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池这才满意。
他没有再留陈念娢，先下电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念娢等他离开以后，才乘着他的专用电梯去找谢亦瑶。
谢亦瑶已经等她很久了。看到她从宋彦池的电梯里走出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你怎么才来，是不是宋总不让你走？”
在公司，她可不敢直呼宋彦池的大名。
“没有啊。”陈念娢跟着她一起等员工电梯，“就和他聊了几句孙柠慧生日宴的事情。”
谢亦瑶惊讶：“你也要去吗？”
陈念娢点了下头：“去的。”
谢亦瑶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说：“我听说孙家这次为了孙柠慧的生日宴，几乎把京市里和他们有来往的所有人都邀请了。还有传言说孙家会在当天宣布一件大事。”
本来这件事情谢亦瑶也打算抽时间告诉陈念娢，没想到陈念娢主动提了，她干脆就直接说了。
陈念娢转头：“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谢亦瑶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有打听到。”
听她这么说，陈念娢倒也没再往下问。
她并不在意那天孙家要宣布什么事情，反正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像孙柠慧讨个说法。
逛街的时候，两个人刚好来到一家新开的礼服店门口。
谢亦瑶往里面看了几眼：“念念，你要不要挑一件礼服？”
陈念娢不解地问：“挑礼服干什么？”
“孙柠慧的生日宴，你不是也要去吗？”谢亦瑶收回视线，看着她，“我是你的话，就先在礼服上压她一头，不管她准备做什么，我们首先在气势上先不能输。”
陈念娢想了想，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原本她是没打算穿礼服过去的，可是谢亦瑶说得不错，气势这个东西很关键。她如果一点儿都不准备，就这么普普通通的过去，岂不是给了孙柠慧嘲笑她的资本。
这样想着，陈念娢任由谢亦瑶把她一起带进店里。
这家店是新开的，客人特别少。
有几个店员甚至因为无聊，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玩手机打发时间。
陈念娢进去以后，她们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该干嘛干嘛。
这几天她们见多了类似的客人，都是进来只看一眼，也不需要她们做什么介绍，转身就走。她们是新店，又是没什么名气的品牌，礼服的风格也是偏中式，没有西式的那么好卖，因此开店半个多月，一件成品都没有卖出去过。
对于这样的店铺，没有销售额就没有提成，她们自然也是做得没什么信心，都打算找下一份工作了。
陈念娢在店里转了一圈，很快站在一条海蓝色的晚礼服长裙前面。
和普通西式露肩露背的晚礼服不一样，这条长裙运用了中式的立领和盘扣，裙摆上还融入了传统的手工刺绣，图案精致，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着东方文化独有的韵味。
陈念娢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条长裙。
她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店员：“请问这条裙子出售吗？”
那几个店员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反应过来后，纷纷扔掉手机围上来：“您好，您是想买这款礼服吗？”
陈念娢点头：“是的。”
几个店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卖卖卖！”
“……”
陈念娢先前没觉得她们有什么怠慢，这会儿她们突然变得那么热情，倒是有点儿把她吓到了。她抿了抿唇：“我能方便问个价格吗？”
“这个嘛……”
众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店员垂下眼盘算。
这件礼服原本在店里标的价格是二十万，可是因为太贵，好多人问完就走了。这是唯一一个表达出想要购买的客人，如果还被吓跑，那她们这家店就只能等着倒闭了。
其他人都不吱声，她想了想，干脆问陈念娢：“您觉得多少钱合适？要不您开个价吧？”
“……”这种卖礼服的方式陈念娢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由有些新奇，“我开多少钱都行？”
闻言，说话的店员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只要不是太低，我……都可以接受。”
“……”
陈念娢这才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丝不同。
回想起刚才她问价时几个人的反应，其他人的眼里都是东西马上要卖掉的喜悦，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流露出不太一样的情绪，仿佛是那种“终于有人对这件作品认可了”的欣喜。
陈念娢忽然明白了什么，看向她，微微笑道：“所以你是这款礼服的设计师对吗？”
“……”
店员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陈念娢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还在笑着：“你好，我也是一名设计师，不过是建筑设计方面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设计的这款礼服，希望你能把你心里的价位告诉我。”
店员一听说陈念娢也是设计师，顿时就对她多了几分亲切。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原先我的定价是二十万，您如果觉得贵，十五万……不，十万也行！”
陈念娢被她坦率的话逗笑了，摇摇头说：“不用了，就二十万吧，刷卡可以吗？”
“……”
二十万！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件衣服还能原价卖出去！
店员不可置信地盯着陈念娢。
陈念娢很快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件礼服我现在就要了，不过可能还需要麻烦你，按照我的尺寸给我改得更合适些。”
这种不是定制的礼服在售出前一般都会根据客户的身材比例进行微调。眼前的客人一看就是一个懂行的人，店员接过她手里的卡，连声点头：“好的好的，请稍等。”
她去结账的时候，其他的几名店员一改先前的状态，变得神采奕奕的。
谢亦瑶走到陈念娢的身边，小声对她说：“我发现了，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件礼服。换成是我，她们刚才那种态度，我就不买了。”
陈念娢看着她笑：“她们也没做错什么呀，再说，你说得没错，我是挺喜欢这件礼服的。”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款海蓝色的礼服上。
这件礼服吸引她的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最重要的是设计它的这个人完美地将中西元素融合在一起。她也是设计师，她深知两种不同文化的元素要融合起来有多困难。
可是，这个小姑娘就做到了。
等结完账，陈念娢又亲自试了衣服，把需要改的地方一一和对方探讨了。
她要改的地方并不多，但要改得完全合身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陈念娢约了一个星期后来取成衣，刚好也能赶上周末的宴会。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陈念娢和谢亦瑶才走出这家店。
没走几步，她看到有两个人也正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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