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忆

当我蹲在他床边，轻声喊着外公的时候，外公随着声音寻找着我，我一遍遍的重复着，看着外公浑浊的双眼，我鼻子一酸，他嘴巴动着，但是听不清楚，我凑近了才听到，就4个字，“好好学习”…… 随着其他亲戚的到来，我退出了这个令人揪心的地方，我来到外面，尽力让自己的心情舒缓一些，爸妈在和舅舅、大姨他们商量着什么，我走到了弄堂里，看着远处的那个家伙…… 这个时候还能安慰你的，也许就只有你的兄弟了，金磊看到我，朝我走来。 “走吧，我听说了，跟我去个地方吧，你待在这里也没用。” 我们来到了那个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这是乡下独有的地理结构，麦田、鱼塘、谷仓…… 记得小时候我午睡后找不到表哥，就一个人出来找，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鱼塘。 小时候我对这里的印象挺好的，晚上门不锁都没事，大人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直到我们小孩子的出现，才有了偷偷采瓜，偷偷摸鱼的“案例”，这个鱼塘也一样，主人偶尔会来看看鱼塘里的鱼，但绝对不会一天都守在这里。 有一次，我午睡醒来发现表哥不见了，我就四处寻他，来到这个鱼塘的时候，一条鱼跳出水面，在我脚边不停的扭动着，我一看四下无人，抱着鱼就跑…… 那天晚上，一顿红烧鱼让我和表哥心满意足，直到现在外公都以为是我和表哥在“野鱼塘”抓的鱼，不然早被他教育了。 回忆涌上心头，我的心再次揪在了一起，一只手伸了过来，夹着一根香烟。 “试试吧，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个东西管用，去年我外公走了，我也很难受，所以就学着大人抽了根烟……” 我震惊的看着他，我们可都还是学生，他居然已经抽烟了，也许是我没见过世面吧，后来在我们学校的厕所间才知道，很多同学都已经是“老烟枪”了…… 金磊自己点上，也把火伸了过来，我当时心情非常糟糕，对任何事已经有些无所谓的感觉了，所以我迎了上去，同样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着滤嘴吮吸着，空气逐渐变得浑浊，一种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说实话，这感觉并不好，吸进口腔里的烟不知道如何处理，下意识的准备咽下去…… “你最好别咽下去，那感觉能让你难受一整天，我试过。” 我急忙把烟吐出去。 “你这样。” 金磊边说边给我做着示范，而我第一次抽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是什么感觉呢？脑子晕晕的，飘飘然的，就一种很放松的感觉，可我还是接受不了这股味道，吸了2口就丢了。 “还不赖吧。”金磊抽着烟问道。 “你抽了多久了，我们还是未成年，你还是戒了为好，这东西对身体不好。” “你慌什么，我一年来就抽了3根，这是第4根，一会我把烟放回去，我爸都不知道我抽过烟。” 金磊还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他似乎总向往着大人的那种生活方式，小学的时候，他就偷偷喝他爷爷的女儿红，不过正是他这副没心没肺的生活态度，也让他活的比我开心。 到了饭点，我们也该回家了，躺在鱼塘下的草地上看着天空，我的心情好了些，不过刚站起来就差点晕过去了，这会我俩走在回家路上，我一脚高一脚低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烟可真不是好东西，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碰它，我暗下决心。 刚刚调整好的心情，因为回到了外公家，又变了压抑了，我妈和干妈，烧了两桌菜，因为今天人比较多，我们都坐上了饭桌，看着孤零零躺在大厅里的外公，看着忙碌的妈妈和干妈，再看着正在斟酒的几个舅舅，我心中五味杂陈，谁说养儿能防老…… 这一夜，我们几个孩子没什么胃口，反倒是几个大人喝的还挺开心，因为明天休息，所以我妈这和金磊的爸妈商量了下，就让我和金磊凑合一晚。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不知道我外公还能坚持多久，金磊受我影响也睡不着，我们开始聊天，3年没见，我们有很多故事。 长久未见，有的人已经从你记忆中消失了，而有的人，就算你们几年未见，只要一小会，你们又会回到从前那个样子。 我们聊的最多的还是那个话题，他对我和陈婷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他听到他爸被抓的时候有种鄙视，照他说的，好歹也是当老板的，那么容易就被人骗吗？就算这次逃过了，下次说不定还会来个更严重的。 我也很赞同这个观点……说到陈婷妈妈不让她考高中的时候，金磊满嘴脏话，对这个做母亲的嗤之以鼻…… 男生之间的炫耀，从来不是考试成绩，常常会以谁游戏玩的好，谁踢球的时候进了个牛叉的球，谁的女朋友漂亮……而现在，有女朋友的我，已然压了他一个头。 而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也“不得不”给他看了我们的聊天记录，一是他觉得我在吹牛，二是我要他死心，就这样，我交出了我的手机，他看完了每条短信，足足三百多条啊，这家伙也真是够够的。 “我觉得有点奇怪啊，你说一般情侣之间哪有你们这样的，聊天的内容那么大，国家大事你们都在聊，却没见你们相约见个面啥的。” “她以前跟我上课都是牵着手的，这有啥好怀疑的。” “那现在呢？我不是说她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们之间有问题啊……” “好了别说了，睡觉了，我的事我自己明白。” 我不想听他一个单身狗对我指手画脚，直接侧身不再理会他。 第二天，我回到外公家，我妈和大姨一晚没睡的样子，几个舅舅还没来，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外公身边，让我妈和干妈先去睡觉，没一会，我表哥赵严也来了，我和他就这么守着外公，没有任何语言，似乎都想静静地把外公的模样刻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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