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暗七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寸步不离跟上太后。 他也担心少主的状况,可他更明白这二人之间的纠葛。 若是太后想要少主死,当年他们身陷毒瘴,她也就不会让人来救了。 而且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少主对她余情未了,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两个人各有各的傲骨不肯屈服罢了。 “太后放心,属下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人动您一根手指头。” “不必惊慌。” 裴月姝目视前方,语气轻到他险些没听见。 赶在他露出惊讶之色之前,裴月姝又问,“这些日子,你怎么不问问我金桔的近况?” “啊?”暗七吃惊过后神色复杂地垂下眼睛。 “我知道,她还在等着贺兰狗。” 因为她在等,所以他也还在等。 明明都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何必呢,感情的事向来强求不得。” “道理我都明白,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一个人也挺好的。”暗七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裴月姝微微叹息一声。 倒是冲淡了些悲壮的气氛。 暗十一脸复杂的听他们说话,如果太后真是害少主的人,怎么会这么淡定的跟他们回去。 少主对太后感情颇深,二人还有孩子,若是让他知道他们这些下属如此对待太后,等他回来一定会打死他们的吧。 所以返回一个城镇,暗十立马让人去买了辆舒适的马车回来。 “太后见谅,我等也只是为了少主。” 裴月姝什么都没说,上了马车。 赶了两天的路后,暗十换了个方向,看样子是要直接带她去前线。 “前线有多危险,你这个时候带太后去,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怎么和主子跟小小姐交代!”暗七驾着马车不愿掉头。 “这是首领的吩咐”暗十这一路上也隐有动摇。 必定都两天了,太后若真的设下大计,怎么可能将退路安排得这么潦草,眼看着就要跟他们去前线。 可少主不在,暗一是他们的首领,首领之命不可违。 “太后放心,我等一定会护您周全。” 裴月姝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走吧。” 远处传来马蹄声,不一会,阿九带着人马赶到。 她都断了一臂,居然还赶着出来。 暗七气得说不出话,如今想来少主身边的奸细还能有谁,这一切就是她搞的鬼。 早知道还不如那日杀了她呢。 “你究竟要做什么?” “七哥,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少主现在生死不明,全都是她害的!” “胡说八道,少主这么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困住,一定是你和那些南蛮人勾结!” “七哥!你在说什么啊,少主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和南蛮人勾结?”阿九面露震惊。 “那上次悬空寺遇刺,是不是你走漏的消息!” “不是。” 可她明显迟疑了一瞬,暗十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那日小小姐也在那些人暗杀的行列之内,她若想杀太后还说得过去,可小小姐呢。 “都说了不是我!” 被所有人用那种眼神盯着,阿九气愤中带着几分慌张。 “暗十,大哥让你带她去前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难道你们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大哥吗,他可是亲自带人去救少主,说明确有其事!” 暗十只觉头都要炸了,他不知该相信谁。 暗七冷冷地看了阿九一眼,再看向太后时只有满满的羞愧。 裴月姝放下车帘,对于他们的争吵充耳不闻。 而正也是这无所谓的态度,越发激怒了阿九。 她跑马上前,想将她拉出来。 里面丛林密布,马车无法通过。 而且少主都在受罪,她凭什么过得这般舒坦。 暗七毫不犹豫抽出剑指着她,若不是暗十眼疾手快拉了一把,阿九必定要死于他的剑下。 “你!”阿九不可置信。 “在你透出消息给外人的时候,你就不再是霍家人,霍家的叛徒是什么下场,你知道的。”暗七脸上是肃杀之色。 阿九断了一臂,已经不再是当初闻风丧胆的女杀手。 见暗十避开他的目光,她只能满眼不甘地离马车远些。 “暗七,若是少主出事,你这个他最亲近的属下就是帮凶。” 暗七丝毫不理会她,驾着马车往前走。 期间,阿九几次想接近马车,但都被暗七无情驱赶。 她只能干着急,这么慢的速度,哪里能救得了少主。 有飞鸽传来,暗十取下密信,阿九想看,暗十犹豫了片刻却是将密信交给了裴月姝。 “太后请过目。” 阿九瞪大眼睛,想去抢但被暗七拦住。 “你们糊涂啊!” 她分明就是始作俑者,怎么能将机密给她看呢! 霍弛的确中了埋伏,可并无大碍,根本就不是阿九说的那般。 要么这一切是暗十的计划,要么他就是被骗了。 裴月姝抬眼看她。 “属下该死,冒犯了太后,待少主得胜归来的,属下愿受任何惩处绝无怨言,只是此时,请太后让属下保护在侧。” 暗十跪在裴月姝面前,其余人也跟着跪下。 暗七抱着剑站在裴月姝身后,满脸愁容。 既然少主没事,那有事的就会是他们。 他们都被算计了,那些人就是希望他们将太后带到这来。 “暗十,你在说什么?信里写了什么?” 阿九走上前,裴月姝将信扔给了她。 “什么。”她看完后瞪大眼睛。 “你被人利用了,南蛮人想抓住我和大晋谈条件。” 裴月姝一脸平静道,丝毫没有身陷囫囵的窘迫。 “胡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阿九拿信的那只手都在颤抖。 “太后,事不宜迟,我们快些离开吧。”暗七道。 “来不及了。” 裴月姝抓起地上的枯叶,撒落后被风往前吹去。 当年霍弛带人深入密林,也是突然起了风,才会被毒瘴堵住了归路。 那时裴月姝召集了许多人想办法救他们,所以对林中毒瘴有一些了解。 他们如今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们身上可没有带解毒丹,硬闯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可往前走也不是生路。 “继续前行吧,若真遇到了南蛮人,你们就把我交出去,他们不会要我的命。” 或许那次是悬空寺,那些人是想杀了她。 但如今霍弛带兵压境,他们抵抗不住,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她的身上。 裴月姝站起身,暗十默不作声去前方开路,暗七紧紧跟着她。 至于阿九,她还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 也的确和裴月姝料想的不差,南蛮人已经在这条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站在裴月姝眼前的正是南蛮王的弟弟楚雄。 “太后年轻貌美,让我等大开眼界。”他生得高大威武,留着浓密的髯胡,看着裴月姝的眼神就像是猛兽盯上了什么猎物。 四周突然冒出来了无数个人,他们手持弓箭,只要楚雄一声令下,他们一行人就会被射成筛子。 眼前的女子虽风华绝代但手无缚鸡之力,可楚雄却丝毫不敢轻敌。 盖因他知道楚律之死以及南蛮这些年的战乱,都是拜她所赐。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早就将她碎尸万段。 “哼,太后请吧。”他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哀家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他们,你必须放了。” 楚雄哈哈大笑,他对中原人恨之入骨,更何况这些都是霍弛的手下,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南蛮人的性命。 除了裴太后,其余人都得死。 裴月姝冷笑一声,“雄王总要放人去和太尉报信,也得给哀家留个能活命的念头才是,否则哀家为何要束手就擒,引颈就戮保了哀家的一世英名不是更好?” 说着她拔出了暗七的佩剑。 “太后!” 华雄嘴角抽搐,不过放过几个人就能活捉太后,他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一挥手,包围圈打开了一道口子。 “你去找霍弛,让他不必担心我。” 暗七哪里肯,说什么都要留下。 但他若是留下,只会成为楚雄要挟她的工具。 “快走!”裴月姝把剑扔给他,再用极轻的语气道,“我不会有事。” 暗十看懂了她的唇形,而且他知道他们留下只会是拖累,他朝裴月姝点头示意,拽着暗七离开。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阿九留下了。 “雄王,我为您办事,如今太尉身边已经容不下我,你得收留我。”她双目无神跪在楚雄面前。 阿九被霍弛断了一臂后,就被赶出了太尉府,楚雄派出不少人才说服她相信裴月姝此次前来定州,就是为了故技重施将霍弛害死,她这才愿意为他办事,只是她之前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 反正她恨太后入骨,不如就让她盯着太后。 “这次能活捉太后,都是九姑娘的功劳,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将太后带走!” “等等。” 暗七他们还没有走远,若是楚雄言而无信,继续派人截杀就没意思了。 “太后真是坐高位久了,以为哪里都是你们大晋的地盘吗?” 楚雄一个眼神,就有人上前押着她前行。 裴月姝皱眉,阿九却先抓住了她的手臂。 “雄王将她交给我便好,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 阿九眼神充满怨毒之色,似乎等着她没了利用价值,再亲手杀了她。 华雄知道阿九现在只有跟着他才能活命,自是不担心。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伤她。” 到底是大晋的太后,楚雄心里有分寸。 若她出事或是受辱,保不齐会引来大晋的疯狂报复。 只有她好生在南蛮待着,大晋的皇帝才会投鼠忌器。 他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一路艰难跋涉,她们到达了一个山寨。 南蛮人虽然仇恨她,但也不敢亏待她让她死了。 他们将她关进了一个干净的竹屋,送来了吃食和水。 裴月姝歇息了一会,见阿九倒在门口,疼得满脸大汗。 “你没事吧?”她去扶她。 “不用你假好心。”阿九甩开她的手。 她胳膊的伤迟迟没有好,林子里潮湿,这种疼到骨子里的感觉怕是没有人能忍受得住。 “你何必跟着来。” 裴月姝不强求,蹲下身子看她。 楚雄不会明白,跟着霍弛的这十个暗卫,都受过他过命的恩惠,他们才会对他死心塌,愿意用生命追随。 即便被霍弛抛弃,他们也绝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来。 阿九会做这些事,也是因为想救霍弛,以为她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南蛮人,以为最多是和太后有仇。 有三年前,裴月姝设计霍弛的事实在,所以她深信不疑。 可方才她分明可以悄悄离开,却偏要佯装臣服华雄跟进来。 阿九脸色一僵,“你别得意,我只是为了少主。” 依照少主对她的情义,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裴月姝不再和她多说什么,吃了些东西就去床上躺着了。 阿九靠在门口,思索着如何能带她逃出去。 修整了一日,楚雄继续带着她们往更深处进发,终于在七日后到达了南蛮王城。 两个南蛮侍女带着裴月姝去沐浴更衣,阿九想跟上去,但被人拦住了。 看样子楚雄也不信任她,他要将太后单独关押。 阿九藏起心中的惊涛骇浪。 而此时,太后被俘虏的消息也传到了前线。 “少主,都是属下的错!” 暗一已经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 他因为误信阿九,连传回来的消息是真是假都没分辨出,就让人将太后带过来。 若不是危机尚未解除,他活着还有用,他早就引颈就戮。 回来禀报的人里面并没有暗七和暗十,若不是太后,他们已经死了。 怎么有脸回来,他们顺着痕迹往前追去了。 “少主,让属下去吧,属下一定会平安将太后救回。” 暗一重重磕头,他的额头早就磕烂了,皮肉黏着干涸的血迹。 坐在上位的人一言不发,拿着信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被人抽走全身的力气,沉着脸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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