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顺利完成,现已全面侵入一区民政部门内部网络。下一步是否立刻进入核心区域,请将军指示。” 梅田梨纱在旁边傻乎乎的听着。 一开始是一头雾水,毕竟她被排除在这个计划之外,一切都是将军和她的人工智能单独谋划——考虑到凯撒本来是慕景的私人所有物,所以完全可以说这是她一意孤行的独裁行为。 但听了两句,梅田梨纱感觉到不对劲。她也曾指挥过类似窃取情报的任务,了解接下来的步骤,以及最大的隐患是什么。 梅田梨纱急了,是真急了。刚才凯撒说过“已全面入侵”,换言之,此事已经发展到没有回头路的地步,此时此刻才出言阻止,已经晚了。 但即使晚了,她也要说。如果不是顾忌以下犯上,她说不定还会动手把顶头上司揍一顿——实在太可气了! 梅田梨纱的声音压在喉咙里,跳脱的姑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前还在民政部门的地盘上,总算找回了低调的美德,“将军,你疯了吗?私自窃取其他部门……还是民政部门的数据,你是在犯法!一旦被发现了,军事法庭和普通法庭,你一个都逃不掉!” 世人眼中,慕景形式稳妥谨慎,毕竟她信奉“永远不要理所当然的以为有利条件只属于自己”的信条,但真正熟悉她的人只想狠狠骂人——稳妥个鬼,谨慎个p! 或许一开始还是相当有原则的,可一旦情况变得极端不利,手中已经没有什么有利筹码的时候,慕景就很容易剑走偏锋。 譬如眼下! 梅田梨纱鬼鬼祟祟的往周围看了一圈,自从想起“隔墙有耳”这一茬,她便觉得哪里都不安全,“而且不用怀疑,肯定会被发现!那只猴子有多么重视那些数据,我们已经见识过了。我敢打包票,他肯定在核心数据部分设置了警报装置。我不是不相信凯撒的解密和运算能力,如今的问题在于,一旦触碰到了核心,那猴子立刻会发现。” 慕景近距离看着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大概是觉得挺有趣,于是不客气的笑了笑。随后才说,“不会发现的。” “怎么可能不会……”梅田梨纱才反驳了一半,忽然顿悟,“你刚才在侯易的办公室动了手脚?” “和你一样,我也不乐意见到那只猴子。”慕景先是随口嘲讽了一句,然后才轻描淡写的承认,“况且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我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模糊的几乎没什么重量,但是架不住有些人自己吓自己,梅田梨纱的嗓音都磕巴了,“什……什么故……故技重施?” 慕景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慕景只是吩咐凯撒,“开始截取数据。注意,这是唯一的机会。” 只要耳朵没聋,都能轻易听她在这句话中,特意加重了“唯一”二字的读音,仿佛异常郑重的交代。 交代完毕,慕景就像完成了最重要的事情,整个人再无牵挂的……毫无征兆的……直挺挺的向前栽倒…… 梅田梨纱完全是出于过去多年严苛训练的本能,箭步上前,在最后时刻扶住了她的将军,没让慕景摔在地上。然后,梅田梨纱半跪着喘了口气,才慢半拍的觉察到不对。 “将军怎么了?” 问题当然是冲着凯撒去的。梅田梨纱作为一个被排除在计划外的外人,眼下的思维可以说无比混乱。将军在自己面前不明原因的倒下,她不是不恐慌的。 然而,就连这种恐慌都暂时被压制在迷茫之下,还不到肝胆俱裂的地步。 可是等了几秒,梅田梨纱没能等到答案。 她登时慌了,将军出事,对他们每个人而言都等同于天塌地陷的大事。 梅田梨纱下意识的就推了凯撒一把,“喂!” 可变形材料的高密度使得原本重量不是那么容易被推动的,当然梅田梨纱的本意也不是要与凯撒动手,她只是想要唤回对方的注意力——尽管,人工智能走神这件事本身已是相当诡异。 凯撒依旧僵直,好似宕机一般。 梅田梨纱别无他法,就着半跪的姿势,将脖子拗成一个万分别扭的姿势,从下往上去看凯撒的状态,一抬头,就看见对方眼瞳中碧绿的荧光。 更准确的说,是不断闪烁的荧光。 不用怀疑,这是严重故障报错的信号。 梅田梨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多想。对于凯撒这样的科技前沿,不是同样处于研究领域顶端的人才,根本不可能掌握维修故障的技术,连检测都做不到。 可是梅田梨纱与生俱来就有种“管它呢,先做了再说的”的气质,说的好听一点,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直白一点,则是不计后果的只管莽。 她从终端里调出了一个杀毒程序——最常见的那种,主要用途是过滤非法网站。然后就驴唇不对马嘴的通过通讯频道传给了凯撒。 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后果往往是惨重的,凯撒眼中荧光闪烁的频率顿时变得更快。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为糟糕的是,在绿色荧光之中还间杂着灼目的白光,炽烈程度到了能够灼伤人类眼球的地步。 难不成要自爆? 自爆之前还上演了一场独角戏,凯撒低沉动听的男声不见了,电子音喋喋不休,“开始截取数据……紧急情况,触发特级警报……执行紧急程序……程序冲突……开始修正……警告,程序冲突……第12次修正错误……” 对于完全听不明白的东西,梅田梨纱半分耐心都没有,冲着凯撒的耳朵——也就是音频捕捉装置大喊,“凯撒,我不管你是不是中病毒了!将军情况不对,你专属人工智能的职责呢?难道不是以保护主人为第一优先吗?” 货不对板的杀毒软件虽然没什么作用,不过梅田梨纱的这句质问却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 高级人工智能接受信息的途径是多方面的,无需像古早时代那样非要找个键盘输入。而凯撒这样的顶级人工智能,接受外界信息的处理器更是敏感,想一下吧,慕景很多时候下达命令连语音都省了,不过只是一道眼神。 熟悉的声音干扰了凯撒的程序,尽管还是合成的电子音,但句子有逻辑多了,“检测到优先级条件,重新对程序进行优先级排序……排序完成……混乱修正完成……” 眼中的荧光终于不再闪烁,声音也恢复正常,“梨纱小姐,将军情况很不好。” 不是废话吗?我也能看出不好!——梅田梨纱很想怼一句,但她不敢再刺激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凯撒。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工智能也会如此脆弱。 梅田梨纱竭力克制着情绪,“究竟怎么了?”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凯撒可变形材料变化出来的电极片已经逐个贴上了慕景太阳穴、手腕等部位。 凯撒不是专业医疗机器人,下诊断的时候难免没轻没重,“疑似七号病毒。” 梅田梨纱以前从来不知道,单是一个名词就能够将自己吓得肝胆俱裂,她嗓子都劈了,“你……说什么?!” 人工智能“不会说谎”的设定在这种时候真是挺讨厌的,以至于梅田梨纱都没法将之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言。 然而,当她慌乱到了极点,好似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会不会是你误判了?这几个小时将军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以七号病毒的高传染性和高致病性,为什么我没事?对,你肯定误判了!” 如果能用“凝重”来形容人工智能的表情,那么此刻凯撒肯定是面色凝重的,“可能是我没有表达清楚,更准确的说,是七号病毒的变异株。” 变异株? 病毒当然会变异,这是常识。然而在梅田梨纱的知识范畴内,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奇怪的例子——太特殊了。给她的感觉,变异的病毒好似在针对将军一个人。 凯撒问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侯易办公室内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真有点把梅田梨纱问住了。她原本就懒得注意那些细枝末节。“植物特别多,算不算?诶,等一下,屋子里还有喷雾……那东西难道不是给植物加湿的?” 凯撒答复,“不是。” 人工智能不会武断,但是却有相似的参考——编剧黄维然的临时住所。 梅田梨纱的脸色登时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自己先前的危机感是从何而来。本来按照常理,她不至于会顾忌那只瘦猴子,但是在侯易的办公室里,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紧绷,那是出于本能的状态。 无数次生死一线淬炼出的本能。 梅田梨纱暂时压下折返回去把侯易大卸八块的杀意,强迫自己专注解决当下的问题—— 可恶,说实在的,这根本就是将军自己造成的问题。 她就说么,将军怎么会因为侯易提到了罗根便打退堂鼓,将军根本不是知难而退,而是自己觉察到了自己的异样。加之该动的手脚已经完成,于是主动选择撤退。 可既然都已经觉察到了,刚才为什么不抓紧时间解决问题,还要按部就班的给凯撒安排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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