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可能,大家都看到了,许慎对你就是不一样的。”黎蔓不相信君祎的话,“不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讨厌你,虽然我也很嫉妒你和许慎能够走得这么近,但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许慎身边的人会是我。”
“那你就不担心被他妻子发现?”君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黎蔓这个人让她完全不明白。
“既然你都可以和他暧昧,我为什么不可以?君祎,你不要想着霸占许慎,他才不是你的。”黎蔓说的理直气壮,让君祎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君祎说:“那随便你吧。”
她觉得这时候跟黎蔓是说不出结果的,黎蔓根本就不会管真相是什么,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做法找一个看上去理所当然的借口而已。
“哼,今天许慎还为了你跟刘平吵架了,虽然刘平也追了我很久,但我都拒绝他很多次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怎么都不可能喜欢他的,他再为我出头,我的心还是在许慎那儿……。”
君祎从黎蔓的话题听出了另一番意思,她不禁问道:“你说什么?为我吵架?”
黎蔓就将今天中午发生在休息室里的事情告诉君祎了,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刘平忍不住来找她,想要让黎蔓为自己的行为感动。
但黎蔓一点都没有开心,差点就忍不住和刘平吵架了,好不容易才憋住。
在她心里,刘平那样的做法,根本不会让她感到丝毫高兴,反而只会觉得有负担。
而也是中午的事情,让黎蔓确定了许慎和君祎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虽然她嫉妒的快要发狂,但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既然许慎能和君祎关系亲近,她只要再努努力,一定也可以成功的!
君祎太过惊讶,好半天才震惊下来。
她根本没有想过,许慎会因为她而动怒,心情也更加复杂。
“反正我还是喜欢许慎,我还要继续追求他,君祎,以后我们就是情敌了,祝你好运。”说完,黎蔓还鼓励似的拍了拍君祎肩膀。
然后黎蔓高兴离开,剩君祎在原地呆若木鸡。
黎蔓这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觉得她可以得到许慎的感情?
君祎无奈的摇摇头,既然想不明白也就不想再去想了,君祎觉得这人也很是奇怪。
不过这样看起来,黎蔓倒是真的很喜欢许慎,喜欢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这也幸好是许慎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而且态度很明确的拒绝,要是许慎稍微露出一点松动态度,这姑娘不得把自己心肝都掏出来送给许慎,而且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离开他了?
君祎还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奋不顾身的付出,去喜欢一个人。
在君祎心里,即使喜欢一个人,那也是要有所保留的,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她觉得自己是个足够理智冷静的人,所以像黎蔓这样的人,她根本没办法去理解她们的感受。
就好像曾经渝悦为了邹城愿意抛弃一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君祎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回选择支持渝悦,但就她自己的想法而言,根本想不明白渝悦为什么会那样做。
不过是爱情而已,怎么会让人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这或许是现在的君祎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道理,但也是因为,她还没有像她们一样,遇到愿意付出一切的爱情……
而许慎他又为什么会因为别人说了有关自己的话生气?
君祎的心脏一下子不受控制,砰砰乱跳。
回到办公室,许慎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君祎有些慌乱的对许慎点了点头,便先去洗澡换衣服。
再回来,许慎已经站在了门口。
“走吧。”许慎说。
君祎逼迫自己忘记黎蔓说的那些话,亦步亦趋跟上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步有多么自然,仿佛跟许慎一起下班已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君祎也完全没有想过下班之后还要去其他地方,只是下意识的就跟着许慎一起回去了。
虽说以前她下班之后没有人约的话,也是直接回家,但她习惯许慎生活节奏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
“家里没有菜了。”走出医院之后,许慎才说。
“啊?那要去买菜吗现在?”君祎侧着脸问他。
许慎脸上没有露出多余表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去超市。”
君祎耸耸肩:“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
而且她还记着已经欠了许慎很多顿饭的事情,所以说陪许慎去趟超市也算是一种回报了?
超市就在许慎家附近,离医院也不远,开车很快就到了。
下车以后,许慎在入口取了推车,君祎看着他娴熟自然的动作,还有些惊异。
刚认识那会儿,君祎根本不会想到许慎竟然是个这么适合居家生活的人,他看起来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在君祎的认知里,他应该是连厨房都不会进的人。
却是在后来发现他厨艺上乘,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
要是君家人知道她在许慎家里吃的饭都是许慎在做,大概会生气的教训她吧,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嫁给许慎是要做一个好太太的,然而现在完全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许慎对这家超市很熟悉,知道不同种类的商品应该放在哪一个货架上,所以君祎全程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就好。
偶尔看到一些不错的食材,她才会拿起来放进推车里面。
那种时候,许慎就会不经意的瞥一眼她放进去的食材,然后默默记住君祎的喜好。
所以当日后,许慎做的每一顿饭都那么恰好是君祎喜欢的,君祎还未为此心情复杂了好久……
买水果的时候,君祎和许慎之间产生了一点分歧。
君祎喜欢吃榴莲,但很显然,以许慎的洁癖程度,根本没有办法忍受这种闻起来就其丑无比的东西。
君祎在准备把榴莲扔进推车的时候,一眼就看出许慎眼里的嫌弃,她停住手里的动作,问道:“你不吃榴莲?”
许慎毫不客气的回答:“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跟吃屎有什么区别。”
君祎故意说:“你吃过屎啊,哪里有什么区别!根本不一样!”
许慎淡定回答:“那你又知道有什么区别?”
君祎:“……。”好吧,她又一次败下阵来。
但她被许慎这么明显的嫌弃态度激起了叛逆的心情:“我不管,我就是要吃榴莲,我都好久没吃了。”
许慎虚眯着眼睛,动动鼻尖以后,神色更难看了一些。
君祎还非常作死的将切好放在保鲜膜里的榴莲拿到许慎鼻子旁边去晃了一圈:“怎么样,味道是不是特别爽?”
许慎黑了脸:“拿开。”
君祎没忍住笑出声,越来越得意:“哎呀,想不到我们许主任那么的医术高明,那么的一世英名,竟然不能够接受榴莲?”
许慎被君祎笑话了,表情越来越难看。
君祎笑的简直要直不起腰来,她突然觉得这样表情僵硬的许慎实在可爱的紧,让她想要多看几眼。
“好,你买吧。”许慎深呼吸之后,突然改了口。
君祎睁大眼睛:“嗯?你同意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很喜欢吃榴莲,但怎么说也是住在许慎的家里面,怎么着还是得尊重一下许慎的意见,不能够太过任性。
所以她其实也是故意刺激许慎一下,要是许慎真的没办法接受,她也就算了,以后总有机会再吃,也不是非要今天。
但许慎突然就答应下来,让君祎还有些措手不及。
许慎闭着眼睛,快速将君祎手里的榴莲放进推车,然后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强迫自己忽略了榴莲的味道。
君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
许慎却打断她的话:“走吧,还要买什么,买完就回去。”
他明明嫌弃的要死,但还是逼着自己做了妥协。
君祎没有发现自己无法抑制一直在上翘的嘴角,简直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好起来的心情就那么一直维持到了回去,一路上许慎注意到君祎的神情,有些无奈的笑笑。
罢了,就随她去。
许慎很轻易的就为君祎又一次做出妥协。
回家之后,君祎特意把榴莲多封了几层保鲜膜,希望味道不要泄露的太多,准备等吃完饭就把这些榴莲全部解决了,不然要是留在冰箱里,那个味道大概会让许慎连饭都不想吃。
晚饭还是许慎做的,君祎很想要主厨,但想想自己做的那些菜,再回味许慎做的味道,她还是决定放弃,不然就算做了之后,许慎也会嫌弃。
她一边想着一边做了决定,要抽空在网上学习学习,必须让自己厨艺进步,总有一天露一手让许慎看看!
这个远大的理想让君祎充满斗志,简直要跃跃欲试了。
不过在努力进步之前,她还是先替许慎打下手,帮忙端盘子递食材,忙的不亦乐乎。
许慎本来想让君祎去坐着,他自己来就好,但看着君祎那么享受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
许慎的厨房里从来没有这么温馨过,明明环境跟以往没有丝毫区别,还是那盏白炽灯,他做饭的节奏也有条不紊并没被打乱,可就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君祎站在旁边,即使不说话的时候,也能够让许慎感受到她的气息,更别说她时不时好奇的向许慎请教,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像一曲美妙的歌。
在这个时候,君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说好的要离许慎远一点,她对许慎精湛的厨艺实在是佩服,连看他切个土豆都能鼓起掌来。
从菜板上捻起一根细细的土豆丝,君祎啧啧感叹:“您不愧是拿手术刀的人,这刀工,要是杀人分尸都能把人皮完整剥下来吧?”
许慎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剥皮?”
君祎吓呆了:“啊?”
许慎看她的呆滞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是刨动物皮,解剖课上学会的。”
君祎这才咽了咽口水:“你可吓死我了刚才。”
许慎用手指在君祎的额头上轻轻推了一下:“你先提起的剥皮,现在怪我了。”
君祎像是触电一般往后倒退一步,决定先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而她的额头上,许慎刚才碰过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热发烫,触感好像一直存在……
君祎没有再呆在厨房,出去的时候不自觉摸了摸额头。
许慎在她身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简直心情愉悦的要哼起歌儿来。
等晚饭做好以后,君祎在饭桌上又恢复了安静,一言不发的吃饭。
还好许慎本来就没有在饭桌说话的习惯,两个人就在安静的气氛下解决了晚饭。
以往没有回君家的话,君祎除了出去和渝悦以及一些同事小聚,基本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面
至于这样子和另外一个人在同一张饭桌上平和安静的吃饭,绝对是第一次体会。
而君祎发现,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样的生活,即使在前一段时间,她对于和许慎的婚姻极其抗拒。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之后,她并没有任何过激想法,反而非常自然的便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君祎越想越觉得可怕,赶紧打住这些念头,专心的吃饭。
还好许慎下厨的食物都有着绝对诱惑力,君祎吃的很愉快,也就忘记了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去洗碗!”吃完饭,君祎非常主动提出了要求,既然已经没有做饭了,那洗个碗而已,总要做一下吧?
许慎看了君祎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了。
虽然在许慎看来,君祎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她看起来很开心,许慎便没有拒绝。
本来君祎打算把榴莲拿进房间里去吃,但许慎吃过晚饭就坐在了客厅里打开了电视,那模样分明是要呆在那儿一会半会儿不会起身。
这时候君祎要是回房间又会显得不那么礼貌,所以她只能够坐到尽量离许慎远的地方,把榴莲拿了出来。
“那个什么……你要是没办法接受,那我就先回房间里,保证不臭到你!”君祎说着就要起身。
“坐下。”许慎淡淡的命令。
君祎就乖乖坐下了,一点不敢违抗。
“喜欢吃就吃。”许慎说。
君祎摸摸鼻子:“那你不是没办法接受这种味道嘛。”
许慎冷笑一声:“有一次我去凌利安家里,他正在煮螺蛳粉,我也没有把他怎么了。”
君祎捂着嘴巴:“凌医生居然好这一口!”
许慎用简单的“嗯”回答了这个问题。
当然,他并没有说,他在踏进凌利安家里闻到螺蛳粉的味道以后,脱口而出:“凌利安你家下水道坏了?还是你刚吃了屎?”
在知道凌利安煮的食物是什么并且还打算拿来招待他以后,许慎丢下一句:“祝你早日找到能陪你同甘共苦的人。”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所以今天他做出的牺牲,不可谓不大。
要是凌利安知道,怕是又要哀嚎许慎重色轻友区别对待了。
“我觉得我也可以在家里煮螺蛳粉吃吃,那东西也是闻着臭吃起来还挺……。”
“你休想!”许慎严厉打断了君祎的话。
君祎弯着眼睛笑起来,又一次感觉到许慎好玩的地方。
用最快的速度将一小盒榴莲解决完毕,君祎赶紧销尸毁迹,保准不让屋子里还残留一点榴莲的味道。
在她吃完之后,许慎的眉头才换换展开来,整个过程对他而言根本是一种惨痛的煎熬。
到阳台去溜达了一圈,但空气里的夏热并没有消散,于是君祎很快又走了回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开心的站在卧室门口对许慎挥了挥手:“我去睡觉了,晚安!”
许慎从头到尾只是默默看着君祎的一举一动,见她准备睡觉了,才站起身:“去睡吧,晚安。”
进到房间里,君祎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捂着嘴唇笑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她过去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嘛……君祎吃吃笑着,好半晌才记得要去洗澡。
君祎的房间也有个小露台,和许慎那边房间的露台只隔着很近的距离,如果许慎这时候站在旁边露台,会将彼此看的很清楚。
君祎从露台上能够看见那里透出的灯光,还有房间的一角,可惜许慎并不在那个地方。
她对许慎的房间一直很好奇,但来了这里以后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去看许慎的私人领地,不过这种好奇心理变得越发强烈了。
她很想知道,许慎的房间会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和整套房子的布置一样,冷的没有人情味?
又一次不知不觉想到了许慎,君祎嚎叫了一声,努力驱赶这些想法。
果然不能再想了,不然以后就真的……。君祎又开始害怕起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君祎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叹息了一声。
镜子里的她眼下挂着青黑痕迹,黑眼圈十分明显。
这就是失眠的下场,再加上君祎白皙的肤色,这种对比更加清晰,君祎使劲揉了揉头发,心里实在烦躁的要命。
还好用了一点遮瑕膏之后,几乎就看不到黑眼圈的存在了,她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君祎今天已经调好了闹铃时间,打算早起一些,抢在许慎前面做早饭,但因为处理黑眼圈让她出卧室的时间迟了几分钟。
但就是这几分钟,等她出去的时候,许慎又一次将早饭准备好了,君祎什么忙都没有帮到。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君祎尽量用严肃的语气对许慎说:“如果明天早上你还要做早饭的话,务必把我叫醒,怎么能每次都让你特地做饭?”
许慎只是抬头看了君祎一眼就重新低下头,并没有在乎君祎的认真:“我没有特地做饭,顺便做了你这一份而已,就算没有你我也要做饭。”
说完,许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要想太多。”
君祎:“……。”
她在许慎这样的态度之下根本没有还嘴余地,被堵得哑口无言。
人家都说了只是顺便帮她做饭早饭而已,君祎还能说什么?
搅拌一下杯子里的牛奶,君祎撇嘴,行吧,就当是许慎看她这么孤苦伶仃的来做客,照顾她一下?
毕竟是住到许慎家里来了,也许他就喜欢招待客人呢?
君祎给自己找了个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的借口,吃吃笑了笑。
余光瞥见君祎脸上的笑容,许慎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自从住到许慎这里来,君祎就没有开过自己的车,已经丢在车库里几乎要生霉了,但许慎的态度也很明确,这段时间他都会接送她上下班。
君祎也想的明白,万一被老爷子知道了,他们都住一起了,还在一块儿上班都没有坐一辆车,那就太怪异了一些。
只能等回到报社以后再说。
到了医院忙碌一早上以后,君祎抽出时间打了电话给珂姐,想要再问问她的看法。
君祎将许慎说的话转达给珂姐,让珂姐知道了其中风险性以后,就安静等着珂姐的态度。
“君祎,我真的不能生这个孩子。”珂姐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话语里的无奈让君祎都揪起了心。
君祎不知道珂姐为什么不去找她的朋友,或者她的生活根本就已经只剩下工作了?
也许真的就是这样,像珂姐这么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里的人,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经营自己的私生活,更别说花时间去维护与朋友之间的关系。
君祎热爱工作,但不会做到珂姐这么工作狂的地步,只能说每个人的观念不同,实际情况也不同。
珂姐说完以后,君祎便将许慎提出的建议告诉了珂姐:“我这边有个……朋友,他能帮忙找到私密性很高的医院,如果你真的要去做手术的话,我想那边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去处,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许家老爷子工作的军区医院并不是那些普通私立医院能比的,至少完全不用担心狗仔的问题。
珂姐对君祎表示了感谢,然后说自己需要再考虑一下。
在挂电话之前,君祎没忍住问了一句:“珂姐,那孩子的爸爸……。他知道吗?”
珂姐沉默下来,很久都没有回答。
君祎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立马转了话头,让珂姐想好以后来告诉她。
不过要是珂姐真的答应了去做手术,君祎唉声叹气一番,到时候又要欠许慎人情了。
这欠来欠去,什么时候才能够还清?
不过许主任当然希望这人情债这辈子都不要还清是最好的,欠上一辈子……。
君祎没把昨天黎蔓跟她说的那些话告诉许慎,也没有告诉许慎,自己已经知道他和其他医生的争执,
这些事情圈圈绕绕的,让君祎不由感觉冥冥之中就有什么东西在推着她向前走。
午休之前急诊那边有台手术需要神外的协助,刚好许慎在这个时段没有安排任何工作,许慎便去协助凌利安的工作。
君祎自然是跟着,许慎主刀的大手术君祎现在都不会参与,就怕打扰了他,但一些小型手术的话,她是可以随意观摩的。
今天送来的急诊病人本来只是其他地方的伤势,结果一检查发现了一颗颅骨肿瘤,还好肿瘤位置并不危险,也是良性,所以许慎的工作很轻松。
凌利安那边在对病人进行胸腔缝合,没事儿跟许慎聊两句。
许慎回答的简短,一看就没那个心情和凌利安说话。
凌利安不满道:“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
许慎很淡定:“为什么要改?”
凌利安说:“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了,你就不能在大家面前给我点面子?”
“我这不是在给你面子了?”许慎头也不抬,“换成其他人你觉得我这时候还跟你说话?”
凌利安吃瘪,但也觉得是这个理,当即笑的桃花满面。
他们这些医生在做手术期间都喜欢聊天以驱消紧张和无聊情绪,反而使得神经更专注,但许慎没这个习惯,他本来就话少,在做手术的时候更少,除了必要的词汇,基本不浪费口舌。
所以现在许慎能够配合凌利安说话,已经是他们多年的朋友关系使然。
君祎在后边注意着他们的互动,也在心里好奇起来,许慎和凌利安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了?
他们是同学,还是工作后才认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毕竟在君祎心里,凌利安和许慎是最不像朋友的两个人,性格南辕北辙,能够关系亲近,已经很奇怪了。
凌利安这个人的外表风流洒脱,但其实偶尔也会给人非常遥远的疏离感,好像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他身上,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那双放电的桃花眼里还藏着什么情绪。
在这一点上来说,他和许慎是同一类人。
这样的思考一直持续到手术结束,许慎先凌利安一步切除了患者颅内的良性肿瘤,对凌利安说了两个字:“走了。”
君祎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手术已经完成,所以并没有跟着许慎往外走,继续看着凌利安的动作。
不过下一秒,快走出手术室的许慎又折了回来,站到君祎面前唤醒了她的注意力:“你还准备在这儿做什么?”
君祎看着许慎露出来的那双漆黑眼睛,就好像受到蛊惑,手脚完全不受控制的就跟着他往外走了。
旁边默默注视着的小护士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有了各自的想法。
许慎摘下了带血的手套,他从急诊科室的走廊走过,同他问候的人也不少,毕竟在门诊部的墙上,许慎的照片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某一天君祎闲来无事乱逛的时候,走到了门诊,就看到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女生正站在那面墙前面,对着许慎的照片笑闹,即使不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君祎也能够大致猜到。
照片里的许慎眉目英俊,轮廓硬朗,五官挑不出半分毛病,那双深沉的眼睛仿佛能透过照片将人吸进去。
在一众医生照片中间,许慎的脸太过出众,都不像是医生了。
说他是哪个大明星也有人信,再加上他挺拔高大的身姿,肩宽蜂腰,藏在衣服下的健朗身形简直引人遐想。
总之这是个完美到让人有距离感的男人。
回到办公室,午饭已经送到了。
这是许慎唯一会选择吃外卖的时候,毕竟中午的时间本来就不长,如果还要休息的话更加要缩短吃饭时间,自然不可能再离开医院。
医院倒是有提供盒饭,不过许慎对于那些食物从来下不去口,都是从固定的几家餐馆订餐。
因此君祎到许慎这里来了之后,午间伙食明显比跟着凌利安工作的时候改善了许多,凌利安在急诊能抽出点时间吃饭都不错了,根本不会去在意吃的是什么。
所以当君祎问凌利安为什么许慎没有去急诊的时候,他半开玩笑说,像许慎这么精贵的人,也不适合呆在急诊那种地方。
其实现在愿意选择呆在急诊的医生已经越来越少了,那里的工作完全要超人正常人的负荷,完全是在透支生命。
君祎也没想到,中午吃饭居然能够碰见根本不想见到的人,而且她也一点准备都没有。
君祎坐在许慎对面,他们吃饭时候的气氛始终很安静,君祎也习惯了这种环境。
直到外面有人敲门,许慎说:“进来。”
外面的人就摇摇摆摆走了进来:“许大哥的工作环境不错啊。”
君祎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就皱了眉头。
许慎表情不变,放下筷子看向来人,语气依旧冷漠:“你怎么来了?”
季云择四处看看,还没忘记打量一下君祎,那眼神里有着浓厚的兴趣。
“我刚好路过,想起许大哥在这儿工作,来观摩观摩。”
季云择这句话说的,连君祎都不信。
他会来观摩?季云择这样的人宁愿去酒吧里泡着也不会来医院吧?
再说……有了前几天的电话,君祎现在心里发毛,总感觉季云择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许慎很显然也不会相信季云择的话,只说:“怎么,最近云深又把你关在家里没让你出去玩儿?”
季云择怡然自得的坐到沙发上,刚好能够瞧见君祎的侧脸,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哪有,我哥最近那么忙,才没空管我。”
许慎喝了口水,态度依旧冷淡:“我还有其他事情,没有空陪你,想去哪里玩,我可以帮你安排。”
君祎知道许慎和季云择的大哥关系算是不错,所以现在也处在一个长辈的位置上面。
季云择一点不领情:“没事儿,你去忙你的,我就坐坐,过会儿就走了,不过要是能在你们医院到处逛逛也挺好,就是没人陪我。”
说着,季云择的木管又一次放在了君祎脸上,态度十分的明确。
许慎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好似没有听见季云择说的话。
“医院有什么好逛的,来去都是病人,回头你要是也生病了,家里人会着急。”许慎语气平静,声线却冷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漠然。
季云择装模作样,假装看不见许慎明显不耐烦的表现,依旧挑战着他的耐心:“那我就随便逛一下咯,我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逛逛就生病了?哎,要不然让君祎陪我去逛逛吧,反正君祎只是来这里采访的,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君祎心里咯噔一声,她从刚开始就故意不说话,想看看季云择今天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季云择现在说的这个话,分明是对她进行了一番调查,不然怎么知道她在医院里是为了采访任务?
刚才季云择进来的时候看见君祎也一点惊讶都没有,现在想起来,君祎并没有说过,许慎应该也没有提起。
看来季云择真的是故意冲自己来的,君祎神色幽沉,有些恼怒,这个季云择到底要做什么?唯恐天下不乱?
许慎到目前为止还看在季云深的面子上,对季云择这个纨绔少爷很有耐性,不过他的耐心明显是要用尽了。
他不发火的时候,已经很让人不敢接近,只要沉着脸,便不怒自威。
一般人看到许慎沉下脸之后就会识相的不去打扰,但偏偏季云择就跟看不懂许慎的情绪变化一样,故意在这里坐着,一点点挑战着许慎的底线。
但很显然,许慎的耐心已经彻底用光了。
在季云择去问君祎:“怎么样,你有空吗,带我去到处转一转?”
季云择的口气简直熟稔,仿佛跟君祎是很熟悉的关系,但他们总共就说过两次话而已,加上这一次是第三次。
君祎在心里翻个白眼,打算拒绝季云择。
她对这个年轻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季云择的年纪和她差不多大,但季云择的行事总给君祎一种浮躁感,这样的纨绔少爷,她根本不会想要与他多做接触。
刚要说话,许慎在君祎面前开了口,他站起身,深邃的目光审视着季云择,冷冷说:“君祎是你嫂子,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
许慎话里的压迫感让季云择一下子变了脸色。
“许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季云择还打算装作听不明白。
许慎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桌面上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让人莫名感到心悸。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只是浮于表面,并未进到眼底。
“云择,我看云深最近确实是太忙了一点,如果他没有时间来管教自己弟弟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抽空替他管教一下。”许慎曲着的手指收紧,停止了敲击动作,周身气势散发,像一颗重重的大石头压倒了季云择的心头。
季云择脸色白了白,也没空再去看君祎的情况了,而是起身急忙告辞:“许大哥,今天打扰了,我这就回去。”
“我送你。”许慎在季云择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抬起手臂,手掌轻轻放在了季云择的肩膀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动声色用力,季云择的额间就有汗水浸出。
君祎看着许慎将季云择送出去,神色有些复杂。
她看出了许慎对她的维护,刚才季云择说的话有些冒犯她,至少在辈分上来说,她现在嫁给了许慎,所以季云择只能算是她的小辈。
而季云择刚才那些话让许慎生气的原因,到底是许慎不满自己被挑衅了,还是因为自己?
君祎想不明白,也在心里暗叹,这个季云择真是有些胆子大,居然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撞到许慎面前来了。
而许慎在将季云择“送”到门外以后,才终于放下了手。
季云择肩膀上的骨头和皮肤都在火辣辣的疼,许慎只是用了三分力量而已,便让季云择为自己今天的冲动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挤出笑容,道了再见:“许大哥,我走了,今天实在是麻烦你。”
许慎反而很友好的笑了笑,一时间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有空再来。”
季云择笑容一僵,还敢再来?今天都已经差点把他肩膀上的那块骨头捏碎,他还敢再来?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断手断腿了……
今天他也终于明白,许慎再低调,也是会吃人的狮子,千万不能被他偶尔的友好假象给骗了。
后来季云择将今天的事儿截取了一部分告诉自家大哥以后,季云深差点没把他骂哭,季云深说:“许慎是什么人你都敢去招惹他?我看你是活够了不想要你这条小命了!”
季云择起初还有些满不在乎,揉着仍然隐隐作痛的肩膀说:“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我无聊的很。”
季云深脸上的表情简直恨铁不成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像许慎这样的人,你不要去招惹,你以为我们家现在势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再这么天真,我看你迟早被人拆了骨头!”
很少见到大哥这么凶狠的表情,季云择终于意识到事情严峻。
季云深也最后教训了他一遍:“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总之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不想让家里人给你擦屁股,有些事就不要做。”
“还有那个君祎,你也不要去招惹,我看你上次瞧她的眼神就不对,她已经是许慎的人了,你要是敢去……。我非得先把你废了不可!”
季云择平日里怎么无法无天嚣张没人管,但前提是,不能招惹上一些他不该招惹的人。
季云择对许家的情况并未有季云深那么多的了解,实际上他心里还是很不服气,还顺便想了想君祎那张让他很喜欢的脸,大不了不出现在许慎面前就是了,君祎,他还是要再去见见的……
在许慎回来以后,菜也都快凉了,君祎问他:“要不要再去热一下?”
许慎摇头:“我就这样吃。”
君祎自己的饭菜本来就要吃完了,并没有剩多少,很快就消灭干净,支着下巴静静看着许慎吃饭。
“我可以说话吗?”君祎试探着问。
“说。”
“那个季云择,他今天来这里……。”
许慎眼神加深:“以后看见他,不用搭理,他如果主动找你,不想应付就不用应付。”
“真的?”
“我不说假话。”
君祎笑了:“好啊,反正我也很讨厌他。”
就凭他差点把君彻废掉的事情,也足够君祎恶心他一辈子了,这种动不动就靠着特权使用暴力的人,君祎最为不耻。
许慎想到季云择,嘴角缓缓勾起冷笑,他今天的话并不是说笑,季家人要是真的管不好人,他是不会介意替他们管管的。
“季云择和他大哥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家人,他的大哥看起来还挺稳重的,季云择完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君祎一点都没有掩饰的在许慎面前说了季云择的坏话,但许慎眼里反而多出几分笑意。
不过听君祎提到季云择的大哥之后,许慎又说:“如果是季云深找你,你最好告诉我。”
君祎以为许慎说的是正事,怕万一季云深找她麻烦,所以答应的很爽快。
许慎便悄悄笑了笑。
君祎永远不会明白许慎是只多么狡猾的老狐狸……。
许慎下午去做手术了,君祎跑去急诊,凌利安见到她,先开口问了:“季家那个小少爷今天来了?”
“你怎么知道?”君祎有些惊讶,除了惊讶凌利安知道季云择来了以外,还惊讶凌利安知道季云择的存在。
几乎一瞬间就判断出来,凌利安的身份背景,大概也没那么简单。
“刚才出去接病人,看见他的车停在外面。”凌利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这个季云择……”
“不是个好人。”君祎接了一句。
凌利安很认同:“我也觉得。”
君祎也没再问凌利安为什么认识季云择,反正那也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她顶多就是自己心里好奇一下罢了。
“不过他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去找许慎了吧?”
“嗯。”君祎点头。
“想他来的目的也只可能是这个了,这小少爷要是没人看住,都能把这医院给翻天了不可。”凌利安提起季云择来,眼神里都是嫌弃。
“最近怎么经常遇到这种人,那天和渝悦一块儿也是碰见……。”
“碰见谁了?”凌利安好奇的一扬眉。
“前男友。”君祎说。
凌利安知道渝悦有个前男友,毕竟他第一次见渝悦的时候,渝悦正为了分手的事情整日买醉痛苦难耐。
“嚯,前男友出现了,那不得出事儿啊?那天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渝悦说过前任劈腿了,啧啧,劈腿的男人。”凌利安又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八卦本事。
君祎一拍桌子,提起邹城就来气:“那个男人太渣了!”
“这世上的男人啊总是有那么一部分管不住自己的,离开呢也是好事儿。”凌利安摊开双手,“渝悦离开他就可以奔向完美新生活了。”
“只是不知道渝悦什么时候才能够真的忘记他。”君祎又开始唉声叹气,“他们俩都谈了好多年恋爱了,哪里能这么快忘记。”
尤其那些日日夜夜的回忆都会像是在一刀刀凌迟,让渝悦无数次体会过去的记忆伤害自己的滋味。
即便他们如今分开,但过往里面,总是有些好日子的,如果邹城一丁点回应都不给,渝悦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他们也曾经有过一段很幸福的时光,只可惜现在看来都成为了种讽刺。
君祎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并不能真切体会渝悦的心情,可光是看到她偶尔失神的表情,就能够知道那段感情伤她伤的到底有多重。
凌利安眼神微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是啊,哪里有那么快忘记?”
“凌医生如果谈恋爱……”君祎笑看着他,“总不会成为渣男代表吧?”
凌利安一脸坦荡:“凌医生不谈感情。”
这人大概也是情场里来去纵横但片叶不沾身的,君祎又耸了耸肩,像凌利安这样的人必然是感情主宰者,至于他会怎么做,反正受伤的人也不会是她。
很快又来了病人,凌利安叹口气往外走:“我不招待你了啊,又要开始打仗了……”
君祎在凌利安走了之后,想了想把手机里季云择的通话记录翻出来,把他的号码拖进了手机黑名单,这样至少能让对方不再打扰她,不然怎么知道季云择那个人又会做些什么事情来?
下班之前,渝悦打来电话,要请许慎吃饭,以表感谢。
“不管他答不答应,总之这顿饭必须要吃,你拖都得把他拖出来,知道吗?”渝悦豪迈又霸气的下了命令,她跟君祎一样都是不喜欢欠别人情的性子,受了帮助,一定是想要第一时间回报。
君祎只能回答她:“那我尽量试试。”
她也不确定许慎是不是会答应渝悦的邀请,只能尽力而为。
“咳咳。”君祎特意清了清嗓子,让本来低头看文献的许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想说什么?”许慎一眼看透君祎的想法。
君祎讨好的笑笑:“渝悦说为了感谢你的仗义相救,所以想请你吃顿晚饭。”
果然,许慎毫不犹豫的拒绝:“举手之劳,不用谢。”
举手之劳才怪了!君祎腹诽,明明是特意赶去了商场找她……
“吃顿饭而已。”渝悦下了死命令,君祎一点不敢违背,不然对方必定会在她耳边啰嗦到她怀疑人生。
“不用浪费时间。”许慎并不领情。
君祎想了一会儿之后,试探着问:“那你不去,我就待你去和她一起吃晚饭咯……。今晚就不用管我啦。”
许慎翻页的动作顿住,闭了闭眼,做了妥协:“那就一起去。”
君祎偷笑,这种好像抓到许慎在意事情的感觉,还挺有趣的。
不过许慎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难道是觉得家里一个人太无聊?
君祎自以为是的将原因归结为此,又忽略了真相。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去细想真正的原因,自欺欺人罢了。
渝悦将晚餐地点定在一家京城很有名的中餐厅,老板出手阔绰,请了各大菜系的名厨坐镇,保证进来的每一位客人都能够品尝到喜欢的口味。
唯一的缺点就是生意太好,每天限流限量,并不是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能够尝到美食,而且只预约,不等位,运气好的话提前几天能够订到位置,运气不好,一个月都排不到。
能够临时订到位置,多亏了渝悦的某位朋友,对方提前很久便预定了今天的晚餐,但临时出差,只能将机会拱手让人。
渝悦刚好看见这位朋友发朋友圈吐槽,立即出手将机会攥到了手里。
君祎和许慎到那里,渝悦已经坐在了位置上等待他们。
君祎刚走近,渝悦便站起来风情万种的打了个招呼,顺便对许慎说:“许主任大驾光临,我倍感荣幸。”
许慎点了点头,动作自然的帮君祎拉开座椅,坐下之后才开口:“谢谢你的款待。”
虽说如果不是君祎,许慎根本不会给渝悦这个款待他的机会。
“不过你们俩坐我对面让我有些不爽,怎么能这样对待一只单身狗?所以我也找了个人作陪。”渝悦说着还拍了拍指尖。
君祎不知道她还约了别人,刚想问是谁,渝悦便伸手朝门口的方向挥了挥。
转过头,君祎干笑了一声。
“凌医生,真是巧的很啊。”君祎没想到渝悦约的人竟然会是凌利安,不过这两人怎么看起来已经很熟了?比她之前想象的还要关系密切一些。
凌利安身高腿长,穿的随性但也英俊非凡,款款走近后对君祎抛了个媚眼,然后朝着没什么反应的许慎勾唇:“许主任,你也巧啊。”
许慎的手指握住茶杯,淡淡开口:“早说你要来,下班可以一起走。”
凌利安摆手:“得了吧你,你愿意载我?我才不当电灯泡。”
这句话说的意有所指,渝悦听了故意对着君祎挤眼睛。
君祎假装没有看见:“那人到齐了,可以点菜了?”
渝悦便招来服务员,按着每个人的口味点好了菜。
渝悦解释了自己请凌利安的原因,也算是连并着一起感激某一次在酒吧喝醉以后,凌利安送她回家的事儿。
一顿饭解决两个人情,渝悦简直想要给自己鼓掌叫好。
不过两位当事人都并不在意,所以这顿饭气氛很平和,就像是朋友之间随意聊天的聚会。
至于在吃饭过程中,许慎有意无意对君祎的照顾,另外两位都直接忽略掉了,简直看的他们眼红。
“邹城跟我分手的时候,我刚让我爸给他拉来城西改造的资源,不过呢,不想让他得逞,所以我今天到处沟通了一下,把那笔生意给他搅黄了。”
渝悦指的生意是某处房屋拆迁的事儿,之后那里会建大型商场,这种改造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从中自然有利可赚,邹城的公司旗下如今就在做商场规划,准备得到那块地,再在政府投资下建起购物商场以及住宅区。
这种规划很多公司都有打算,最后能够落在邹城的手里,少不了渝悦的帮助。
如果不是渝悦在父亲那里多说了几句话,以邹城公司如今的资历,是没有办法拿到这么大的一笔生意。
而假如她没有意外发现邹城和温爱之间的关系……邹城是不是还会继续欺骗她,然后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每次想起这些,渝悦都会加倍的恨邹城,她恨的不是他不爱她,而是他对她那些欺骗与背叛。
不过渝悦也没那么简单就让邹城得利,知晓了一切真相,她已经不再奢求未来会和邹城在一起了,既然他们只是陌生人,那有些不该属于邹城的东西,她也可以拿回来。
渝悦已经在家里的公司上班,而她并非什么都不会,只靠着家里关系挂个闲职的那种人,渝家的核心产业都已经在渝悦的掌握下,她在家族企业里面也向来很有话语权,唯一让家里长辈们不满的事情可能就是选择了邹城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好在现在她分手了,也醒悟了,不会再在错误的道路上走的更远。
渝悦的首要目的是让邹城没有办法得到那笔生意,只要她从中运作,用上渝家的关系,其实很容易。
至于最后这份很多人眼红的东西到底落到谁的手里,渝悦并不在乎,她今天下班之前随便在那些参与过招标的企业里选择了一家,让助理去送上自己的人情。
既教训了邹城,还得了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渝悦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但很喜欢别人欠她的,而且越多越好。
只可惜邹城这些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渝悦都主动收起了自己浑身的刺,让邹城忘记,她即使是一朵艳丽的玫瑰,也是带刺的。
渝悦也不介意让以后的邹城见识的更清楚,她渝悦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所以那份地就送给别人了?”君祎没料到渝悦的动作这么快,但倒也觉得邹城是咎由自取。
“嗯,我让助理随便帮我挑了一家企业,我都没有去看是哪一家,无所谓了。”渝悦笑的狡黠,“反正当初这就是我爸帮忙的,邹城活该而已。”
凌利安也笑了起来:“他大概会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渝悦将水杯在桌子上重重一放:“让他后悔去吧!最好后悔一辈子!”
君祎和渝悦认识了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渝悦露出这样肆意妄为的表情了,自从和邹城在一起之后,仿佛是为了顾忌到邹城的面子和心态,渝悦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富家千金,过着和她本来环境完全不相符合的生活。
“我前段时间问他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他还跟我说想等他妈妈答应?现在想起来我真是瞎了眼!”渝悦越说越气,“我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要报仇,让他知道欺负了我的下场是什么。”
而这还是因为渝悦的家人还不知道他们分手内幕,渝悦只说他们分手了,如果知道渝悦分手的原因是邹城劈腿了,邹城的下场会更加凄惨。
现在这样,已经是渝悦念在旧情上,最后的饶恕。
席间凌利安不时向渝悦提出一些报仇的好建议,两个人简直一拍即合,十分兴奋的商量各种小手段。
君祎在旁边无奈的笑,反正只要渝悦能够因为这样而发泄出心里面的负面情绪,那也是好的。
至少渝悦无论做什么,最后还有家人的支持。
她和君祎的家庭情况不一样,渝悦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当然是什么宠爱都放在她的身上,不会再给别人。
渝悦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像君祎的父母一样,为了生意而选择嫁女儿来换取利益。
君祎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冷,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只有许慎发现了她的异常,替她倒了杯水,轻声问道:“不舒服?”
君祎偏过脑袋,就能够看见许慎黑润深邃的眼眸,其中犹如蕴含着宇宙星辰,深不见底。
而他眼里也露出了一丝明显的关心色彩,专注的看着君祎,眼中只倒映出她的模样。
许慎柔和的眼神让君祎冷透的心脏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她知道,其实父母的决定也没有那么错,至少她运气还行,嫁给了许慎,她并不吃亏。
“没什么。”君祎摇摇头,端起许慎倒满的水杯,喝了一小口,抿唇笑笑表示自己状态不错。
结账的时候,渝悦突然神秘兮兮道:“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只要来这吃饭的人报出他的名字,就能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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