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考生全都入场，主考官宣布开考，监考官便开始带着小吏发试卷。 今天第一场，考试内容主要是帖经、墨义和诗赋等，另有两篇简单的策问。 秦云何看过第一场试卷，觉着三天时间绰绰有余，甚至如果答题顺利，很可能都不需要晚上作答。 帖经、墨义等内容其实跟院试内容类似，只是增加了难度，而诗赋对秦云何来说本来就是他擅长。 至于策问，第一场的策问并不算难，而且因为顾先生精于策问，经过他的教导，秦云何应付起来也是手到擒来。 秦云何放下心来，细心的将试卷整理好，规划了一下答题顺序才耐心的研好墨开始作答。 考前先生就告诉他，答题切忌慌张，慌张就容易错漏，可能会的题也答不好，甚至如果因为慌张造成沾卷更会影响成绩。 到中午前，秦云何提前跟场中小吏要了水煮粥准备午饭。 之前参加完岁考，顾先生得知秦云何第一天考试时因为答题专注没有吃午饭，便批评了他。来赴考前又再次叮嘱他，乡试不必岁考，一定要吃好睡好才能考好，决不能为了答题不吃饭。 考场环境本就差，再不保证睡眠和吃饭很容易生病，若在考场病倒，那就得不偿失。 所以秦云何早早就计划好了每顿都要按时吃，甚至吃什么都做了一个规划。 号舍实在狭小，又怕弄脏试卷，秦云何只能别扭的侧着身子勉强放好风炉，小心翼翼的加炭点燃，生怕将试卷弄坏或弄脏，费了一番力气总算点燃。 煮好粥泡着切成块的烧饼顺利吃完乡试考场里的第一顿饭，只是在狭小的号舍里洗锅刷碗不便，只能草草收拾一下放在号舍角落，又将米粮袋子之类都收拾好，秦云何才松了一口气，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下午继续答题，依然顺利，吃完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 秦云何收拾好了风炉等物，挂好了号帘，铺好了垫子，便蜷在号舍里准备休息。 谁知刚还没睡着便有蚊子嗡嗡叫着往脸上飞，秦云何只好又起来拿出蚊香点上放到号舍角落。 天色渐晚，秦云何睡着觉，迷迷糊糊就觉着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最后直接冻醒。 按说八月还不算冷的，平时在家也不觉着，没想到夜里这么凉，掀开号帘往外看，发现有些号舍还亮着灯烛，显然是有考生还在答题。 没办法，秦云何摸黑将垫在身下的毡布掀起一半盖到了身上才迷迷糊糊再次睡去。 第二天醒来，一夜半梦半醒的秦云何感觉比没休息还难受，突然明白为啥有考生会半夜点着蜡烛答题了，因为睡了这一觉起来，他觉着比昨晚精神差多了。 忍着一晚没休息好的难受，秦云何烧了点热水就着吃了点烧饼，又嚼了几片人参，终于稍微恢复了点精神。 收拾好了号舍，秦云何拿出试卷继续答题，只是因为晚上没休息好，他明显感觉答题速度有所下降。 到中午时，随便烧了点热水，吃了点番薯干便算是对付了一顿午饭。 吃过午饭，一直答题到晚上，他已经有点不想吃晚饭了。 一个是在狭小的号舍里连续坐了两天不能动弹的疲惫，再一个是，号舍的味道实在很不美妙。 考场本身因为狭小封闭，又有那么多考生要解决生理问题，味道就不好，而号舍里，因为小解要在各自号舍解决，这两天一夜一过，环境简直堪忧。 最后秦云何还是又煮了点粥，吃了些番薯干。 因为今天一天答题速率下降，秦云何也有点担心时间不够了，所以晚饭后，他也点起了灯烛，决定晚上答题。这一答就一直答到了晚上将近亥时，他才停下来。 看看自己晚上的成果，他舒一口气，收拾好东西，点好蚊香，盖好了毡布躺下休息。 然而第二天早上，秦云何又被冻醒了，外面竟然下雨了…… 幸好他的号帘比较防水保暖都还不错，试卷昨晚也收拾好了，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有其他考生喊监考要求换考卷，因为沾了雨水。 秦云何一边庆幸，一边又烧好了水就着吃了些番薯干，吃完了继续答题，中午也是凑合了一顿就又开始答题。 申时末，主考官宣布停笔收卷的时候，秦云何也只是刚刚答完试卷不久，再次庆幸昨晚答题。 第一场考试终于结束了，秦云何疲惫万分的收拾好东西出场。 出场后第一个遇到的是林召棠，他看上去也有点累，但是比秦云何好多了，毕竟是有过乡试经验，看来从容得多。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林召棠显然也看出秦云何的疲惫，于是关心道。 秦云何苦笑道：“还行吧，就是比想象的累。我之前还在老师家模拟过考试，结果真的来考了才发现，还是不一样。林兄你呢，还顺利吗？” “我也还算顺利。” 两个人在场外聊了没两句秦思就出来了。 秦思出来的时候也挺疲惫的样子，脸色有点白。 “四哥，你怎么样？”秦云何赶紧迎上去关切道。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休息的不太好。” 冯卓是最后出来的，他出来的时候皱着眉黑着脸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冯兄，你怎么了？” 冯卓见到三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才道：“没怎么，我就是感觉我要死了。” 据冯卓说，他赶上了传说中的臭号，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几乎没怎么吃下东西更别说睡好了。 秦云何不在臭号都觉着环境难受，何况是冯卓，他家本就家境不错，从小根本没吃过什么苦，上来就碰到了臭号。 秦云何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只能默默陪着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冯卓几乎一言不发，到了客栈就沉默的回了自己的客房。 第二天还要进场，几个人又买了些烧饼装进米两袋，给冯卓送过去的时候，他还是一言不发。 在号舍蜷缩着睡了两晚今天终于能睡到床上，秦云何躺床上简直感觉躺到了云堆里，舒服得动都舍不得动，就那么合衣躺下，几个呼吸就睡着了，一觉睡到早上林召棠来敲门喊他。 睡了这一觉，秦云何才感觉精神恢复了大半，又能去考试了。 只是睡在同屋的秦思却好像不太好。 “四哥，你怎么了。” 睡了一晚按说秦思的状态应该也恢复不少，可是秦云何看过去却觉着哥哥精神依然严重不足，似乎还不如刚出场那会儿了。 “我没事儿，可能有点受凉。”秦思说着便穿鞋，谁知道人却晃了一晃。 林召棠看他状态不对劲，进来摸他的额头，随后皱起了眉头。 “如渊贤弟，你额头似乎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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