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人回到了市北大别墅,把所经之事一一转告给了妙如鹰,妙如鹰听了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震惊道: “莱左路竟有个如此厉害的外甥,连你都抵不住他一招!” 黑衣男辽洋低头道:“何止抵的了他一招,简直如被踩蚁一般……” 妙如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问道: “他是什么底?” 女的冰雨道:“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资料,至于他的父母,更是一无所知。” 妙如鹰狐疑:“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莱左路的外甥?” 冰雨道:“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妙如鹰来回踱步起来,思忖道:“我如何没听说过莱左路有什么兄弟姐妹,哪里来的外甥” 转而又问向他二人,道:“看他多大?依你们判断,他的什么实力?” 冰雨道:“看着似二十出头的青年,他的修行实力……我不确定。” 冰雨没和刃天晓交过手,确实不太好断定刃天晓的修行境界,这时,辽洋突然开口道: “至少……在武灵登峰以上!” 妙如鹰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脸震惊之色道: “难道……他是聚英学院的学生?不,聚英学院的学生很少有这么高修行的,难道他是某个顶级世家的子弟?也不太可能。但凡排的上名号的世家当中,没有一个是姓刃的。莫非……他出自雍梁古门!” 妙如鹰不被别人吓死,反倒被自己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指着二人命令道: “这事到此为止,不可再追究下去,这青年绝非世间俗子!” 论他妙如鹰有几分见识,不说一个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就有这般造化,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已是年过半百的人,靠着机缘,巧得高人指点也才修行至武灵高级,若按此来推,这青年不是出自古门,还能出自哪里? 辽洋小心翼翼问道:“那司徒家……和南宫那小子……” 妙如鹰反问道:“他们与那刃天晓是几重关系?” 辽洋道:“关系不大,或是生意上的往来,刃天晓之所以打了四爷,是因为看不惯四爷的骄横,故才出手帮了他们一把。” 妙如鹰又问道:“那小子是什么背景?” 辽洋道:“不过一饭店的老板的公子哥,并没什么大的名堂。” 妙如鹰冷冷道:“这两人依前面说的,择机制造事端,你且看着落手,但务必要干净。记住,远离那个刃天晓!” 黑衣男女点头退了出去,而妙如鹰,则在几个闲人的服侍下上了别墅的天台。 这一所装设别具一格,偌大的泳池、环映的绿树、蜿蜒曲折的小石铺、朱栏花庑,像极了一个空中小花园。 妙如鹰不到泳池里,却去了那边的一个小石山前,唤来几个雇佣女仆为他解下衣裤,一身埋进了那人工温泉之中。 妙如鹰摊开双臂枕在池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叹道:“司徒家呀司徒家,不是我妙如鹰有心与你为敌,只是我不下手除你,迟早有一日被你除了先!” 妙如鹰盘踞高明多年,自有精明之处,不说黑白两道皆有染指,其身后,就有一个量级的人物,便是葵老大。 葵老大声名显赫,论整个华南,都有他一席之地。在华南富豪榜中,他名列前五,位次虽时常有变,可他从来都没有下过榜,并且,在整个华南的富豪圈中,他也是最令人敬畏的首。 而妙如鹰,是他三大手下之一,排在最末,在里,称之老三。 这老三虽小,却管着葵老大半壁江山,乃至说的上名号的几家大公司,都由他一手操控。其中“日上”集团便是之一,由他的侄子妙同安所掌,也正因如此,他才与司徒静玥多年来处处相对。 司徒静玥再高招,于妙如鹰眼里终究是个女流之辈,不足台上,但有机会,抹了去也便罢。至于他的父亲司徒寝,上面有葵老大顶着,亦不多事。 但刃天晓不同,一来妙如鹰不知他的底,二来正如他所云那般,绝非世间俗子,便不靠他人之手,惹极了,那就是挥舞拳头。 妙如鹰行事作风向来取稳不求险,以至于他才忍气吞声,不与刃天晓斗。而刃天晓却不顾得这些,谁惹着他,他便打,打到那个人哭爹喊娘,抱头鼠窜,这下便回到了莱氏公司——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旁停着辆黑色大轿车,上面下来一个陌生男子。 这陌生男子见了刃天晓,急忙走到前来恭敬问道: “您是刃天晓先生不是?” 刃天晓打量了一番男子,淡淡道:“是我,足下什么人?” 那男子笑道:“哦!我是杜桥集团的一个散职人员,托司徒小姐的话,给您感谢。” 说着便转身去打开车门和后备箱,指着里面的礼品说:“小姐说微微薄礼,海望先生收下。”又拿出一个信件递给了刃天晓。 刃天晓接过信件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微微薄礼,海望收纳,此非我一人之心,全凭小木之意,诚为劳驾,切勿推辞!” 后又有一面小字,写着:杜桥集团大总裁,司徒静玥。 刃天晓折起纸片对男子问道:“你在这等了多久?” 男子道:“从你上了倚施华小姐派来的车开始,一直在等。” 刃天晓有些歉意道:“怎么也不找人通知我,这些东西我收下,不过,这后备箱的你留着,我刃天晓岂是贪图财宝而宁失礼节之人,你既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这些当我给你赔礼,带了回去。” 男子忙推辞说:“那使不得!” 刃天晓道:“这样不行,那我都不要。” 这…… 男子无奈,只好应允下来,然后亲手把礼品搬到了公司大门里。 他本还想继续帮刃天晓搬去指定的地方,然而刃天晓却说:“无需再劳烦,你回去帮我谢过司徒小姐,有时间我亲去拜访她。” 男子笑道:“少先生的话一定带到。”遂转身开车走了。 刃天晓把礼品推到电梯中,上了大楼顶层。 只说这些收下的礼品,当中就有不缺名贵的,比如:云贵陈酿、黑山老茶、无花参果、八越檀香……等,另外还有几样精美饰品、珍藏绸缎。 刃天晓把这些礼品放好后便投身进了浴室。 不一会,他裹着浴巾出来,坐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双手叠在腹中,运转着体内真灵。 忽然,一层层模模糊糊的云雾缭绕在刃天晓身表,只见他口里捻着: 气垒绛宫,灵聚金阙; 万念方寸,化将乌有。 气垒命门,贯之经脉; 五脏六腑,皆通一式。 气垒泥丸,藏神御意; 九洞内宫,形物于外。 三丹百络,宇宙同波; 赊饮星辰,太伯助我! 捻完诀,刃天晓“呼”的一下从床上升起,竟浮在了空中! 下一刻,只见一只火红的凤凰猛的从他体内迸出,并嗥鸣一声: “乌!——” 紧着大楼颤动,整栋楼的玻璃竟全部破了! 刃天晓急忙睁开双眼收回真灵,震惊道: “老祖宗老祖宗!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往前百般修炼不曾有丝毫进展,今日竟让我一举突破至了武甫期!” 回过神,他突然想到了大事不妙,忙跑出房间逐一到不同楼层大喊着: “大事了大事了!闹地震了!” …… 半夜,莱左路在线人的通报下来到公司大楼前,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一幕。 突然他把眼斜向刃天晓,道:“晓儿,怎么回事?” 刃天晓拼命摇了摇头,说:“睡着睡着就突然地震了,震了一会又停了。” 莱左路从鼻腔里迸出一句:“哦!那为何别人家里不震,偏偏就震我莱左路家?” 刃天晓一脸不屑道:“舅舅好奇怪,我又不是地震专家,你问我,我问谁去?” 莱左路冷哼一声:“换几张新玻璃不要紧,倘若伤着公司里的员工,我看你就是有一百根舌头,也辩不出花样!” 刃天晓打了个哈欠:“没了窗户,房间里进风,我去找个酒店住一晚。”说着忙转身开溜。 莱左路冲他后面大喊道:“住什么酒店,去你舅妈那住一晚。” 刃天晓早就跑了没影,只留下一句:“替我向舅妈问好,一有闲时,我就去拜望她。” 莱左路气的直跺脚,不停骂道:“臭小子,你哪日不闲,倒是把你舅妈当成了老虎,吃你不成!” 其实刃天晓并没有想着去投宿哪一家酒店,而是来到一个小公园之中,找了块空旷之地,运转起了真灵。 新突破至武甫期,当然要试验一下神通。 一阵暖风不知从何处生出,忽然,刃天晓身上开始冒出一层红彤彤的火焰来,下一刻,他双脚开始离开地面,整个人升腾到了空中! “哼~现在终于不用靠外物来飞行了。” 飘在百米的高空上,刃天晓嘴角勾起,差点忍不住要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他左右横移,前后进退;时而拐弯斜飞,时而旋转倒立。渐渐在空中耍起了花样。 “再试试速度。” 刃天晓忽然摆平身子,蓄了一道真灵,然后向着千米外的一栋大厦飙去—— “咻!” 只见一道茫鬣划破长空,不到短短的三秒,刃天晓竟飞到了那大厦的最顶端。 站在高高的大厦楼顶,他抬起一只手,顿时,这手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紧着,他把手轻轻向前一堆: 讽—— 一条长达二三十米的火柱竟横着悬在空中! “唏——” 刃天晓把手一收,火柱又不见了。 接着,他转过身,背对着大厦的外崖,摊开双手让整个身子往下落坠。 这举动要是被旁人看见了,还当真以为他在跳楼。 坠落过程中,刃天晓的身体不断冒出火,还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火尾巴。渐渐地,他整个身体被大火裹住,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火球!这大火球一路坠落,在即将撞上地面的刹那间,突然化做一只火红凤凰—— “乌!” 嗥鸣一声,猛地反射而起,直接越过了大厦顶端,飞上了数百米高空! “原来我开启了火灵种,听说聚英学院的院长雷冬鸣,是雷灵种;难道……这灵种还能自选开启?他姓雷,就选了个雷种?” 刃天晓在空中玩耍一阵后便卧在一朵云中胡思起来。 嗯? 突然,他开始感觉异常,身子正在慢慢向下坠去。 “大事不妙!真灵所供不足!快下去,不然摔死我!” 刃天晓忙收回真灵,任由身体坠落,然而就在他即将与地面迎头相撞时,突然大放真灵—— “乌!” 一只火红凤凰再度从他身上迸出,展开着两扇大翅膀。 一顿操作,如耍杂戏一般,所幸是安全回到了地上。 此时的刃天晓实在困到走不动了,看到眼前有一张石凳,直接一倒而下,呼呼睡了去。 第二日一早,小公园里来了不少人在散步,见长椅上躺着个青年,无不对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时,突然有个好奇的小女孩走上前来拍了拍刃天晓,然后把小嘴贴到刃天晓的耳朵旁大声喊道: “哥哥,哥哥,你这里睡着会着凉,快去家睡吧!” 刃天晓顿时一惊,眼睛还没睁开身子便先坐了起来。 小女孩见刃天晓已醒,急忙拉起他的手左右摇晃道:“哥哥,哥哥,你快回家睡吧,这里会着凉的。” 刃天晓转过头,用双手掰开厚重的眼皮,嘴里有一百根舌头在躁动,大骂道:“吃人的巫婆把你带了,小屁孩再大声嚷嚷,卖你去昆仑!” 那小女孩被刃天晓这么一唬,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 不一会,一旁闪出个白发苍苍的大块头,两团蠕动的胸肌,竟比那人行道上的几个石墩还要大。 刃天晓见了不免目瞪口呆,咻一下便不见了人影。 那白发苍苍的大块头指着刃天晓逃跑的背影破骂道:“你再多呆一秒,我让你成肉饼!” 小女孩被大块头抱在胸前得意道:“哼~敢唬我,爷爷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刃天晓刚回到莱氏公司大门口,便看见大楼边上有不少的维修人员正操着吊车再修玻璃,另一处,停着辆独特的蓝色小轿车。 这小轿车箭头盾尾,两门四座,后排却是窄小不堪,说它是陆地之王,不失几分威风。 这时公司门口里突然走出个靓丽的女孩,牛仔短裤配露脐小白褂,一双高帮踏耐夫。原来她是倚施华。 倚施华见了刃天晓,忙小跑过来笑道:“找了你整栋大厦,原来你去了外面。” 刃天晓疑惑道:“找我何事?” 倚施华道:“请你吃早饭,赏个脸来。” 刃天晓道:“我有事情要忙,暂时无空。” 倚施华问道:“什么事这么要紧,连吃个早饭也没时间?” 刃天晓正色道:“忙着睡觉。” 倚施华听了顿时不悦,冷声道:“你知道多少男人费尽心思想请我吃顿饭都没那个机会吗,而你,却拒绝我的邀请,回去睡觉?” 刃天晓指了指正在维修大楼玻璃的人说道:“昨晚一宿没睡,饶了我罢。” 倚施华嗤笑一声说:“我都向你舅舅打听过了,你昨晚出来以后去了酒店,怎么?去跟哪个小狐狸缠绵了一晚上?” 不等刃天晓解释,倚施华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腰,然后用力一拧。 “呀……小狐狸,再用力些,我先把你给吃了再吃早饭!” 刃天晓直接咆哮了起来。 倚施华把脸横到刃天晓前,用小手指着自己精美的脸蛋说道:“来,你往奶奶脸上咬一口,你看奶奶不缠你一辈子!” 刃天晓搭巴一下困倦的眼皮无奈道:“我从了你罢,只望你兜远一些,让我在车上睡一会。诶施华,不如我们到十九里香饭店去吃,顺带看看小木。” 倚施华点了点头,随即领着刃天晓走到那蓝色小轿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在一阵咆哮声中迸射而出,一溜地不见了影。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倚施华和刃天晓便来到了十九里香饭店,进去一打听,才知原来小木并不在饭店。 接着两人随便点了些东西吃完也就准备走了,刚一出到饭店门口,便撞上了聚英学院事务联络组的颜曲。 不过两人从未与颜曲交过面,也就没有打招呼,利利索索,上了车子便走了。 而颜曲,一直静静站在门口,目送着两人离去,嘴里还低声道:“他是谁!身上竟然有着与院长类似的微妙气场!” 不一会,饭店里便有一名服务女孩走过来问道:“先生要吃饭么?” 颜曲回过神来笑道:“劳烦引见你们家殊涂先生。” 女孩恍然道:“原来你找大先生!稍等,我叫人通报去。” 不出片刻,就有一位身穿南斯拉棕色伯爵尼龙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是叔有演。 叔有演道:“按往前一贯,我先带颜兄弟到东厅等候等候。” 颜曲笑道:“有劳演大哥了。” 虽是一来二熟,可颜曲还是被眼前的造设所震讶,这里虽比不上学院的宏敞派势,却是独具一格。期间少不得左顾右盼,看看这些庭园花草,山石涧流。 正值一股暖风吹来,吹下几朵黄风铃,不巧一朵正好插在了叔有演的耳夹中。 “噗嗤!” 颜曲忍不住捂嘴笑出一声,随后他觉得失礼,忙歉意道:“这园中之花,当真好看。” 叔有演把插在耳朵的那黄风铃花取了下来,道:“这花已在园中栽了多年,一到春天,就绚烂无比,一点也不失当年,反而越发夺目。” 颜曲道:“这人也该如此,欲绚烂夺目,迎风而舞,不能苟安深庭,任岁月搓揉。” 叔有演知道颜曲故借此话来嘲讽殊涂,因说道:“棚外之花人竞折之,深庭之花人供养之,世事皆有两面,不可因一面而断其弊。颜兄弟,这园丁栽养之事,你可不如我知的多呀。” 颜曲不料叔有演原来是这么有涵养之人,忙笑着道:“孤陋寡闻,受教了。” 进了朝阳厅,叔有演便让颜曲等候着,自己则转身去请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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