 就像从小练拳打基础更好，因为年轻的时候，长身体，可塑性强，在长身体这个阶段练拳的时候，生长本身，也会向着拳法契合，哪怕没法完美契合，也会大大提升契合度。 温言也不是太清楚自己这进度算是快还是慢，他只能相信了那句勤能补拙，死不了就朝死里练。 张老西说，整个扶余山，都是从小连烈阳拳外功打基础，但也仅仅只是小时候练练外功，没人练配套的导引术。 没有同样练烈阳拳的人参考，张老西也不知道温言这进度是有多快，不过对比其他人练其他拳法，已经算是非常快得了。 温言觉得自己还是谨慎点，稍微稳着点来。 毕竟，张老西自己都说了，他主修的不是练武，而是走道法路线。 反正稳着点来总是没错的。 这才两天，练拳的时候，双腿内的阳气流淌，已经非常顺滑，他觉得得继续加强基础，基础好总是没有错的。 很多典籍上说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诸多穴位什么的，他现在都还没感觉到，而张老西给的秘籍上也没具体说，起码第一阶段是没有的。 还是得加油。 正常上班，到了单位，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今天客户比较少，算上分流走的客户，能来到德城殡仪馆的，今天只有十来个客户。 老张都能闲的坐在院子里喝茶，晒晒早晨的太阳。 遗体处理部的叶大姐，今天也没什么事干，因为她的活都干完了。 看到温言来了，叶大姐眼睛一亮，拉着温言聊了半天化妆的事，完事了又塞给温言一块自制的手工皂，据说去油效果特别好，适合男人用。 其他同事都有的闲了，温言就更没事干了，他就自己跑到前院办公楼后面，自己练拳。 在太阳底下练拳，都感觉不到晒，阳气消耗太大，烈日照耀着，消耗的确比晚上低一些，但对于有烈阳在身的温言来说，这点影响不大。 又练了一天拳，到了下班的时候，感受到双臂上阳气自然流转，如同化作一个漩，他才停手，下班。 算了算，今天早上练了十六遍，中午吃完饭，又练了二十遍。 收获颇丰。 除了感觉到饿之外，别的都很好。 回到家里，出门忙了一天的张老西，也带着晚饭回来了。 这家伙现在都不回家了。 给雀猫煮了面，给小僵尸喂了阳气，再额外加一个加持了阳气的番茄当甜点，再给地下室的阿伯端了一碗饭。 之后，温言和张老西才开始吃饭，聊了下温言今天的进度，张老西全程木然，觉得理所当然，已经没什么好震惊的了。 温言一个月就把第一阶段完成，他都觉得很正常。 聊完练拳的事情，张老西才道。 “我今天见了这片别墅区的老板，跟他聊了聊。 这家伙其实挺有钱的，当初拿下了这片地时，还能盖独栋，但已经有风头说以后不让盖独栋了。 他力排众议全部盖了独栋，要是没那么多事情，这片别墅区应该会很吃香。 如今德城要无缝往北发展新区，这里就是新旧区的交界，地肯定会很值钱。 这里也不是他最大的产业，但已经成了他最惦记的产业，自己都住在这里。 一直想要找人，想办法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 “老哥是想接这个活？那天你肯定也听到了，这里的水挺深的。”温言劝了一句。 “不是抗下这里的担子，我看了，这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是麻烦，却并不是特别严重，特别不稳定的类型。 我想在这买一套，咱们以后正好当个邻居。 可惜，那老板说话很客气，但意思还是不愿意卖。 但想住的话随便住哪套没人的，而且不要租金，给个物业水电，意思一下就行。” “咦，他不卖天天住在这干什么？等解决了问题后升值？” “不清楚，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很怪，像是害怕诡异，又特别希望有诡异，可能是有钱人的特殊癖好吧，不奇怪，我以后就住你东面这栋了。” 张老西没说太明白，心里可清楚的很，是那老板觉得他本事没那么大，所以才不想卖。 卖低了，觉得亏了，卖高了，觉得得罪人，最重要的，还害怕他张老西本事不行，万一后面遇到什么事，被吓跑了，花钱买的房子就砸手里了。 不想得罪人，所以说免费住，不要租金，给示个好，实际上是大家都留个退路。 张老西给人做法事混饭吃那么多年了，当然能看明白这些，面上当然都留着余地，伱好我好。 他不太在意这些，主要是天天赖在温言这，不太合适，他还有好几个徒弟要带，想要长期待在这边，自然是直接在这买一套了。 跟普通楼房一样的价格，买了也不算亏，再说，以后这里肯定会涨价。 现在这样也能接受，先在旁边混着。 他还是有点拉不下脸皮，看看他带出来的那个小僵尸，简直没皮没脸，直接伸手要饭，然后天天吃饱饭。 吃完饭，收拾完，风遥的车，停在了门口。 他顶着个黑眼圈，拎着从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进入一楼客厅，就见到雀猫和小僵尸，排排坐，一猫一僵尸手里，各自抱着个番茄嘬。 他也算见多识广了，这一幕还是让他感觉哪怪怪的。 “温言，有新消息了。” 他把白天的事情，给温言说了一遍。 “咦，你等等……” 温言把话捋了捋。 “你意思是，刚挖出来了南武郡烈阳部内剩下被洗脑的人，跟着用苏越这个名字打窝，进窝的鱼竟然是假莫志成？” “是这样……” “所以，你们想干什么？” “部长的意思呢，你已经跟那边有接触了，而且，你在他们眼里算异人，接触起来，就比较容易获取信任。 我们挖出来的，都是边枝末节，那些被洗脑的人，知道的其实也都没什么核心的东西。 所以需要你继续去那个水鬼领域，跟他们谈谈合作。 在资料里，我们只写了你来自扶余山，其余的东西，什么详细的都没写，方便你随机应变。” 听到扶余山，小僵尸一个闪现，出现在温言怀里，看着风遥猛点头，嘤嘤嘤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雀猫吐出番茄皮，撇了撇嘴。 “她说你真有眼光，温言就是扶余山的。” 风遥看着瞳孔针尖大小，肤色略有些青白的小僵尸，这个小僵尸，他们烈阳部没有备案…… 但是这个小僵尸身上穿的这身古装，那些看起来只是装饰的花纹，风遥却找到了一些记载。 最后锁定到了一些残缺记载，终于找到了来历。 这种衣服是扶余山在巅峰时期，用来镇压僵尸凶性的手段，制作过程极为繁琐，要求极为严格。 用现在的说法，制成一件，就需要多位职业者通力合作。 而且限定职业，限定了职业能力，在那时候，必须是蚕娘、织娘、画娘通力合作，最后由绣娘里等级最高的凤娘出手，完成最关键的步骤。 制成之后，外表看不出符箓痕迹，威能内敛，再加上掺了金线，被僵尸穿在身上之后，更是相当于时时温养，不但万年不朽，还会越来越强。 这种技艺，早已经失传，而且，现在也已经找不齐四位觉醒了四娘职业，而且是特定职业能力，技艺本身还能登峰造极的人。 张老西明显都没认出来，这就是扶余山曾经可以制作的宝物。 风遥什么都没说，他也怕乱说话得罪人。 其实得罪人还好说，得罪这些僵尸，还是算了。 反正小僵尸是张老西带下山的，而且小僵尸对温言的亲昵，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那肯定不是装的。 “那个石崖，你去那个地点看过了么？” “看过了，那石崖距离水鬼领域还有好几十里地，下面是一片山林，连小溪都没有。 推测是石崖那里曾经有一个未成形的领域短暂的出现。 你可以理解为扭曲了空间，所以人坠入到了几十里之外。 但这只是推测，那个水鬼领域，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本身就限制死了我们的研究。” “算了，还是我去吧，另外，那个短视频弄清楚了么？”温言又问了句，他可不想以后，玩个手机乐呵着呢，一眨眼，周围环境变了。 “查清楚了，那个视频，压根就不在服务器上，视频就是领域规则的一部分，相当于大数据自动推荐给可能喜欢的人。” “……”温言无语了，有人会喜欢这个？ “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你的权限已经提升，你可以自己看你的手机，有些比较机密的事情，你也可以看，当做后面你去接触那些异类时，用来侃大山的素材。” “行吧……” 风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就离开。 温言自己拿着手机看资料，有些都是风遥给推荐过来，整理好的部分。 一些细节，都是外界人不知道的，有些他从张老西那听说的事件，其内情也跟外界传的不一样。 到了第二天晚上，温言也觉得差不多了，他吃了晚饭，又休息了俩小时之后，来到地下室，拿出了自己平时用的私人手机，打开了短视频的app，随便刷新了几下之后，果然又刷到了王雪琪的短视频。 周围的环境无声无息的变化，他又来到了那片石滩。 一回头，靠谱的阿伯闭着眼睛，站在他身后，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再一低头，就见小僵尸昂着头，一手抱着垮着脸的雀猫，一手牵着他的衣角，一脸担心他的样子。 温言长叹一声，什么也不说了，俯下身，小僵尸立刻眉开眼笑，跳到温言背上，搂住温言的脖子。 雀猫也长叹一声，它是真不想来，在家吃着冻干，趴在毯子上，舒舒服服的看猫和老鼠，难道不好么？ 一个眨眼，就被小僵尸带着，出现在温言身旁。 它觉得，它敢说不，八成会被小僵尸手滑一下，捏断脖子。 温言到底还是人好，太容易相信人了，也听不懂嘤语，这个小僵尸聪明着呢，要不然为什么温言天天去上班，小僵尸从来不黏人？ 算了，生活不易，看破不说破。 温言背着小僵尸一路前行，小家伙不一会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雀猫耳朵一抖。 “有东西在靠近……” 过了一分钟，温言才感觉有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气息浮现，他向着河边的密林里望去，只见那里一缕缕黑气浮动，地面上半人高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下一刻，一只黑色的手臂，贴着地面，飞速延伸。 这一次，温言没有再次落入上次“感觉到了，意识到了，身体却跟不上”的尴尬境地。 他双腿的肌肉，瞬间紧绷，一步跨出，站在了阿伯身后。 那只伸来手，直接抓到了阿伯的脚腕上，抓住阿伯的身躯就往密林里拉。 “阿伯。” 温言一声轻喝，本来毫无反应，也没有抵抗的阿伯瞬间睁开眼睛，他也不挣脱束缚，反而一步跨出，直接主动攻击，冲进了密林里。 下一刻，温言脚下，两只惨白色的手，无声无息的探出，抓住了温言的脚腕。 熟悉的阴寒冰冷的力量浮现，那森寒的感觉，至少十倍于干尸幻影。 温言练拳几天，一天几十遍，朝死里练，也不是没效果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拳法化入到肌肉记忆里。 脑子还没想到呢，身体便微微一震，双腿以最基础的烈阳拳桩功站定。 一瞬间，双腿之中的阳气，便自行奔涌旋转，在一条腿里，化作一个小循环。 骤然爆发的阳气，震开了那两只手，而后一只脚抬起，激活阳气，加持在脚上，猛的向着其中一只手踩去。 阴寒的气息与灼热的阳气碰撞，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一个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头生独角的鬼物，惨叫着从地下钻了出来。 看到对方这样子，温言脸色一沉。 独角赤睛，披头散发，标准的恶鬼。 而且必定是害过人，吞食过活人气血、血肉、阳气，说不定还吞过人的灵魂。 按照烈阳部的流程，对于这种敢袭击人的恶鬼，必定是当场击毙。 上次来，倒是没见到过鬼物，只见到了妖魔鬼怪里的妖，这次竟然还有恶鬼。 能长出独角，起码害过十个人了。 温言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练拳的经历，回忆了一下这种独角恶鬼如何处理，有什么特点，再想想刚才感觉到对方的力量之后，确认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胆气立刻膨胀，他不退反进，直接莽了上去。 那独角恶鬼一脸狰狞，眼神飘忽，他感受到温言身上的阳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眼见温言竟然又冲过来，他不闪不避，嘴巴一张，化作三尺大，一口咬向了温言的手臂。 温言胆气壮，阳气也随之更壮，他默念烈阳，激发了一颗暖玉的力量，直接加持到自己的拳头上。 在那恶鬼将温言的拳头直接吞入口中，咬下去的瞬间，便像是有一颗篮球大小的炽热火球，骤然膨胀开来，将它整张脸都撑的胀起来。 下一刻，嘭的一声闷响，庞大的阳气，连同恶鬼的脑袋一起炸开。 浓烈的阳气，化作点点火星，在半空中飘散。 恶鬼的躯体，被炸裂的阳气强行引燃，在火焰之中，渐渐消散。 跌倒下去时候，地面上只剩下一个无头尸体的印记，还有一块被烧焦的脊骨跌落在地上。 这是一些恶鬼死后，会残留下来的东西，名为鬼骨，是烈阳部会回收的一种材料，介绍说，可以在充分研磨之后，加入到一些仪器的零件里。 烈阳部给发的手机，里面有些零件就加了鬼骨，所以能拍到常人看不到的阿飘。 温言将那块鬼骨收起来，琢磨了一下刚才的手感。 他的干架经验还是差太多了，练熟悉了烈阳拳的练法，可自己练跟实战是两码事，还是差太多了。 他会不由自主的担心力道不够，现在冷静下来，琢磨一下，若是那些经验丰富的人，同样的消耗，人家说不定能杀这个恶鬼十次以上了。 他是靠着爆发的阳气，强行碾死恶鬼。 不过，问题不大，他可以氪金买暖玉，只要目的能达成，消耗多也能接受。 温言向着密林里望去，阿伯一身煞气，已经在往回走了。 就在这时，沉睡的小僵尸忽然睁开眼睛，她搂着温言脖子的手臂，还有两条小短腿，同时微微发力。 温言的身体被影响到，微微一扭，下一刻，就听背后叮叮叮的几声金铁交鸣之声传来。 “阿伯。” 温言喊了一声，立刻见到阿伯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温言转过身，低头一看，地上掉落着几片一寸多长，像是黑指甲的东西。 小僵尸都不笑了，绷着小脸，遥望着阿伯前去的方向，嘤嘤嘤的说着什么。 “她说让你跟上。”雀猫在旁边小声逼逼了一句。 温言背着小僵尸，快步跟上阿伯，等他赶到地方的时候，就见一尊浑身绿毛，散发着恶臭气味的绿毛僵，它的脑袋已经被阿伯拧了下来，而阿伯的另外一只手如同利刃，插入到绿毛僵胸口。 绿毛僵体内的尸气阴气，所有的力量，都被强行吞噬，十几秒的时间，绿毛僵便崩碎成一堆飞灰。 阿伯身上的黑毛，都变成了墨绿色，周围逸散的东西，都被倒卷回来吞噬，又是十几秒，阿伯身上覆盖的钢毛便再次恢复了黑色。 温言转身，从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捡起地上的几片坚硬的黑指甲，又去密林里转了转，地上残留着一块指骨。 他看向雀猫，问道。 “我记得你说，在野外的时候，很少有主动找茬，因为都怕受伤是吧？” “我说的那是妖，不是这些没脑子的家伙，这些都是害过人的东西，你身上阳气多到外溢，在这荒郊野岭里，简直跟明灯似的，他们不找你找谁。” 温言眉头微蹙，看着刚收集到的东西。 “有些不对劲，总不至于刚才那个绿毛僵，还有那个恶鬼，都会半夜抱着手机刷视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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