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工作室的路上,林茉只觉得有些困倦,还以为是吃饱后血液都跑去参与消化过程了,觉得困很正常。 其实刚刚吃饭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但碍于场合跟气氛,她没有跟霍然说,只是更加放缓了吃东西的动作, 但她没想到,回去之后仅仅是在画室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头就开始突突地疼,精神根本集中不起来。 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我感觉温度正常,但头就是很疼,眼睛也困得不行。 这种状态已经不适合工作了,她只好草草的收拾了画室,回了自己办公室休息,最后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 霍然今日工作不忙,处理完工作还不到五点半,本想给林茉打个电话说今天会早点过去,但一连打了电话三四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又去询问了小助理灵儿,对方说今天下午没有开会,画室那里她也看过了,没人在里面,办公室开了屏蔽,她没有权限进去。 随后对面又补充了一句,工作室不忙的时候,他们最晚五点十五就下班了,因此对林茉在哪也不是很清楚。 没由来的,他莫名有些心慌,当即拿上大衣,脚步匆匆就离开了办公室,把还在外面忙碌的迟越和陈彦舟吓得一愣一愣的。 陈彦舟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迟越,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着急的脸色和脚步,在小霍总身上不常见啊?” “说不定家里有什么急事?”迟越也不清楚,生活上的事情小霍总基本上不会透露给手下的人。 - 很多时候霍然给人的感觉是从容不迫、自信骄傲、势在必得,迟越认识霍然这么久,也很少见他步履匆匆的样子。 上一次,是与林茉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总裁夫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再上一次,则是老董事长夫人突发噩耗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八年了。 - 在过去工作室的路上,霍然依旧每隔五分钟就给林茉打一个电话,但都是等到自动挂断都无人接听。 与林茉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17:42,自己说的那句“夫人,你还好吗?怎么不接电话?”还躺在聊天界面最底下,前面两条是自动挂断微信电话的提示,上一句则是14:35时对方说的“我已经安全到工作室啦”。 结合刚才小助理的说辞,林茉回到工作室后就没再出去,除了卫生间,她只会在办公室或者画室里待着。 既然今日工作不忙,林茉应该也不会那么长时间都不看一眼手机,即便是手机彻底静音,电脑上也会有相应的提示。 像现在这样,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的情况下,大概率只有一种情况:林茉一个人在办公室内出了什么事情。 - 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现在已经缩短到二十分钟,小陈甚至是压着市区的最高时速赶到少夫人的工作室的。 即便这样,后视镜中少爷的紧皱的眉头也丝毫没有放松,不时拿起手机给少夫人打电话,车子刚停下就解了安全带迈步下了车。 - 霍然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当初答应了林茉的要求,在大门和办公室的门禁上录了自己的指纹,要不然他只能让人暴力破门了。 工作室只有最外面的走廊上还开着灯,他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办公室的位置,好像还踢倒了什么东西,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看是什么了,直接刷了指纹进去。 周围一片昏暗,他隐约看到沙发上好像隆起了一个小山包,上前一看果真是他失踪了好一会儿的夫人。 他原以为只是普通地睡着了,但在握住女孩的手,想以此来叫醒她的时候,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又用手背探了探女孩的额温,已经滚烫得能煎鸡蛋了。 “宝宝,快醒醒,你发烧了。” 此刻他也顾不上女孩被吵醒后的起床气,用微凉的手贴在她脖颈,握住她的手收紧了力道,甚至他都觉得快要女孩的手攥碎了,试图让她能感受到刺激而睁开眼睛。 但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 林茉只觉得身上难受,脚下被滚烫的沙子炙烤着,喉咙又干涩又肿胀,感觉自己就要变身一只喷火龙了。 沙漠中一滴水都没有,她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迈着机械的脚步迷茫地往前走,身上已经热到一滴汗都不出,但她还是没有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 身上又热又疼,让她十分难受,但她已经没有了开口求救的力气,毕竟沙漠中有游客经过的概率,比自己买彩票中一千万的概率还要低不知道多少倍。 不知过了许久,可能是热得出了幻觉,她的耳边回荡起一个声音:快醒醒……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自己的双目已经变得赤红干涩,放眼望去只有漫天的黄沙和昏暗的天空,她不知道要看谁,往哪看? 她突然很想就这么倒下,让黄沙把自己掩埋,但是下一秒头顶就落下了一片清凉,随即有冰凉的雨丝落在自己的脸上。 不够,多少都不够。 她身上依旧燥热不堪,凭借着仅剩的力气仰起头,想汲取更多的凉意。 突然的,她觉得自己胸口一紧,好像被人抽走了呼吸一般,唇上传来一阵刺痛,一股血腥味在喉咙逐渐弥漫。 她呜咽着挣扎开来,但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阵阵发晕,混乱中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随即整个人被对面扯了过去,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什么人抱在怀里。 - “……霍然?”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巴,声音已经嘶哑到几乎听不出来,但还是被人捕捉到了这句微弱的话语。 “我在,我在呢。”霍然依旧没放松环在她后腰的手臂,心里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油然而生。 “咳咳……我在哪?” “先别说话,你发高烧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他看向怀里已经睁开眼睛的女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也没轻松多少。 怀中的人儿跟烙铁一般无力地靠在自己怀里,喷在脖颈的气息烫得他心中愈发不安,只恨自己不能立马飞去医院。 只不过医院一词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般,林茉听见本能地开始抗拒:“我不去医院……” “乖,你体温太高了,不去不行。” “我不要去!” 原本虚弱的人听到这句话竟挣扎了起来,朝着他沙哑地吼了一句,想要逃离这个禁锢住她的怀抱,只想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霍然忙把她按回自己的怀里,怕她动作幅度太大把自己又晃晕了,着急忙慌地安抚道:“好好好,不去了不去了,我们回家,不去医院了。” 随后又降下一部分挡板,对正在开车的小陈说:“小陈,转道回家,让李医生马上来一趟林语山庄。” “好的少爷。” - 挡板重新升起,林茉被霍然说话的声音震得脑袋疼,偏头往对方身上深埋了几分。 “要喝点水吗?”男人的声音贴在耳边,又变回了温柔的耳语。 刚才的动作好像耗光了她最后一丝力气,连摇头都觉得好累。 “我好疼。”她突然觉得十分委屈,“浑身都疼……” “不怕啊,我们快到家了,马上就不疼了……” 霍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抚摸着后脑的动作放轻了几分,脸颊紧紧贴着她,轻声在她耳边安抚轻哄。 - 李天驰拿着药箱和检测仪器赶到庄园的时候,宋叔已经在大门口等候,车子刚在门口停稳,对方就迎了上来,赶忙带着他去了二楼少爷的房间。 “少爷,李医生到了。” 宋叔把人带到后就下了楼,霍然一直坐在床边守着,躺在一旁的人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 “来了。”他抬眼看向来人说,“五分钟前刚量了体温,398c,全身疼痛乏力,咽喉肿痛,觉得头晕目眩,意识清醒。” 李天驰把仪器放在桌面上,戴起听诊器上前检查了一番,问:“这么高的体温,喂药了吗?” 霍然摇摇头:“十五分钟前喂了一粒,但是刚咽下去没多久就原封不动吐出来了。” “有药物过敏史吗?” “有,头孢唑林过敏。”霍然回答道。 李天驰戴上手套,拆了根一次性压舌板:“先把夫人扶起来吧,我看一下咽喉。” - 林茉并没有睡着,一来实在是太难受,二来额头上冰凉的退热贴让她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听到医生的话后便乖乖撑起身子。 经过一番检查,最后确认是细菌感染引起的急性扁桃体炎。 在恶心呕吐吃不进去药的情况下,要缓解高热的情况,除了物理降温,就只能输液了。 霍然现在走不开,只能打电话让宋叔拿了输液架过来,又低声询问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会害怕打针吗?” 林茉摇摇头,当她听到医生的诊断后,她就知道自己免不了要挨上一针,所以也是乖乖伸出手背等着输液。 李天驰看了一眼手臂上先前皮试的反应,在显示是阴性结果的情况下,最后选择了青霉素注射。 - “谢谢医生。” 在看到药水缓缓进入身体的时候,林茉还是用沙哑的嗓音对对方道了谢。 李天驰点点头,随后对霍然说:“注射期间要时刻注意有没有出现发热皮疹、心慌、呼吸困难等等症状,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好,我知道。” 霍然让女孩先躺下休息,自己跟李天驰暂且出了房间。 “我先给夫人开些药,等注射完,身体没有不良反应后,吃过东西再吃,这些天要多喝水,多注意休息,饮食上要温和清淡些。 “另外,细菌感染引起的扁桃体炎康复的时间要长一些,这几天可能会出现反复发烧的情况,要多留意体温的变化。” “好,有劳。”霍然带着他去到一楼的客房,“还要拜托你在庄园多住几天,等夫人稳定一些再离开。” “应该的。” 李天驰本就是霍家的私人医生,住家照顾也不是第一次,答应下来。 - 看着头顶的药水,又看了看扎在左手手背上的针头,林茉现在只想双眼放空。 本想坐起身找手机跟灵儿说一声,摸索了半天床头柜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好叹了口气,重新缩回了被窝。 直到霍然端了水坐在床边,她才拉了拉对方的手,想让他帮忙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 “你的手机在另一边床头充电,先用我的吧。” 说着,他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聊天窗口递了过去。 【折腾了那么久,你快去吃点东西吧?】 霍然接过来看了一眼,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发顶:“不要紧,我在这看着你打完点滴,确保你没事后再去吃。” 【我这病是不是很容易传染?这几天我要不回三楼睡吧?】 林茉把手机递过去后,裹着被子往后撤了撤,生怕自己的病影响到对方,同时还要注意不能拉扯到针头。 只见男人一手撑在她身侧,制止了她往后退的动作,贴在耳边宽慰道:“我身体好,夫人不必担心会传染给我,也不准自己偷偷跑回三楼,乖乖呆在这不许乱跑。” 她只能点点头,现在她根本没有力气跟霍然讨价还价。 “我给你请了三天假,已经跟你的小助理说了,这三天我也会请假在家陪你。” 霍然预料到她会拒绝第二个决定,立即笑了笑解释说:“你放心,我这几天的工作会让助理尽量安排在线上,你的工作小助理会帮你安排好,这几天你就安心在家养病,其他事情不许多想。”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反驳的余地吗?】 她咬着下唇,把手机递给霍然看,但下一秒又收了回来,又打下了一行字; 【我嘴唇好疼,是不是因为发烧干裂了?】 霍然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颇为愧疚:“怪我,当时给你喂完水你都没醒,只好用了点力,没想到咬出血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霍然抬头看了一眼吊瓶的低速,又帮她把插着针管的手放好,笑了笑说:“等夫人病好了,想怎么算账都可以。” 【我想要抱抱,现在就要。】 “好。” 霍然掀被靠坐在床头,随后就看到女孩像个考拉一样跨坐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成了树干,泄了力气就往自己身上倒。 把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到女孩身上,一手环在她的后腰,一手垫在她扎着针的手上下面当暖宝宝。 - 这个姿势霍然很熟悉,自己小的时候也经常被爸爸妈妈这样抱在身前,包括生病的时候也会被这么抱着输液,好让他能舒服又安心地趴在他们怀里。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林茉对这个姿势好像情有独钟,从前他只当是个人喜好,现在看来应该还掺杂着一些别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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