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康回家拿上了所需的医具,随后钟管家便带着他快速奔向了冯府。 钟管家已经在早些时间派人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兴帮的二长老钱其才,等钟管家和李立康到达冯府的时候,钱其才早已守候在了冯府门口等待着二人。待二人一到,双方也没有客气,直接进了冯府后院,来到了冯岗的房间。 钟管家朝着冯成宣一作揖,简单说了句,对不起冯帮主,现在贵公子病情紧急,其他的我来不及解释,李大夫是专门医治脑伤的,先让李大夫看病为紧。 守候在床边的冯成宣看着二人进来,虽然是一副愤怒的神色,但毕竟自己儿子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顾不得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便点点头直接退在了一旁,让出了诊治位置。 李立康便把医具放在一旁的桌子,坐在了床边,轻轻地来回拨动了两下冯岗的头,仔细瞧了瞧脑袋四周,随后又摸了摸脉搏,经过这一系列的查看后,李立康又认认真真撑开了冯岗的眼皮,细细观察了起来……旁边的人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 待经过一段时间检查后,李立康停止了动作,众人立即朝前靠近了两步,着急地询问情况。 李立康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干着急的冯成宣说道:“这位是冯帮主吧,贵公子的伤势经过我仔细检查后,伤势是有点严重,但还好我们来的及时,应该还有医治的希望。” “哦,李大夫,那既然这样,你就赶紧医治啊,你放心,诊金我会一分不少的,恳请神医相救,我冯成宣感激不尽,”一听还有医治的希望,冯成宣立即激动起来。 本来先前的两个大夫已经毫无办法,今天早些时候,甚至宣布了病危的消息,这让冯成宣觉得一下就掉到深渊,自己的夫人更是直接伤心地昏了过去,如今又有了希望,冯成宣暂时都忘记了仇恨,眼中的愤怒与绝望瞬间变成了欣喜和希望。 “不过,冯帮主,虽然有希望治好,可万事没有绝对,我只能说尽力,万一有什么……”李立康虽然有些把握,但也并不是百分百,于是便把自己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个世界除了太阳会上升和落下,其他没有任何事是百分百的,冯成宣也知道这个理,于是便打断了李立康的讲话接着说道:“你放心,李大夫,这些道理我都懂,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医治,不管有什么后果都与你无关,我心里依然是感激你的。” 说完后,冯成宣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钟继发。这事本来就与大夫无关,但是若真个有三长两短的事,那么有的人就大大有关了。 看见冯成宣飘来的杀人目光,钟继发也是尴尬地低了低头,并不答话。 见冯成宣说的恳切,李立康也不多废话,朝钟继发点点头后,便准备开始医治。 李立康叫冯成宣安排下人准备了清水,干净的白布等等,看着李立康要的这些东西,冯成宣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医病治伤不都是需要药草针灸之类的么,怎么今日准备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心里疑惑,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待一切准备完毕后,李立康朝着冯成宣说道:“冯帮主,接下来我就准备开始了,烦请各位先退出暂时回避一下,另外呢,我希望冯帮主帮下忙,帮忙看住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一律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不知道冯帮主可否愿意帮这个忙。” 说完这话,李立康又拉住了冯成宣,并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冯成宣听后便当即表示,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请你放心救治。 一众人干脆利索地退了出去,冯成宣轻轻把门关好,便笔直地守在了门边。 房间里,李立康定了定神,便开始了医治。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房间内还是没一点声响,站在门口的冯成宣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滴。 等人的时间是缓慢的,也是难受的,更何况里面还在进行着生死竞速的救治,几次冯成宣都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可刚刚李立康在耳边说的话还不停地在耳边晃荡“如果中途被打扰,十死无生”。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硬是压住了冯成宣心里的万千情绪,一动不动守在了门口,此时的心情可能只有冯成宣他自己才能体会。 “啊!”一声轻呼犹如风雨中的彩虹,也犹如黑暗中的太阳深深敲击着冯成宣的心,他紧握着的微微颤抖的双手终于缓缓地松懈下来,成功了,吾儿终于醒了,这种失而复得,生死仿佛就在一瞬间的心情似乎只有冯成宣自己才能体会到。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门被缓缓打开,满头汗的李立康站在了冯成宣面前,轻轻说了两个字,无碍。听着这两个字的冯成宣闭着眼长呼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是满含热泪。 待冯成宣再进房间的时候,盆中的清水已被染红,一个时辰前还脸色惨白的冯岗此时已有了一丝血色,李立康说着,现在冯岗已经过了危险期,现在是睡了过去,几个时辰后自会醒来,随后李立康又递给了冯成宣一张刚开好的方子,细细嘱咐着药的煎服方法和一些注意事项。 而得到消息的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钟管家,这不仅是化解了一场可能即将到来的灾难,更加重要的是救活了一个即将消失的生命,不管这个生命以前是罪恶的还是善良的。 李立康和钟管家一直守在房间内,直到冯岗正式醒了过来后,两人才准备离开,这期间,冯成宣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尤其是对李立康,一下子就变成了冯成宣眼中贵客中的贵客。 钟管家还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把双方的矛盾给化解了,可是冯成宣现在似乎并无心思去谈论这些事,只是淡淡地表示,此事以后再说吧,不过看冯成宣的态度,钟管家已经知道,此事应该就这样差不多了,以后再来探望几次,就可以把这事彻底抹平。 李立康走时,冯成宣硬是塞了不少银子给李立康,李立康假装推辞了几下,便欣然接受。 回去的路上,钟管家对李立康接受银子一事还有些不满,可李立康笑了声说道:“这个钟管家你就不明白了,这种银子不像做买卖,如果不收的话,可能冯成宣会几晚都睡不好觉。” 钟管家也是聪明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其实道理也很简单,除了义诊,医生看病如果不收诊金,那病人和病人家属会以为你没有尽心尽力,似乎还留了一手,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说白点,就是拿钱买安心。 另外,钟管家也对李立康是如何救治的也很好奇,为了满足钟管家的好奇心,李立康也简单地将过程讲了出来。 那时候在镖局听说了冯岗一直未苏醒,了解了冯岗的受伤过程,李立康心里便有了个大概的底,待到到现场仔细查看诊断后,李立康更是确认了,这个就是由于击打造成了脑部受伤充血,从而阻塞了血气流通,救治方法说来也简单,刺颅放血,让阻塞的血气流通就可以了。李立康三言两语地解说了一下。 听着李立康说的简单,钟管家可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有高超的医术造诣,可能连最基本的原因都找不到,更何况刺颅放血这么复杂的手法。当然,钟管家也没去问细节,这是人家世代传承的绝技,能大概说一下便已是非常信任了。 待两位功臣回到镖局已经天黑了,可邹长林几人仍然在议事房里焦急地等待着,知道众人着急的心情,钟管家和李立康也没有耽搁,一进门就直奔议事房而来。 来不及喝口茶,钟管家就把冯岗已苏醒的消息告诉了众人,并且着重表扬了李立康的医术是怎样怎样的高超,欣赏赞扬之情溢于言表,直把一旁的李立康说的嘴巴咧开了花,李立康高兴地看着邹月兰,不时地扬扬头,这种嘚瑟的表情让邹月兰心里恨不得上去狠狠地踹他两脚。 得到了这个确切的消息,邹长林这才松了一口气,今晚终于可以喝顿好酒,吃顿好饭,睡个好觉了。随后心情甚好的邹长林便吩咐下人端上了饭菜,摆上好酒准备痛饮一番。 趁着众人喝酒开心的时候,邹月兰偷偷地打着手势把李立康叫到房外。 还未等李立康站稳,邹月兰回身一个闪踢,接着又似乎凭空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李立康,李立康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了一跳,不过幸好反应快,躲过了邹月兰这放慢了好多倍的一脚,但是还是未能逃脱后面的小匕首。 邹月兰把匕首抵在李立康的脖颈处,生气地问道:“李立康,你小子老实交代,你来我镖局究竟有何企图?你好好的大医师大大夫不做,为何来我镖局做个学徒?又是使何种手段让秦叔收你做徒弟的?还有,你的三脚猫功夫又是怎么学来的?今晚不说清楚,你就甭想回去了。” 李立康本来就丝毫不在意这把小匕首,但是看着邹月兰生气的表情煞是可爱,便故作害怕地说道:“邹大小姐,饶命,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边说边用手去扒拉脖子边的匕首。 “别动,老实一点!”邹月兰接着说道:“怎么回答?这用我教你吗?一个个回答。” “好好好,我回答,我回答,这第一个问题,我来镖局的企图,这你是知道的嘛,第二个问题,做药师真的太无趣太孤寂了,又没有佳人相伴,第三个问题,秦叔收我做徒弟,那是因为我算数好嘛,至于最后一个,不是你以前说我不会武功不像个男子汉么,所以我特地去武馆花钱学了一个月,来来来,我练给你看看啊,不瞒你说,那些伙计们可都说我打的好呢。”说完,李立康也不等邹月兰说话,便独自“嘿嘿哈哈”地练了起来。 看着这一脸赖皮的李立康,邹月兰也甚是无奈,两人相识多年,李立康的心思邹月兰是知道的,可她总是觉得李立康少了点什么,反正就是不符合自己心意。如今李立康还厚着脸皮追上门了,邹月兰也知道这人的性子,整个就一狗皮膏药。 “哎,随他吧,等他玩够了闹够了也就走了。”看着还在不停地练着王八拳的李立康,邹月兰摇了摇头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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