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池一怔，随后勾了勾唇，闲闲得说，“也不是不行。”
陈念娢忽然发现，这一刻的宋彦池，褪去了冷漠，竟然有几分像从前的那个少年。
过去，他总喜欢逗她。
上体育课时，老师让男女生面对面坐在草地上，中间放着一排切好了的西瓜，老师负责喊数，倒计时结束，谁抢到了归谁。
其他男生都只是意思意思伸了下手，把西瓜让给女生吃，而他倒好，她都没动手，就把西瓜抢走了。
同学和老师都看着他们。
宋彦池仿佛察觉不到那些目光似的，拿着西瓜在她面前晃了晃，嘴角噙着笑：“来，叫声哥哥，就给你吃。”
“……”
陈念娢脸红得不行，根本不敢想象其他人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她垂着头，脑袋快要缩进校服领子里，嗫嚅道：“我才不叫。”
“行，那换一个。”宋彦池看上去很好说话，他撑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就叫声好哥哥吧。”
“……”
哥哥和好哥哥，如果说前面那句只是他随口一提，那么后面一句就肯定是他故意的。
陈念娢高中那会儿的性格特别软，被他这么逗也只是红了脸，害羞地低着头，不敢闹半点脾气。
后来，她还是没喊出那两个称呼。宋彦池倒是好心地把西瓜给她吃了，只不过她没每吃一口西瓜，都会想到他说的那两句话。
西瓜甜不甜她也没吃出来，反正有长一段时间她都见不得西瓜。
一看到，就脸红。
陈念娢从思绪里跳出来，想起高中时的那些记忆，她是真的没法儿把宋彦池当敌人。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陈念娢叹了口气，妥协道，“我不走了，行不行？”
宋彦池看着她，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可信度。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
胳膊被他拽得快抽筋了，陈念娢甩了甩右手，感觉舒服多了。
宋彦池见状，重新坐回去：“刚来就要走，给你倒的水只喝了一口，你也太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了。”
他这话，似乎是在解释刚才不让她离开的行为。
陈念娢只好端起杯子，低头喝水。
“喝慢点。”宋彦池善良地提醒，“别让我觉得你还是着急想离开，大家都是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面，难得坐下来叙叙旧，离开太快会显得——”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而后一字一顿地补充，“你很讨厌我。”
“……”
真是什么好话和难听的话都让他说完了。
陈念娢并不想和宋彦池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既然走不掉，她索性话锋一转：“你们那个度假村，我可以去看看吗？”
这个问题她本来准备今天找钟恬商量的，不过宋彦池显然比钟恬更有话语权。
宋彦池有些意外，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为了设计方案的事情？”
陈念娢点头：“是的。”
宋彦池看着她：“你想去看看度假村可以，但是这个项目，我劝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陈念娢一愣：“为什么？”
“虽然宋氏没有规定这个项目必须由内部成员来做，但是你妹妹为了这个项目，已经准备了半年多的时间，现场也去过十几次。”宋彦池并非打击她，而是很冷静地分析，“不论是对资料还是现场你都没有她来得了解，想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就设计出比她更合适的方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陈念娢皱了皱眉。
他这话说得也没错，她唯一不喜欢的，是他对孙柠慧的称呼。
陈念娢忍了忍：“你也说是几乎不可能，并非百分百没有机会。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抱希望呢？万一我设计出来的方案比她好呢？”
听见她自信的语气，宋彦池弯起唇：“当然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宋氏近几年的很多项目都是孙柠慧设计的，在公司，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他是在委婉地告诉她，即使她的设计方案很好，到了投票环节也不一定能赢？
陈念娢不太确定：“所以呢？”
宋彦池倒是没这个意思，顺着她的话道：“所以，你加油，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陈念娢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你觉得，孙柠慧的设计，和这两年在京市崛起的ns集团旗下设计师的水平比，谁要更胜一筹？”
她的话音落下，宋彦池眯了眯眼睛。
ns集团这两年在京市的发展之迅速，用崛起一词来形容再为贴切不过。但是站在竞争者的立场，他很不喜欢听到有人当着他的面夸ns集团。
甚至于，还拿宋氏和ns集团作比较。
一个是在京市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牌集团，另一个则是初出茅庐的新公司，就连创始人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实在不配和宋氏相提并论。
宋彦池不动声色：“你还知道ns？”
ns集团成立不过两年多，而她在国外七年，怎会了解地如此清楚？
“知道。”陈念娢低声解释，“ns旗下酒店和商场的设计风格别具一格，在国内建筑界掀起不小的浪潮，我们老师就在课堂上给我们欣赏过。”
这个说法宋彦池倒是能接受，他点头：“据我所知，国内许多建筑大师都在猜测ns的主设计师就是英国那位天才设计师niki，如果是那样，孙柠慧当然没法和他比。不过ns的设计团队里并没有niki的名字，兴许是巧合也说不准。”
陈念娢瞅他，哦了声：“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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