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买人

道别黄掌柜，张一水便坐上了百草堂的马车，马车出了后门。 “不知公子要去哪里，小的可以送你过去……”那伙计对张一水的态度很恭敬，想来这应该是黄忠的心腹。 “小哥，这青阳县城的……奴隶市场在哪里，可否载我去看看……”张一水对买人打心里是抵触的，人贩子拐骗倒卖人口的事可是人神共愤的，可这里买卖人口是合法的，自己和妹妹两人太小，根本没有自保能力，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回人贩子了。 “得嘞，公子，那奴隶市场就在城北，咱们这就过去……”说着伙计挥舞下马鞭，向城北而去。 其实张一水想多了，官府允许人口买卖还是有很多限制的。比如买卖人口来源有官员被罢免亲属受牵连成奴的，也有家境贫寒卖儿卖女的，再有擒获敌国百姓成奴的。当然前两种都是要在官府备案，建立奴户籍档案的，允许进行交易买卖，后一种多由皇家赏给世家大族，没有什么记录，至于死活就看天命了！ 到了地方，果然看到一个市场，里边吵吵嚷嚷有很多人。张一水扔过半两碎银，“小哥，这个买酒喝……”说完也不管身后便向奴隶市场大门口走去。 伙计看着那幼小的身影消失在门中，暗道：这么小就懂得人情世故，不简单啊！这才调转了车头回百草堂去了。 再说张一水进了奴隶市场，发现这里面还真不小，四周都是关人的笼子，里面的人多衣不遮体，或老人，或孩童，或男人，或妇女，他们大多眼里没有了光很多，已经木然了，偶尔有哭泣叫嚷的，显然是新来的，被教训了几下也就没了声音。人贩主半躺在摇椅上悠闲的和着茶，身旁都站着几个打手颇有几份气势，自有嗓子好的小斯帮着扯嗓子叫卖，就像卖个青菜萝卜一样，吸引买家过去挑捡。 见有人进门，有不少人都看向了门口，可见是个小孩儿，也就没人理会张一水了，正当他想先搭个讪了解下这奴隶市场的情况时，不远地方一处人群骚乱起来…… “你竟敢打我家家丁……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叫你家妹妹出来？”一个翩翩少年公子脸色涨的通红，一纸折扇直指不远处一个人，那人脚下躺了七八个家丁，脸色都不好看，倒在地上哼唧着，显然都受伤不轻。 “小子，我妹妹已经说过了，不卖，难道你还强买了不成……” 张一水顺着那憨声看去，只见那人身高就像座小山，腰像磨盘，手像蒲扇，头上铮亮，初看就像个黑帮老大，可却长了一张娃娃脸孔，显得有些另类。 “哎呦，我说兄弟，这都几波了，真是活祖宗啊，你们再不走，我都快供不起你们吃喝了，你快问问你家妹妹，什么时候才愿意卖出去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鼻青脸肿的汉子在一旁恳求的说道。 倒是引来围观者的一阵哄堂大笑。“我说朱三哥，你这人贩主当的可以啊，卖不卖奴隶还要奴隶自己说的算，你真是厉害了哥……”又是一阵哄笑，倒是把那朱三的脸气成了酱紫色。 朱三也是气啊，原本以为这单买卖能够大赚的，可谁曾想踢到了块硬骨头。奴隶不听话，人贩主自己收拾，只要奴隶不逃走，一般官方是不会插手管的。原本仗着手下身手都不错，可不想到了这大块头面前秒变豆芽菜，几乎是一拳一个，他也向同行主借了不少人，可结果还是一样！ “活祖宗，身为奴隶总是要卖出去的，就算长得再好也逃不了奴籍不是，总不能在我这呆一辈子吧……”朱三叹气说道。 “人贩主，说得甚是，不过你看看这些过往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来挑选家仆的……”一个玲珑身影从一旁的笼子里面款步而出，那女子十二三岁的样子粉红色罗裙遮挡不住娇俏的身形，白色的面纱更遮挡不住美丽容颜。身后跟着一个绿衣丫鬟，衣服虽然有些褪色倒很干净。 众人目光纷纷向少女看去，引得一阵惊叹，那翩翩公子更是看得眼睛发直，叫嚷道：“我今天买定她了……多少钱，随便开……” 张一水可不只是六岁，这可是个天然的美女，他由衷的感叹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众人只顾看美丽的风景了，可那少女却听得真切，看向张一水竟有一时的失神，“小女不才，不知这位小公子尊姓大名，师成何人啊……”众人愣神功夫，那少女已来到张一水身前。 “在下区区山野孩童，哪来什么大名，没上过学，更没有老师……”张一水不解，这么多人不问，偏偏来问我，你难道想祸水东引不成。 “好一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萧月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诗，哪怕只有两句，足已！众人这才听清那两句诗，这才赞叹不已，没想到这诗句竟是从这孩童口中说出来的。 张一水不由的直撇嘴，怎么我说的没人听，这小姑娘说的倒听得真切？ “不知小公子是陪着家人来的还是自己来的，是要买下人吗？”萧月儿心想，这么小不可能会说出这么好的诗句来，肯定有大人教他说的，她四下张望没有找到。 “这位小姐，小生有礼了，小生仰慕小姐多时，我愿帮小姐消了奴籍，嫁我做妾，不知小姐意下如何？”那翩翩公子挤过来，得意的说道，好像对方应该蒙他多大的恩情一样。 萧月儿懒得理会，一个挥手那光头就过来了，提留着那公子如小鸡仔儿一样，便扔出了人群！ “哦，我是来买几个下人看家护院来的……”张一水看着光头，眼睛里都是星星！ “你看我们三个人怎么样，小翠打扫洗衣做饭样样都会，铁头哥看家护院没说的，我……可以教你读书认字……你觉得怎么样？”萧月儿打定主意，与其在这无聊的耗下去，不如把自己卖个中意的，眼前这个小孩就不错！ 张一水蒙了，还有这么主动推销自己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朱三了，这瘟神终于要送走了，喂！傻小子，你还愣着干啥，快点大声说出来，我买，我买啊！ “老板，这三个人什么价钱，我……买了……”张一水可不是好色之人，他是真的看上了铁头一身本事，当然了，有两个美女也好，养眼啊！ 一共花了十八两银子张一水就买下了三人的奴籍，又在门口衙门办公的地方交了二两银子，做完登记，这三人就是张一水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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