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你为什么要称自己为k,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在这,”西蒙抬手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别让我们的友谊沾上政治,好吗?” 我面表上乖巧的点点头,心中暗暗解读他的话。既然他说了政治,那应该和我之前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为退役军人购买器官,这种脏活让军界的大姓来做的确比较方便干净。而让我稍稍有些暖心的是西蒙应该也猜到我前后经历的不平常,但他任然想保持我们之间友谊的纯粹。不管他只是骗我,还是真有所想,我心底还是有一些喜悦的。 而西蒙刚刚主动接触我的动作证明他对我已经放松了警惕,再加上现在我是“救”了他的人,已经可以开始谈论薛靖了。 我微微垂下头,悄悄的抬眸看了西蒙一眼,嗫嚅片刻道:“薛靖……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西蒙脸上的情绪再次归为平静,整个人又呈现了防备紧张的状态,所有的情感都深藏心底,湖泊般的眼眸里只有无尽的宁静。 西蒙身体往后靠了靠,望着一旁的虚无道:“比对了dna,那副人骨属于阿靖,已经盖棺定论了。年前补办了葬礼,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西蒙顿了顿,又道,“谢谢你还记得她。” 听见dna这三个字母我心脏猛得一紧,全身血液瞬间沸腾,无数个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别错过它,我能不能翻身全靠这简单的三个字,而获得它的机会此刻就在我眼前。我曾经错了一次,等待了半年。我不敢想象要是这次没成功我还要等多久,我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我隔着衬衫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关切道:“西蒙,节哀。” 西蒙没有收回手,碧色的眼睛里有了些许伤悲,他是否又在透过我看他心爱的阿靖,那个已经成了一堆枯骨,只活在他记忆里的爱人。我摘掉了脸上的氧气面罩,往前坐了坐,试探性的往他怀里靠去,将头倚在他宽阔而厚实的胸怀里。西蒙没有躲开,甚至还揽住我的背,轻轻抚拍着。 此时此刻我们仿佛回到了卡里布莱恩岛,那个空气黏黏腻腻却又浸润在无数个烂漫喷泉的小岛,月光下我挽着他的手臂,我们并肩漫步在海岸的小路上,毫无目的是交谈着。 那是我甚少拥有的纯粹的友谊。 “西蒙,你还好吗?”我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声音轻柔又含情脉脉。 “知道了之后反而没这么难受了。” 西蒙与我头靠着头,我的手还搭在他的白衬衫上,指尖轻轻的画着圈,慢慢的移动到手背上,温柔的将其握住。 我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便开口问道:“你有留下她的什么东西作念想吗?” “没有,”西蒙顿了顿道,“我和她没有法律关系,按规定她的所有东西都被收走了,我现在拥有只有这张照片和有关她的回忆。” 为了减缓战争中资源消耗的问题,凡是牺牲的士兵,政府都会对其所有物进行最大程度的回收,像薛靖这种没有结婚的孤儿政府回收起来更是方便。至于档案一般会由人事局统一回收管理,不过由于空间有限,纸质文档若是管理人员觉得不重要,没必要便会直接销毁,尤其是像薛靖这种孤儿,无亲无故的一旦死了,谁还会记得?如果连纸质档案都被删除了,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存活过的痕迹已经全部被抹去了。 我不信,我要赌,我赌凭借西蒙对薛靖的爱,他绝对不会让薛靖就这样消失。 可西蒙刚刚说谢谢我还记得薛靖,着实让我心里没有底。倘若连他手上都没有,我该怎么办? 我心一横,打算继续赌下去,沉默片刻后,故作轻松的着坐直了身体,微笑道:“对了,我刚刚梦到你了呢。” 西蒙看出来我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嘴角带了些笑意,道:“你不是说做噩梦吗?怎么梦到我就是噩梦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笑得更加甜美可人,:“我梦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我画给你看,”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用的东西,又道,“有笔和纸吗?” 西蒙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给我,又从一旁桌上拿过病例。 那钢笔我一眼就看出来是枚暗器,这是大姓常用的防身武器,笔盖上有一个按钮,按下后笔身就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小刀,笔尖也做得格外锋利。西蒙将武器交到我手上看来是真的暂时对我放下了戒心。 我接过纸笔努力的想把梦中那奇怪的摆件画出来,可无奈梦中的东西看似清晰,可醒后回想却越想越模糊,最终画出来的东西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着实不好意思给西蒙看。可刚刚都已经说了给他讲,若此时不给他看,显得我太别扭了,于是还是递到了他眼前。 看到西蒙露出疑惑的神情,我连忙给他解释道:“画得有些抽象,我来给你解释解释,这是个人,这是它的腿,这是手这是头,它大部分是红色的,然后整体不高额……也不说它矮,总之就是不高。” 谁知西蒙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一向淡漠平静的面具上裂开了道道细纹,眼底的湖泊也有了些许波澜。 我察觉到西蒙的不对劲,停下了解说,默默回想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并飞速盘算着该怎么补救。 西蒙忽然拿出手机摆弄一番后递给我,有些急切的道:“你梦到的是不是这个?” 我接过一看,可不就是我梦里的那个摆件吗。可西蒙怎么这么准确的知道的?我原先只是想找个借口转移话题再和他联络感情,谁知他猜得这么准。 就在我疑惑时,谁知西蒙眼神一横,身体慢慢向我靠近,眉头微微皱起,翡翠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神犹如暗处的猎手在打量猎物。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全色被迫进入警惕状态,紧张到握紧了拳头,幸好西蒙的防身笔还在我手上,要和他打个平手应该不难。 西蒙盯着我看了良久,似乎想从我这幅破损的尊容上看出什么,可他却轻轻的摇摇头,自言低语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知道。” “知道什么?”我低声问道。 西蒙坐正了身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虽然还是不解,但也知道今天只能到这了,便将笔递还他,顺便将那幅画拿回塞到身后道:“你能在这待多久?” “不会太久。”西蒙将笔收回口袋里,神态已经恢复成往日的淡漠平静。 “我们难得见一面,能吃个饭再走吗?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估计很快就能出院。” 西蒙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了。 我心中狂喜,连忙道:“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吧” “不用了,”西蒙起身理理身上的西装道,“我会来接你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乖巧的点点头道:“好,我就不送你了。” 微笑着目送西蒙出门,他的身影在离开时似乎有片刻犹豫,但也只是瞬间。 脸上的笑容在门关上后荡然无存,心中开始了新的盘算。没拿到西蒙的联系方式,便没有主动权,若是此次行动不成功,以后要再通过西蒙获取资料那便只能靠运气。再有,西蒙没有给我号码也说明了他并没有对我完全放下警惕,他也许还是认为我依旧在为金羲自由联众国办事。 我心烦意乱的向后躺下,之前放下的纸团硌到了腰背。我将纸团拿出展开,脑中不由回想起西蒙刚刚奇怪的反应。 只是一个摆件他为何会失态? 就在我印象里西蒙一直都是淡漠平静,只有遇到和薛靖有关的事他才会有片刻的失态,难道这个摆件也和薛靖有关? “他说不可能,我不可能知道……知道什么?”我反复琢磨着西蒙的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这是西蒙的无心之语,还是另一个圈套? 我似乎处在一团迷雾中央,迷雾之外树立着一个个模糊的黑影,他们身上带着各种关于我的秘密,周围虚无缥缈的雾便是我握不住的线索和证据。我的直觉告诉我,西蒙也是迷雾外的其中一员,他是我拨开迷雾见的第一个人,不过我还没有将他完全看清。 脑袋又开始疼痛,电光火石之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关联。 自解冻后我经常能看到这些闪回的片段,而医生明确说过我的大脑受过伤,加之有人将我送到海科利,宗祠里奇怪的照片都不得不让我怀疑有人在暗处算计着我。 也许是比议会还要高级的存在。 若是西蒙没有给我设圈套,那么他刚刚所说的,“我不可能知道”的东西,应该就是暗中之人损伤我大脑的目的。是什么让他们既要抹去我的记忆又要留我活口?而且很可能是和薛靖有关的,难道我真的以前就认识薛靖? 握着纸张的手握紧成拳,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与命运对抗的枪。 不管是什么,我蓝林都会将其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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