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错嫁邪妃,074 我心疼他
殿内众人也被这声音吸引住,纷纷扭头看过去。ai悫鹉琻
却见以苏海凌为首的御前侍卫前前后后的走着,隐隐成了一种包围之势,而在包围圈的里面,却是身穿银甲的另一批人,估计也就是苍帝口中的——御林军。
当看到出现在人群里的苏启亮时,柳朔存倏地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那模样,直让人担心下一刻他的眼珠子是否要掉出来了。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里也立即聚起狂风暴雨,朝着一脸平静的段天谌狠狠的倾覆了过去。
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他还特意让人去嘱咐苏启亮,这几日都要避开宫内的轮值守卫,而对方也给了他一个准信,声称绝对不会坏了他的事的。
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
想到某种可能,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颤抖着抓住椅子的扶手,指甲将上好的檀木抠出一道道刮痕,他也似乎浑然未觉。
但见他机械的扭动脖子,怔怔的看向唇角微扬的段天谌,心里顿时跟着凉了一截。
段天谌握着的拳又慢慢的松开,松开又慢慢的握起来,反复了好几次,终于才平静的摊开,垂在了身侧。
顾惜若见到他这反复的动作,眼睛很不争气的模糊了起来。
谁知道,为了今日这翻手覆雨间的胸有成竹,眼前这人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又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预知的痛苦?
她想象不出来,却因为想不出来,心里才更加沉重。
看着那静静站在殿中央的伟岸身影,她忽然觉得有些寂寥和孤寂,就像是茫茫大漠里傲然挺立的一棵青竹,有些它不能为外人道的苦楚和坚持。
它似乎本不该生长在罕无人迹的大漠里,更似乎不该起以如此高调张扬的姿势。
可结果却是,无论是风吹还是沙埋,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它依旧咬紧牙关盘根踞下,生生改变自己的生命肌理,从不曾有半点妥协和屈服。
她心里流过一抹酸涩,感受到萦绕在他周身的悲戚气息,虽然极力隐忍,却还是自内而外慢慢的散发出来,一如他整个人十几年如一日的隐忍不发,终于能于此刻窥见一丝一毫的端倪。
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睁开,小手在旁人不注意的角落里轻轻扯了下段天谌的衣袖。
待对上他狐疑的目光时,她微微抿唇,手下一个用力就将他扯近了些,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紧紧的握住他宽大的手掌,试图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的关心。
段天谌唇角勾起,回她一个欣慰的的反握,将她的小手整个儿囊括在其中,掌心微微粗糙生硬,轻轻摩挲过柔软而温暖的柔荑,带起一股酥麻奇特的电流,惊得两人各自为之颤了颤,耳根处均悄然浮起一抹红晕。
这边,这两人含情脉脉私下动作,那边,却早已是剑拔弩张气势凛然。
只见那一行人,整齐的站在殿内,约莫二三十个,井然有序,浑然不像初走入时的混乱,看得苍帝脸色微微好转了些。
“回禀皇上,这些便是昨夜轮值守卫的御林军。奴才过去时,正好赶上了他们换防的时辰,便将其带过来了。”这话,也算是为他如此迅速的动作有了解释。
苍帝点了点头,眸光凛冽冷峻的在人群里逡巡了一圈,所过之处,无人不为其强大的压迫气息所心惊胆战,室内的低气压似乎要令人窒息般,帝王的威势于此刻尽显无遗。
顾惜若暗暗心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想着苍帝终究还是对她仁慈了。
刚才她以下犯上挡住了那一巴掌,不仅博了他的面子,还无法无天的触犯了身为帝王的龙威,性质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或许,他不追究的举动,是顾及到了她身后的将军府,抑或是玉府,但细想起来,这一份顾及里面,应该不会有谌王府的,否则也不会连问都不问,就将自己的儿子摆在被质问指责的位置上。
可即便如此,还颇是让她心有余悸,想着以后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就触到龙须了,否则他老人家心情一个不好,她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可就危险了。
段天谌见状,连忙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予她足够的能量。待看到她彻底平静下来,才紧紧的握住那只小手,转而看向殿内的情况发展。
“昨夜子时,在宫门轮值的是哪个朝廷命官,给朕站出来!”虽是这么问,可苍帝却紧紧的将目光盯在某个人的身上,显然是已经心中有数。
一身穿银甲的年轻男子顿时从队列里站出来,低着头,谁也不看,膝盖一弯就直直跪了下去,朗声回道:“回皇上,是微臣苏启亮。”
苍帝见状,眸光顿时暗了下来,指着缩在角落里不停颤抖的王三,强压着满腔的怒意叱道:“好,很好。那你可认识这个奴才?”
苏启亮抬起头,循着他的指示看过去,瞳孔猛地一缩,撑在地上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
之前,他还猜测着,苍帝无缘无故的找他们,是为了什么。
此刻见到这个人,心里已经有了谱儿,缓缓转头的瞬间,不经意瞥见柳朔存闭上眼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半晌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怎么?哑巴了?朕问你话呢,到底认不认识?”苍帝看见他的神情,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脸色阴鹜的盯着苏启亮,恨不得将他整张脸盯出几个洞来。
“回皇上,微臣认识,昨日子时,此人持着谌王府的令牌,说是有急事入宫觐见皇上,微臣见他神色慌张,害怕耽误了大事,便放行了。”
毕竟,昨夜不仅是他看到了此人,还有其他的御林军。
虽然他执掌御林军多年,自认为御林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整整八万人里,究竟是属于哪一个阵营的,他不敢去仔细的想。
此刻,若是想要否认,只怕随行的侍卫里,就会立即有人跳出来反驳自己,到时候引发的意外只会是越来越多。
横竖不能装疯卖傻,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接下来即使发生什么事情,也抱着一丝极其渺茫的希望,想着就算是看在他主动承认的诚恳态度上,苍帝应该也会从轻发落的。
段天谌不自觉的冷哼了声,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嘲讽。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可他的脚边,刚好就跪着苏启亮,那声冷哼听在苏启亮的耳朵里,怎么都觉得像是一种狠狠的嘲讽,嘲讽他的自不量力,抑或是,痴心妄想。
他心头蓦地一紧,直觉上,感觉谌王不会轻易的将此事揭过去。他握成拳的手心里已经濡湿了一片,头垂得愈发低了下来。
“父皇明鉴。”果然,段天谌冷冷扫了苏启亮一眼,便转而看向苍帝,甚是恭敬道,“儿臣府上的令牌,从来都是按人分发下去的。儿臣可以保证,在那些人里,绝对没有名叫王三的一人。只怕,这块令牌是假的吧?”
事情的发展急剧下转,就连皇后都焦心不已,忍不住开口反驳道:“谌王人多事忙,也不一定能够记得所有人。指不定,这王三过于木讷低调,从来都不入谌王的眼呢!”
事到如今,她自然不能让苏启亮与这档子事儿摊上关系。
就算她的手段再怎么上不了台面,可看到段天谌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苏启亮,心里早已是明镜如水,雪亮雪亮的。
顾惜若暗自冷笑了声,小手轻轻的绕着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意态悠闲,双瞳明亮,就那么直直的盯入皇后的眼睛里,慢条斯理道:“皇后娘娘,我家王爷的记性,不会差到这种程度的。当然,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让人去谌王府取了那名册过来,咱们当场校验。”
她向来喜欢用事实说话。
没有根据的话,她几乎从来都不说。
可一旦开口了,绝对是十足十的一针见血,就像是一把钢刀狠狠的戳向你的痛处,痛得你龇牙咧嘴,不会给你任何反驳的可能,也不会留半分情面,直接而又干脆果决,更甚至是,近乎冷血。
是以,对于很多喜欢捕风捉影胡乱猜测的人来说,这是尤为可怕的。
这也是为什么,皇后会在对上她的时候,感觉到心烦意乱浑身无力。
只不过,皇后还没有在心里形成这个意识,也没学会在对上这种人时,避其锋芒低调从事,待柳朔存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她猛地起身,如毒蛇般阴鹜狠毒的眼神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顾惜若,话都没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顾惜若,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敢跟本宫这么说话?难道你娘没教你,该如何尊敬长辈循规蹈矩吗?你这样的草包,估计也就只有谌王敢娶吧……”
“够了!”冷不防一声低喝,苍帝有些好转的脸色顿时黑沉如锅底,看着皇后的眼神里隐隐透着一抹失望。
皇后被他这么一喝,冲动的神志顿时被唤醒了回来,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一张脸顿时铁青了,就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眼神里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慌乱。
方才,她是怎么了?
魔怔了吗?
竟然不顾场合和身份,自顾自的说出了那样的话!
且看苍帝明显不悦的神色,她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事情已经越来越严重起来。
她下意识的将求助的视线投到柳朔存的身上,却见对方一脸懊恼的看着她,眼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心里顿时一慌,转而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段天昊,有些无措的喊道:“昊儿,母后不是……真的不是……”
“够了!你还觉得不够丢脸吗?”苍帝却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失望的摇摇头,忽而沉声吩咐道,“来人,把皇后给朕带回凤仪宫,不得朕的允许,不准擅自出来。”
这是要变相的软禁她了?
皇后脸色大变,终究还是顾及了自己的国母形象,没有大哭大闹什么的,只是乖乖的跪在苍帝面前,低声求饶道:“皇上恕罪!臣妾方才是一时糊涂了,才会如此冲动,做出这般愚蠢的举动来。臣妾绝对是无心的!皇上,您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她说得哀婉动听,可苍帝听了,心里不知怎么的,却是愈发添堵起来。疲惫的摆摆手后,不怒自威道:“带下去!”
一旁候着的张公公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走到皇后身边,就要开口说些场面话。
却不想,段天昊却从椅子上起身,直直跪在了皇后身侧,朝着苍帝重重的磕了个头后,便也为她求情道:“父皇,母后的为人,您是清楚的。这么多年,您可曾见过她有过如此冲动的举动?想必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说错了话,冒犯了顾夫人。您稍作惩处便好,万不可禁了母后的足啊!”
“是啊,皇上!”柳朔存也连忙跪下去,跟着求情,“皇后娘娘向来宽容待人,今日怕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才有些疲惫得不知所云了。还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啊!”
苍帝闻言,身子后仰靠在了龙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咚咚咚的沉闷声响,几乎将殿内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殿内的御林军等人,纷纷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皇家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人能够窥探的。
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得使劲儿的关起自己的耳朵,闭上自己的眼睛,充当一个聋哑人。
否则,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宫殿里,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惜若见状,顿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板着一张小脸,也不顾身旁段天谌和顾硚的阻止,噗通一声就直接跪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沉重声响,惊得皇后等人心神一凛,连苍帝都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却见她小脸上布满了哀伤,眼里含着泪花,重重的将头磕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不起身,也不抬头,一字一顿道:“父皇,臣媳是嚣张蛮横大字不识,可不代表就是不明事理不辨是非,更不会连‘死者为大’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可如今,皇后娘娘又是什么意思,想要指责臣媳的娘亲吗?”
段天昊微微皱眉,为她此刻的小题大做而心中恼恨,遂反唇相讥起来,“母后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母后虽然后面的话说重了些,可到底是没说错前面的话!若不是你足够……”
“七弟,请你慎言!”段天谌冷声低喝起来,也不去理会他如吞了苍蝇般难看的脸色,径自跪了下来,伸出手将顾惜若颊边的泪痕轻轻的擦拭干净,心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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