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即为腊八节。 腊八节最常听到的就是要喝腊八粥。 腊月初七的晚上，在铺子关门前，许肆几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提前将芸豆、绿豆、红豆、薏米、糯米、黑米、花生、百合、莲子、红枣准备出来，清洗干净，需要剥皮的剥好皮，需要去核的去核，精挑细拣后用清水泡上。 第二日一早，便放入锅里开煮，小火慢炖。 腊八粥很多人以为就是八宝粥，其实不然，它的食材可以不只八种，除了这些，还可以放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干、玫瑰等，按个人喜好添加。 有些地方还会有特色的加入豆腐、肉、青菜、水果啥的。 楼月心一边剁菜，一边给众人讲述自己曾在腊八节参拜寺庙时的所见所闻，“之前我去京城郊外的定慧寺，他们在这日就会用腊八粥供佛，还会赠送给门徒和善男信女们。” 据说定慧寺求的平安符很灵，她那次便是去为外出的沈安奕求的。 祈宁坐在清欢身边，和她一起守着熬药的砂锅，在药味的烘托下，越发期待其他吃食，好奇问道，“他们做的腊八粥好吃吗？” “味道一般吧，不过倒是很讲究，腊八粥里还会放果狮，还有做成仙人呀、老寿星模样的糕点。” “果狮是什么？”祈宁大大的眼里都是疑问。 其他人也没听说过这个，都一头雾水。 “这个嘛，我听僧人说，就是用几种果子做成的狮型物，核桃仁作为狮头，剔去枣核烤干的脆枣是狮身，桃仁是狮脚，甜杏仁做狮子尾巴。”楼月心努力回忆了一番，时间过去这么久，能有这个记忆，还是因为她当时馋嘴，选了放有4个小狮子的碗，慢慢品尝，没什么特别的，为了不浪费生生吃完，吃够了。 “那二叔母会做吗？” 在祈宁眼里，二叔母什么都会。 许肆摇摇头，“不会。” 她都没见过，这也是第一次听说，平常人家基本不做这个，寺庙她也没怎么去过，传到现在，还会不会弄这些她也不知道。 祈宁有些可惜，不过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还安慰起许肆，“二叔母超厉害，会做的一些东西，寺庙有些都不会做呢。” 他也不算瞎说，二叔母做的肉菜，寺庙就不会做这个，也不能做这个。 许肆笑了一声，“老寿星的糕点来不及做了，给你做个老寿星的雕刻倒是可以，要不要呀？” “要的要的，”祈宁用力点头，哒哒跑到她的身边。 许肆看了看有的食材，选了一根胡萝卜。 把底部切掉，头部也切去一段，拿起一把小尖刀开始操作。 很快，老寿星的大致形状就能看出来了。 接着就是头和身子，抱着一颗寿桃和一根拐杖笑的开怀。 放下时，老寿星还能稳稳立在桌子上。 “哇，”祈宁趴在桌子边，目不转睛，嘴巴微张。 其他人对此啧啧称奇，“阿肆好手艺。” “害，好久没雕了，都有些生疏了。” “许师傅，这个我能学吗？”安宇觉得很是神奇，对许肆更是敬佩。 “可以啊，我有时间教你，到时候可以摆在菜里，蛋糕上有时候也需要这样的雕刻。”许肆痛快答应。 在一些大饭店里，本来平平无奇的一道菜，就因为多了个雕刻，身价翻倍。 等她以后也可以用这个想法，不过可以选用一些好吃的食材，比如南瓜黄瓜啥的，味道也不错，总比啃个生胡萝卜实惠吧。 等许肆二人把各自的药喝完，平复好一会，腊八粥也熬好了。 揭开盖子，热气氤氲中隐隐有股香甜的味道，许肆用勺子抄底舀了舀，绛红色的粥回落到锅里的时候，味道更是浓郁。 糯米薏米黑米都煮开了花，花生和红豆都胖嘟嘟的，红枣也是亮晶晶的。 将红糖块放进去，稍等几分钟，便化开了，一搅拌，红糖丝蔓延开来，腊八粥的颜色更是红润晶泽。 看了下日头，许肆往出舀了一些，分装到几个食盒里，和沈言宸一起去给相熟之人送去。 留下自家吃的，剩下的被苏瑾月提着赶往县城门口，那里今日设有粥棚，由县衙的衙役搭建，以供一些富庶人家给穷苦之人施粥。 无论是真心，还是作秀，总归是落实到了好处，在这大冷天的给人带来一些温暖。 沈靖川自然是陪着一起去了，怕粥凉了，两人走的很是匆匆。 和其他人那一大桶粥相比，他们一个手提木桶，显得有些寒酸。 但当打开时，露出里面浓稠的腊八粥，散发着淡淡甜味，还冒着热气，对比其他人那里有些稀且煮的也不够烂的粥，一下子就超越了别人一大截。 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衣服，指着他们喊道，“是一家饭店的人。” 机灵的人立马跑到他们的面前排队等着，手里拿着碗。 苏瑾月给每个人都舀了一勺，无论碗的大小，索幸大家也没有不满，纷纷道谢。 就这么一勺，若是再加些水，也比别人那里的粥要更稠，更顶饱。 第一个打上粥的人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在一旁感慨道，“不愧是一家饭店，做出的粥这么好喝。” 他虽没去吃过饭，但去蹭过一碗汤喝。 伙计看到他，也没有驱赶，真是良心。 “甜的！里面居然放糖了！”有人惊呼。 排着队的人闻言更是着急地伸着头往前看，那个木桶不大，生怕排到自己便没有了。 “真好喝，”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人家端着有几处豁口的碗，有些热泪盈眶，他这辈子能有机会喝到这么一碗粥，值了，里面的材料被煮的软乎乎的，都不用咬。 有些人本来正在其他棚子前排着，犹豫要不要换个位置时，苏瑾月已经把最后一勺粥打完了。 对着后面的人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带的粥没了，大家去其他地方打粥吧。” 事已至此，大家只好遗憾离开，并入其他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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