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仁杰赶紧跟了过来，管家一起，四人钻进车厢里。 都没坐主位，四人分两边坐着，萧仁杰和管家坐在萧软清对面，小男孩坐她身边。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萧仁杰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长得太像…… “我叫柳文宣。”小男孩乖巧的回道。 姓柳？对了，这就对了！ 萧仁杰一下蹲在小男孩面前，“你爹可是叫柳康时？” 柳文宣睁大眼睛，惊讶道，“伯伯，你怎么知道？” “孩子……” 萧仁杰双眼一酸，一把将小男孩抱进怀中，泪光闪烁。 萧软清叫他来之前，已经大致说了这孩子的情况。 但这突如其来的伤感画面不仅让小男孩一脸茫然，也让萧软清和管家一头雾水！ 萧软清心想，我在观微文宣的身份时并未看见他爹娘和您有来往啊？ 难道是他成亲之前你们认识的？ 男子的过往她没看，她只看了柳文宣从出生到现在的简约过程。 所以，她看着萧仁杰那悲伤的样子忍不住问，“爹，您认识文宣的爹？” 萧仁杰点了点头，放开柳文宣后，他坐回位置上，又把柳文宣拉进怀中。 在他用衣袖擦眼睛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深晦的光！ 再看他时，他平静的说道：“文宣的爹是我的同窗好友！” 啊？管家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不是…… 萧软清注意到了管家的表情，但她没有细思其中的意思，她觉得就是一种感到很意外的表情，和她一样！ 她想着：居然会这么巧！ 而柳文宣眨着眼睛看着萧仁杰，能感觉到眼前这位伯伯对他是真心疼爱，但他爹爹从未提起过这位萧伯伯啊？ 爹爹几乎就没有朋友，除了上私塾，就闷在家里陪着我和娘亲。 “爹，您能仔细说说吗？”萧软清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文宣也想知道，“萧伯伯，我也想听！” 管家佯装着啥也不知，也不多嘴。 面对两人好奇的目光，萧仁杰当然是避无可避，他眨着眼睛想了想…… “爹是襄州水县人，和柳康时是同乡，他比我大五岁，我们起先不认识，是后来爹爹考中秀才搬来襄州城才和他认识的！ 他那时因乡试连连落榜两次，心情不好甚至想放弃科举之路，爹爹觉得有些可惜就开导了他一番，于是我们成了朋友，吃、住、读都在一起！ 再次乡试后，他和我都考中了，然后一起去了京都，还是吃、住、读都在一起，关系变得亲如兄弟！ 后来我们一起参加会试也同样高中，在后来就是殿…外试，他很遗憾落榜，然后就跟我道别回了水县，就再也没联系过我！” 话音一落，萧仁杰叹了口气，“唉！” 没想到，柳兄竟遭如此横祸！ 他伤心的将文宣又往怀中紧了紧！ 此时此刻，除了管家，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有多愤怒有多难过！ 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却不能向任何人吐露一丝一毫。 因为他承诺过…… 所以他说的那些只是简要的叙述。 他怀中的柳文宣听完原由后，似懂非懂的点着小脑袋。 原来是这样啊！ 可爹爹为何从未提起过萧伯伯呢？ 难道是日子久了，爹爹忘记萧伯伯了？ 萧软清也不解，“爹，柳伯父就算殿外试没中，那他也是贡士啊？怎么会回去做了教书先生？” 因为举人以上都有做官的资格。 “这个……我也不知！” 萧仁杰真不知道这个，他当年和柳康时分开后确实没有联系！ 他回忆着说道：“他走了之后，我还想参加翰林院选拔考试，一番折腾下来，我进入翰林院之后，就留在京都生活，你爷爷奶奶走的早，爹没有亲戚可看望便没回去过，所以不知他的情况！” “这个我知道！”柳文宣忽然说道。 “哦？”萧仁杰很好奇！ “你说！” 他不怕柳文宣会说出什么，因为柳康时不会对任何人说那件事。 萧软清和管家也好奇的看着柳文宣，等待他的叙说…… “我想考童生的时候，我爹不让我考，他说识字懂理就好，要我学经商，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有钱才是王道，有钱可以买官，可以建立自己的势力，而没钱没势力的人即便考取功名，也会被人夺取！” 萧仁杰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继续听！ “他说朝廷没有公平可言，上到圣上下到文武百官没一个……” “文宣！”萧仁杰赶紧制止他，“这话不可说，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而萧软清不以为意，“无碍！这里没有外人，你继续说！” 文宣点点头，继续道： “我爹说他寒川苦读几十年，得来人人羡慕的贡士之名，也就当了个微末的小县尉！ 但没一年，就被人陷害取代了，原因就是人家有钱，有能使鬼都愿意为他推磨的金山银山，所以我爹说读书会识字就行，不用去争那无用的功名！” 话音一落，萧仁杰和管家着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没想到，柳兄也被人…… “唉！”萧仁杰重重叹了口气！ 而萧软清垂下眼帘，眼波微微闪动！ 通过这翻话，她不由得想到萧仁杰这些年为何苦心经营了几十家店铺，又攀上了相国那点子关系！ 因为没钱没背景，在翰林院不好混，说不准哪天就像柳康时那样被人取代了！ 萧软清从未观微过萧仁杰的过往，并不是她不关心她爹，而是因为她当年被送走时年龄太小。 中途虽有回来过，但都只吃个饭就走。 她爹又好好的，喜笑颜开的，日子过得有滋有润，她不会想到去看一下他的过往。 如今她更不会看了，一是因为观微术是窥探别人的隐私，没有必要的理由，她是不会随意去看别人的过往。 二是因为她觉得萧仁杰的过去都是过眼云烟，几十年之后，她会带他们离开这里，脱离凡人的身份，探他过去没必要，她爹也不会希望别人探他的隐私。 但此刻柳文宣的一番话提醒了她，如果他爹曾经也受过如此怄人心血的冤屈，她肯定要为他报仇的！ 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不做是另一回事。 她问萧仁杰，“爹，你的科举之路和为官这些年，可有人欺负过你？你知道的，无论你有多大的冤屈，我也能替你申冤报仇！” 她看着萧仁杰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倘若有一丁点儿不对劲，她会立刻观微他的过往！ 但萧仁杰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料到萧软清听完后，一定会关心的问他。 他仰起脑袋，佯装着细想，“嗯…我科举之路虽一路顺畅，但也受人挑战比试过！ 嗯…我为官这些年，明着欺负我的人没有，但我走路走好好的，突然有人走我前面去了，挡了我的道…算不算？” 他张着嘴巴，傻愣愣的望着萧软清…… 然后，车厢里爆出一阵哄笑的声音！ “哈哈，萧伯伯真逗！” “呵呵呵……” “呵呵……” 一番逗乐的诉苦，让萧软清放心了，没有就好！ 但她再次说道：“爹，您知道我的本事，如果真有冤屈不用对我隐瞒，我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萧仁杰哈哈一笑道，“爹知道你一片孝心，但真的没有，放心吧！” 如此。 萧软清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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