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米奇的舅舅方芸有些似曾相识，高高的个儿，白晰的脸庞，两道俊眉雕刻在脸上。希腊式高高隆起的罗马鼻。这似乎在那里遇见过这样年轻帅气的男人。“方老师，羊阿姨再见！”米奇的叫声让方芸从神情慌惚中回过神来。
“奇奇再见！”目送着米奇舅舅抱着米奇离去。方芸这才想起来慌惚中她把米奇舅舅错看成钟祥了。原来钟祥一直存留在她的脑海中一不留神就闪了出来，方芸很懊恼她还是没法忘记钟祥。
方芸快快地朝楼上走去，抬头那一瞬间她看着羊书群站在走廊上，一直目送着米奇和她舅舅穿过幼儿园的大门朝街上走去。这是很难得的事情，羊书群会为一个男人停留这么长的眼神，印象中似乎没有。见方芸看着自己，羊书群连忙收回眼神回屋去了。
周末这一天，林宇中同学两口子来找他，顺便林宇中也把方芸约上，一起去市总工会附近的茶园打牌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打麻将。初次见到方芸，林宇中的同学很惊讶，继而拍拍林宇中的肩道：“真是老牛吃嫩草呢！”
方芸和林宇中同学的妻子寒暄了几句，方芸隐约觉察到这位带着宽边太阳镜额上有细小皱纹的女人对她有一种没来由居高临下的轻视。这也许因为她是本地人而且又是大学生，在一个大型工厂当会计的缘故，突然见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是在这里打工的外地人，而且还是老公同学的女朋友，那个中滋味真是很复杂。当然方芸也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好感，聊了几句双方便没有什么可聊的，坐在那里等着茶园老板给她们沏茶和拿麻将牌。
茶沏好送上来，桌布也铺好了，老板抱来麻将打开放在桌上。四人围着正方形方桌而坐。林宇中和方芸相对而坐，林宇中同学两口子相对而坐。开打之前林宇中同学让方芸先拿牌。“小妹妹先来。”
“喊得这么亲切啊！”林宇中同学的妻子扶了扶眼镜言语中透着一丝不快。
“哎！人家本来就小嘛，喊妹妹也合适，你又想那里去了。”
“好了好了，今天大家在一起玩都要开开心心地玩。嫂子也很年轻嘛，如果不是浩兄年长，嫂子我还真叫不出来，叫妹妹才好啊！”林宇中笑着打圆场。
方芸平时是很少打麻将，一圈下来方芸没有胡牌也没有放炮，所以也就是不输不赢。输的是林宇中，赢的是林宇中同学两口子。因此没有什么表情的林宇中同学的妻子这会脸上也有了笑容。
川麻的打法又叫“血战到底”，胡牌的人就可以先走了，停下不打观战看其他三人打。这三人继续战斗，如果有一人又胡牌了，这个人就可以退出战斗不打了。那么就剩下这两人继续死磕到底，最后分出输赢。如果双方都没有胡牌，那没有下教的一方就要给有教的一方赔钱，也等于说有教的一方算胡牌了。打牌开始林宇中的同学就说大家平素都不常打牌就一元钱的输赢。大家都很赞同。第二圈开始，方芸这才发觉林宇中的同学并不是那种很少打麻将的人，不一会儿，他就胡牌了。剩下三人继续打，不过林宇中同学也没有闲着，站到他妻子后面充当参谋，积极地出谋划策。林宇中除了偶而和他同学寒暄几句，其余时间便是聚精会神地打牌，甚至也不和方芸聊天，“胡了。”林宇中把他的牌推到，得意地笑着。
林宇中胡牌了，退出了战斗。剩下就是林宇中同学的妻子和方芸继续“较量”。而此时林宇中的同学仍然站在他妻子后面帮她出谋划策，方芸想着林宇中应该站在她旁边给她指点指点，因为她现在真有点犯晕，出什么牌自己也没有把握。令她意外的是林宇中胡了牌，喝了口茶便走到一边去了，然后就站在他同学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学校读书的事情。仿佛打牌的方芸和他不相干似的。最后还是方芸放炮了，胡牌的林宇中同学妻子那张鸭蛋脸乐开了花，额上细小皱纹也舒展开来。但方芸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一群人在一起玩，但方芸却感到了孤单和无助。林宇中正玩得兴起，全然没有注意到方芸脸上已经有一丝的不快。把牌一推，林宇中说：“再来。”
接下来几圈，方芸真正感觉到了就象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在和老江湖对抗，有鸡蛋碰石头的感觉。输了还是输，身上带来的钱一转眼都剩不了多少。而林宇中依旧乐呵呵地，“再来。”
方芸记不得是连续几次和林宇中同学妻子死磕了，当然她是必输无疑。因为林宇中同学妻子是两人在一起战斗，而方芸呢？林宇中依旧是不管不顾，和他同学闲聊，就象没有察觉到方芸存在似的，方芸在他的身边俨然成了空气。这一次当方芸再次放炮时，方芸终于憋不住了，站起来把牌一推，“我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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