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雷双手捂脸声音有些哽咽：“天天为了口吃的，自己人和自己人打的不可开交，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眼泪从他的手指缝里滴落下来，这模样很是让人心疼。 张五妮看着他默默流泪，想拿出帕子给他擦擦，但是她没有——就假装自己没看到吧。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徐春雷有伤心难过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张五妮坐在他旁边，左手搭在右手肘，右手抚摸着下巴思考。 张民安坐在她旁边，低头打瞌睡。 好久好久，张五妮起身：“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有手有脚有力气，就一定能有饭吃。” 她拍拍徐春雷的肩头：“打起精神过好每一天，我既然是你们的老大了，你们的事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你先去休息，明日再说明日的事。没有好的身体，什么都是空谈。” 徐春雷抬头看她，心里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压力似乎也减轻不少。而且他觉得此时的小丫头，有种气定山河、胸有成竹的感觉。 张民安也看向张五妮：她怎么是这样的？她真的是张五妮吗？这眼神、这语气、还有动作，怎么看着像是指挥战斗的将军？ 他忽然摇头：管她是谁呢？反正她是我老大。 躲在暗处的马春悄悄离开，回去禀报张定国。 张定国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小丫头真的是赵氏的女儿吗？像赵氏那样的家庭是如何教育出这样的女子的？ 他的眼前出现了她的笑脸，她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么畅快的生活才是人该过的。 他的嘴角露出丝丝笑意，要不找她去？自己也过几天惬意的日子？ 第二日早上，徐春雷起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他正要起身，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在嘿嘿哈哈。 他有些奇怪，听着动静像是在练功，可是怎么可能呢？ 出门他看到了什么？几个年轻人在扎马步，包括池小五和张民安。那嘿哈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的。 徐春雷不禁笑了，扎个马步还用得着喊号子？不是……大家怎么都扎马步干什么？真的要习武吗？ 小老大呢？哦，在跟人说话。 张五妮跟几个年老的坐在一起正说的热闹：“……我哥不是也出去了吗？他就是跟着搅事精后面发现他跟人接头的。 我和徐大哥动手的时候就悄悄告诉他了，他又悄悄告诉你们了，不就是这么简单。” “小老大，我们是心服口服，要不是你我们就没地方去了。” “是呀，也难为春雷了，我们这些人拖累他了。” “有时候想着还不如死了算啦，可是他费尽心血把我带出来，我们要是就这么去了他该多难受。” “村里一起出来几百号人，路上死的死亡的亡，还有丢了的还有卖了的。最后我们还能活着在一起，春雷受了多少罪啊。” “小老大，求你个事，春雷是个好人以后请你多照顾照顾他。” “唉，我们几个商量好了，不能再拖累他了。让他带着孩子们找个出路，给我们老徐家留点根。” 几个老人眼眶红红的，徐春雷的心情瞬间就沉重起来。 张五妮：“徐大哥是我的小弟我当然要照顾他了，你们也是我的小弟，我一样要照顾的。 你们几个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想着逃跑，你们可能帮不上徐大哥的忙，但是你们活着他就有主心骨。 我可警告你们，你们要是跑了徐家就完了。” “为什么？” 张五妮：“你们说呢？不知道啊？哦，那么……你们就好好想想吧。” “老大。”徐春雷压下心里的苦涩，叫了声老大。 张五妮回头冲他灿烂一笑：“你起来了，休息好了吗？” 徐春雷点头：“好了。” 张五妮捶了一下心口：“这里呢？” 徐春雷：“也好了。” 张五妮起身：“既然都好了就好好干活，平时该干什么干什么。抽两个身强体壮的跟我走，其他人你带着。 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修房顶修墙会吧？” 徐春雷说会。 张五妮：“你们今天琢磨一下，怎么样把这房顶和墙壁修补一下。把需要的东西想一想，我晚上回来咱再一起想办法。” 徐春雷：“你要修这房子？” 张五妮点头：“我琢磨着就用点泥和秸秆，这些东西又不要钱，咱趁着天好给修一下，不然等到下雪可就麻烦了。” 徐春雷：“可是我们……” 张五妮道：“你们走不走的没关系，我们也要住的，不过我建议你们别走。 在这里好歹你们也熟悉了，而且还有这里可以栖身，你们若是去了陌生的地方，遇到雨雪怎么办？” 徐春雷点头，这个问题很严重。 张五妮继续：“哦，还有就是你们和徐福那边的事，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还是彻底决裂的好。 你们出去乞讨的时候要遵纪守法，不许偷东西、不许骗人钱财，不许坑蒙拐骗。 咱正经乞讨，堂正做人。做不做好人不要紧，一定不能做坏人。” 徐春雷说大家都听到了吗？所有人都说听到了。 张五妮挥手：“听到了就开工！” 她率先和张民安往前走，忽然一双小手拉住了她：“老大，我想和你一起去。” 是池小五。 张五妮说你爹需要人照顾怎么办。 昨夜二人叙话，张五妮知道了胡子叔是个残疾，他的腿有毛病，不能行走。 池小五说没事，他能照顾自己。 既然他能照顾自己，好吧，一起也好。 五个人一起走，徐春雷和其他人房前屋后的转了一圈，看房子该怎么修补。 张五妮他们进了城，先是去昨日的包子铺买了些包子，然后让池小五三人把包子送回去些。 大肉包子很实惠可也很费钱，一文钱一个，总共是十四个人，买了二十个，留下了四个。 张五妮后悔了：“唉，早知道不多管闲事了，一早上钱袋子就瘪下去好些。” 张民安只低头吃包子喝稀饭就是不说话。 张五妮埋怨的看着他：“都怪你，你说你怎么想到让我做人家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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