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学院博公会

聚英学院博公会堂—— 珠玑四壁镶龙凤，绫罗锦衣绣金蝶。 会堂里，雷冬鸣坐在主位上，一往地面容沉峻。 其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六人： 雀祖、山传、铁潘西；览鸿、工胜、叶伯黎。 芈丞、佛当、毕朵整；海禄、彭非、苏三更。 这十二人，都是聚英学院博公会的组成人员，其中雀祖、山传、工胜、铁潘西四人，曾是聚英堂时的长老；而叶伯黎和览鸿，一个是现任的鹤顶门长老，一个是现任的西海穷山门东派的三大门领之一，其位亦如宗门之长老。 芈丞是雍梁总军阁副阁长。佛当是雍州大使。毕朵整是梁州大使。海禄是雍梁执法部总长。苏三更是俗间执法部总长。彭非是京都禁卫统帅，亦是安协会成员之一。 其各都身兼重职，位及元老。 “再过两日，便是演武大赛，不过在此之前，我院将迎来一位新博师，殊涂先生。”雷冬鸣环视众人一眼开口道。 原聚英堂长老铁潘西道：“会长，这事前面已商议过，他既能赶在演武大赛之前来到我院自然是好，到时让他与其他八位博师同列，共同坐镇大赛，此一来也能让全校师生一齐目睹他的真容。” 原聚英堂长老工胜赞同道：“铁博公说的不错，我倒期待着这位新博师长什么样呢！” 鹤顶门长老叶伯黎也同样赞成道：“何曾不是这样想。” 而雷冬鸣却说：“这殊涂先生，你们在座的几乎都认识，并且见过，特是叶博公，跟他还是老熟人。” “哦？” 众人听了不免惊讶，面面相觑，然后又齐齐地把头看向了鹤顶门长老叶伯黎。 叶伯黎一脸懵然之色，提起嗓子便说：“会长，莫要当我们三岁孩童来耍，这殊涂先生除了从你口中说出之外，我以前可从未听闻过，何来老熟人一说？” 雷冬鸣笑了笑道：“说出来不怕吓着诸位，这殊涂先生并不以‘殊涂’的名字进院任师，而是以百步童的名字。” 百步童？ “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名字给震惊住了，当中反应最大的莫过于鹤顶门的长老叶伯黎。 他直接从座上跳起，失声道：“是我鹤顶门那个百步童？二十年前，带着南宫唱的遗孤跑去的那个百步童？” 雷冬鸣道：“正是。” 真是他！ 叶伯黎闪烁着双瞳，激动道：“你……你怎么找他来的……那……那个遗孤呢！” 雷冬鸣道：“那孩子已是我学院的学生，昨日就到了学院。” 叶伯黎急忙问道：“他可还叫着南宫追？住在几号寝室？” 雷冬鸣思忖一会，说：“他本叫做小木，然而百步先生却有意让他叫回南宫追的名字，如我没有记错，他应该住在五楼的二十九号，与聊文京同一个寝室。” 叶伯黎急切道：“他既然在学院里，那可以让我稍后去见他一见？” 雷冬鸣笑道：“我不是阎王，一来不主人间之生死，又不是月老，更不管男女之恋情；眼睛既长在你的身上，你想见谁，何须向我请示？不过我要提醒一下你，他尚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若鲁莽而去，不做绸缪，到时引起什么事端，可别说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叶伯黎道：“会长提醒的是，我必做好一番说辞再去见他。” 雷冬鸣转念一想却又说：“你何不等到明日，先见了百步先生然后再寻机去见那孩子，且听听百步先生对此怎么说。” 叶伯黎见雷冬鸣说的有理，遂点点头不再言语。 说起这百步童，他在诸多门派当中也算小有名气，一则他是鹤顶门蝶部八英中的一员，二则是因为二十年前那场塞外谷义玦山之战，虽这场战斗最终以南宫唱和雪铃的牺牲收尾，然总的说还是提高了百步童不小的名声。 更何况，其蝶部的主正蝶花应，在雍梁两地本就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有人蒙着眼睛说不认得大掌门燕容，那情有可原，但谁若说不认得主正蝶花应，这绝对是有意而讽之，其心当诛！ 为此，雍梁两地的民众还特地作了句童谣，日日衒在口中哼唱，那童谣说： 风中雨中鹤山中，紫纱曼妙驾云龙； 蝶部花应裙一摆，云鼎天宗土里埋！ 就连坐上的雷冬鸣见了她，都不免要敬让三分。 “会长，这百步童既遁世多年，你……是如何发掘他来的？” 这时，原聚英堂长老雀祖说道。 雷冬鸣道：“是颜曲尝在外走动的时候见到了他然后转告给了我，起初我并没有邀请他进入学院的心思，只因为后来联想到云鼎天宗的野心与势力日渐膨胀，又加之潭龙新发灾难，牵扯到了外星文明，这一系列将要面对的考验，使我不得不为此做出长远的打算！” 提到云鼎天宗，雍梁总军阁副阁长芈丞当即说道：“云鼎天宗在国外活动猖獗，据有关电文传回，在欧罗大陆境内的高加尔地区，就有两个邦国被其挑动内乱，引发了小规模战争。” 雍州大使佛当接着其后，说道：“何止于此，我曾听北疆大使酷凯说，大公罗斯西伯利地区有两个神帮会已暗中归附云鼎天宗，并扩大声势消灭一切苦难，救民众于水火；还一面遣散帮会的人，到处去劝说其他的帮会加入其中。” 梁州大使毕朵整道：“亚东南半岛诸国一些军阀政权领地，早已成为了云鼎天宗的庇护场所，那里充斥满了罪恶的味道，这要已不是什么新闻了。” 穷山门东派门领览鸿冷哼一声，道：“不说远的，就拿近的来讲，你们以为西派穷山门就很干净么？他们中一些门老和方主，早就做了人家的狗腿子！” 这话一出，京都禁卫统帅彭非不乐意了，站起身便嗤笑道：“览博公，大家都知道你们东派与西派世代有着仇恨，但不能因此而播弄是非，说话要带证据！其他的我不知道，就芈阁长军中便有不少的人是出自西派呢！” 这一点拨，芈丞哪里还坐得住，腾的站起身来便指着彭非骂道：“好你个彭非，竟拿我来开刀子，你自己军中不也有不少来自西派的么！” 雷冬鸣见几人马上就要吵了起来，于是忙抬手阻止道：“好了诸位！眼下不是谈论天下大势的时候，如今要探讨的，是如何更有效的提升学生们的修行进度。倘若搬照原来的管理制度，不进行革新，那学生的修行势必进展缓慢，跟不上恶势力的趋头，如此，无益于国家与人民对我们的所托。” 雍梁执法部总长海禄道：“会长的意思可是要出新规？” 雷冬鸣反问道：“不然海博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以更快的效率提升学生们的修行？” 俗间执法部总长苏三更道：“会长要怎么个革新法？” 雷冬鸣又扫视众人一眼，道：“第一，把原来规定中突破至武殷期者给予毕业改为武甫期。 “第二，博师及博师以下含校务人员在内，皆间期进行实力考核，提高修行；此项，由博公会来监督。 “第三，撤销一系列对学生的繁琐管束，让其自成群体，相互争斗，除了关乎性命和发生重大事件之外，本校一律不予插手。 “第四，课堂上除了必要的基本理论与真灵运转等要诀外，罢黜一切技能授教，让他们学生之间彼此自学自创，学院只提供给他们资源和任务。” 雷冬鸣刚说完，那京都禁卫统帅彭非就第一个声讨道：“会长，这第一条和第二条都可行，但第三条、第四条，我觉得不妥！” 雷冬鸣笑问道：“彭博公，你觉得哪里不妥？” 彭非道：“这些学生若没了束缚，岂不像脱胎的石猴，把天捅出个窟窿！这样一来，那些仗着修行高的学生，就会自立为营，欺压那些势小的，而那些势小的又无傍可依，只能一味受打压、凌辱，学院也不予出面插手，这样长久下去，学院变炼狱！ “还有，学院学院，本就是授人以鱼的地方，撤了那些课堂，学生们学什么！” 雷冬鸣呵呵笑道：“彭博公，凡课堂所教的这些东西书阁中都有，他们若真想要学习，自可到书阁中去学，我们只需把书阁中的一些规限稍微更改一下便可。” 彭非道：“会长，这样不行！这里是学院，不是图书馆，我们怎么能撤除技能课堂让学生们去自学。况且你撤了那些课堂，那么多导师你又如何安排。” 雷冬鸣道：“这些自会再做商讨，恕我不能听取你一个人的建议，我只看大家怎么决定。” 梁州大使毕朵整道：“会长，彭博公说的也不无道理，丛林法则固然能更有效地提高学生们的修行，但这样一来，必然会派系林立，狙诈萌起，党同伐异。” 雷冬鸣道：“我们要的不正是这样一个效果么？” 然后摆摆手对众人道：“凡是同意我以上说的四条，就把一只手放到台面上，不同意的则把手收回，按照一贯，以多票为决。” 原聚英堂长老雀祖第一个把手放到台面上，接着是山传、工胜、铁潘西，这三位原聚英堂的长老。后面又有鹤顶门的长老叶伯黎、穷山门东派门老览鸿陆续把手放到台面上。 过了一会，正待以平票收场之时，俗间执法部总长苏三更突然把手放到台面上。 “苏三更！你……” 苏三更这一举动，彭非预料不及。 苏三更没有去看彭非那惊讶的神情，而是目视前方淡淡开口道：“彭统帅，你戎马半生，应该懂得只有弱肉强食的世界才能造就出真正的强者。” 众人见同意的票数已占上风，都陆续把手放到了台面上，到最后，除了彭非一人之外，其余全部都举票赞同修改旧规。 彭非见大局已定，猛的从坐上跳起指着雷冬鸣骂道：“雷冬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无非是想借此把这些学生当成了你收取更多真灵的工具！你通过改法，打乱了他们原本的平静，从而勾起他们的斗争，为的就是刺激灵元消费和交易！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都是一群怀揣着梦想的好学生，来此修行武道，为的就是能日后报效国家？而你，不顾他们所盼，力持着他们各自为派，相互撕咬，最终胜者为王，败者，遍体鳞伤！你这么做，良心何在！我看你那么渴望得到真灵，就是想打造一支无敌重兵舰队，你有不忠之心！” 轰—— 此话一出，顿时如五雷轰顶，以雀祖为首，原聚英堂的四位长老一同跳起身来与彭非展开了对峙之势。 “彭非！小心你说的话！”雀祖怒喝道。 雷冬鸣见状，一掌往台上拍去，顿时这原由特质金刚玄石所造的椭圆石台裂开了数条裂痕，发出“咔咔”声响。 雷冬鸣对那四位长老喝道：“你们要做什么！统统给我坐下！” 接着又转头对彭非说：“彭博公，你大可以将我今天的话带回给秘书长历万传，再让他转报给国主。如果国主下令说我雷冬鸣怀有不忠之心，那我雷冬鸣就静静候在这，等你的京都十万铁骑！倘若我动你一兵一卒，必死于万劫不复！” 彭非从身上取出一块火红令牌，“啪”的一下摔在桌上，哼道：“这里你一人说了算，这博公，不当也罢！”遂转身要离开会堂。 这时，雍梁总军阁副阁长芈丞一把拉住彭非，又把桌上的令牌塞回给他，说道：“彭统帅，你又何故于此？这班学生虽没了以往的束缚，可以肆行无忌，但他们仍是学院里的学生不是？既是学院里的学生，你还怕他们给闹翻天了不成？” 彭非道：“芈阁长，我并非有心反对会长提出的改革，只是这样，受害的始终是那群弱势的学生们！” 这时雍州大使海禄站起来笑道：“彭博公，这群学生可没你想的那么差劲，你平时可能少在学院，校内诸多事情有所不知。你以为学院的那些规定真能束缚的了他们么？告诉你，他们之间早就分党结营各自为派，会长今天之所以提出改革，无非是顺着他们推一下舟罢了！至于这真灵的收取，彭博公，我想不用说的太明白你也知道，这是国家很需要的一种新型能源……” 彭非身处国家之核心，当然清楚真灵对科技能源有着大大的作用价值，但众目睽睽下，他又岂肯轻易放下三分薄面向雷冬鸣认输。因说道： “会长，你的决议既已通过，我也反对不了，但在此我要多加一条！” 雷冬鸣呵呵笑道：“彭博公请说！” 彭非道：“你既撤走了技能课堂，那就大开书阁，把原本限制的三个月进入一次的阁楼区取消，另外，每次进入的时间也要延长。当然，进入那里的灵元缴纳，你可以提高一点。” 雷冬鸣哈哈大笑道：“我不仅要如此，我还要将原本的书阁分开，把‘古书经传’和‘修行典籍’两个区搬到另外一处，重新起个名号，叫他：龙恬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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