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师,开了笔,这开蒙礼算是结束了。 李效又带着儿子拜见了玉茹、秦母,这才留下儿子回家去。 玉哥儿是个聪慧的孩子。 原本秦云何看他有些调皮以为要让他定下心来得花费一番功夫,却不想,他小小的人儿,倒坐得住。 两家相距不算远,李家专门安排了一个小管事,每天辰时将玉哥儿送来,申时再来将他接回。 当然秦云何也知道,玉哥儿年岁尚小,课业也不宜安排的太紧,所以除了授课,偶尔也会带他养养虫鱼、玩玩游戏,或者给他跟来娣讲故事。 玉哥儿本来就很喜欢秦云何,自打拜师,秦云何带他玩了许多以前不曾接触过的事物,便愈加依赖和崇敬自己的老师了。 而对于来娣这个乖乖软软的小妹妹,玉哥儿也是喜欢得不得了。闲的时候也爱陪她玩。 平时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想着给来娣带一份儿。 这一日玉哥儿刚休了一天旬假回来,一进门就拎着个小笼子噔噔噔往里跑。 秦云何正在院子里,见他跑进来便道。 “慢点,当心摔倒。”说着蹲下扶住了玉哥儿。 “先生你看,我给娣儿妹妹带了什么。”说着他便用力将手中的笼子提高。 秦云何细看,那只显然特制的小巧鸟笼里面有一只黄色的小鸟儿。 鸟儿不大,也就半个手掌长,白色的肚皮,眼圈周围也是白色的,在笼子里跳来跳去。 那鸟儿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活泼讨喜:“诶,哪里来的小鸟儿啊?” “是二叔带来的。二叔去南方贩米,带回来的。先生,娣儿呢?” “娣儿在屋里玩呢,走,给娣儿看看去。” 说着秦云何便牵着玉哥进屋去找来娣。 一进屋玉哥儿就献宝似的将小鸟举给来娣看:“娣儿你看这是什么?” 来娣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她娘裁制棉衣,听到这一声抬头,看到是玉哥儿便甜甜的笑起来:“玉哥哥~” 刚开始的时候她不懂为什么李昌玉也是哥哥,她的哥哥明明不是他。 秦云何便告诉女儿这个是爹爹的学生,是“玉哥哥”,范弘是舅舅家的表哥,是“弘哥哥”。 娣儿明白后很快就接受了新多了一个哥哥的事实,多一个哥哥总是开心的事,毕竟两个哥哥都对她很好。 来娣从床上滑下来跑过去看玉哥儿给她带了什么。 玉哥儿开心的跟她分享:“这叫绣眼鸟,我二叔从南方带回来的。你看它的眼睛,是不是像绣了一圈白边儿?” “好漂亮呀,好漂亮呀~” 来娣正是对小动物充满好奇的年纪,看着鸟儿十分新奇,手扒着笼子不放。 玉茹也放下剪刀凑过来看,见是一只黄绿色的小鸟也很喜欢。 “这小鸟长得真讨喜。” 玉哥儿这才想起还没跟师娘打招呼,赶紧提着笼子躬了躬身:“师娘好。” “哎,玉哥儿也好。” 来娣对小鸟儿十分喜欢,抱着笼子逗个不止。 玉茹陪女儿看了会儿便重新拿起剪刀裁衣。 玉哥儿凑过去看玉茹干活:“师娘你在干什么啊?” “我啊,我给来娣做个棉衣裳。” “这个真好看~” 玉哥儿指着衣片上绣的如意、花枝之类的图案道。 其实各家绣图不会相差太多,差别大多是颜色绣工。玉哥儿也不是没见过这些图案,却觉着师娘绣的格外好看。 玉茹听了笑道:“玉哥儿喜欢啊?玉哥儿喜欢师娘也给你做一身好不好?” 玉哥儿一听眼睛亮了,毫不犹豫道:“好!” 县城,金家 闫父闫母在金家住下了,金标过了两天才露面。 若说对闫桂香,毕竟是夫妻,还有几分忍耐,对闫父闫母的不耐烦那基本是藏都不愿藏,更别说做礼节功夫了。 “岳父岳母若没什么事,不如就回去吧。想必家中也有许多事要忙。” 这几乎是明着赶人了,闫父闫母听了顿时不乐意。 闫父撇嘴不满道:“如今农闲,家里能有什么事?不是我说,你一个当女婿的对老丈人实在不够尊敬。你看你摆的那个谱? 我们是你的长辈,来帮你顾顾家计,你们年轻人不懂的事多了,不得指着我们做老人的给你出出主意?” 真是多大的脸呐。 金标脸色变了又变。 闫桂香也在一旁不高兴道:“你也真是,我爹娘来常住不是好事?咱家家大业大还养不起两个人吗?” 闫桂香说着又端起燕窝来吃了一口。 金标本来想着自己意思表示的很明白了,这俩人就能顺坡下驴离开了,谁知道这三人竟然还有点死皮赖脸了。 但是说到底名义上这俩人还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他确实不能直接把他们赶出去。 “出主意就不必了。只是下元节将至,家中要准备祭祀,想必岳父岳母也要祭拜家中老人。我母亲今年刚去,按习俗也不便留二老常住。” 金标说着客气的话,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片冰凉。 闫父闫母听这话就知道还是赶他们的意思,有意发作,但是又知道按习俗确实如此。 话已至此,闫父闫母也没脸赖在这里了,就准备说走。 闫桂香又吃了一口燕窝,突然就一阵反胃,干呕了一声。 “哎呦,这是怎么了?”闫母赶紧起身去看女儿:“你这该不会是怀了吧。” 闫父也道:“肯定是,这都半年多了,也该怀了。” 说着又对金标道:“你看,这什么事不得跟你你娘看着,这明显是有喜了啊,你们年轻人这都看不出来。” 这时候闫父还在想着怎么留下来,金标额角抽了抽,却看不出什么激动的情绪。 “管家,去请陈郎中来。” 不久,陈郎中被请来,一番诊脉告知众人闫桂香并没有怀孕。 闫父闫母顿时有些失望。 “你们俩也是,这许久了怎么还没怀上。” 金标表情更是阴沉。 金母过世后他们夫妻没有同房,怎么可能怀上? 闫母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女儿,便问道:“既然没有怀孕,我女儿为什么会干呕。” “金夫人有几分脾胃失和,我开些药调理一下即可。” 最终闫父闫母没能借着女儿怀孕的由头留下,不情不愿的被请上了他们带来的牛车上送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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