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寝局的小宫女老远就看到了晴翠的队伍,正犹豫是否要上前询问,打头的小太监已快步过来:“姐姐,玉露殿御女娘子到了。”小宫女忙飞跑进去禀报。
赵尚寝得知晴翠来了,不免头疼,跑出来迎接道:“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晴翠笑道:“赵尚寝,你好呀!我有个一起进宫的朋友,路上她对我很是照顾,我这些日子可想她了,听说她分到了尚寝局,我就想着跟你也算熟人了,找你帮忙看看,是不是在这里。”
赵尚寝松了口气笑道:“这个好说。娘子的朋友叫什么?”晴翠说:“她叫梁贤,瘦瘦的,个子比我高,长得很可爱,也是平阳郡人。”赵尚寝说:“哦,这孩子我知道,她确实在尚寝局,就分在司苑处,娘子请随我来。”一边又向晴翠卖好:“我看她又乖又招人疼,还写得一手好字,让她负责草木房的花草了。这个活不累人,种花种草都有花匠园丁动手,她只要记录花草进出清单,安排人干活就行了。没想到还是娘子的好友,果然平阳郡人杰地灵。”
“赵尚寝,你真是个大好人!”晴翠从来不吝啬夸奖人,眼睛亮晶晶看着赵登云,“贤娘就是个好人,投了你的缘正说明好人都找好人玩。”
赵登云笑得花枝乱颤:“娘子抬举了。”两人说着便到了草木房,赵登云笑容比以往更亲切:“梁贤,御女娘子来看你了。”
梁贤正埋头写花草清单,闻言一抬头,惊呼一声,随即笑开了:“兰兰!”撂下毛笔就从书桌后头跑过来。
晴翠迎着她跑过去来了个激情拥抱:“贤娘!”
赵尚寝笑容里带点僵硬:御女娘子果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看她拥抱的力度,真怕陛下受不住。梁贤可真是好胆识,被她抱着转一圈还能面带笑容。真不知道房嬷嬷到底完成任务了没有。
胡思乱想半天,到侍女过来上茶点,赵尚寝才回过神来,笑着对晴翠说:“娘子和梁贤在这里吃个茶说说话,下官就在前厅办公,娘子有事随时叫我就是。”
晴翠说:“有劳尚寝了。”
赵尚寝离开后,晴翠便迫不及待地问:“贤娘,你在这里怎么样?有没有吃苦?累不累?你要是想离开的话我跟陛下去说让她把你调走。清都紫府那边人都挺好的。”
梁贤笑道:“我还好,有郑嬷嬷和吕姑姑照拂,学规矩的时候没受罪,分的地方也还好。清都紫府我知道,那是天子眼皮子底下,好是好,可你觉得大家好,是因为你是宠妃呀!你看连赵尚寝也对你笑脸相迎。我去了,是和她们竞争,感受到的就未必好了。”
晴翠若有所思点点头:“那赵尚寝对你行吗?”
梁贤说:“挺好的,她不是那种刻薄人,说我瘦巴巴的怕是没力气,别平白磋磨坏了,就把我分到草木房来了。这里花草不用我栽培,京郊园子养好了运来,我清点后登记入册,花匠来领我就再记录谁领走了送去哪里了。就跟个账房似的,每天多的还是拿笔写字,不用干粗活。”
晴翠说:“那你别的地方也不想去?”
梁贤摇摇头:“兰兰,谢谢你。我觉得在这里还挺好的,如果将来过得不顺心,我就去找你帮忙。”
“好,总之你开心我就放心,”晴翠从秦嬷嬷手里接过两个盒子,推给梁贤,“陛下赏了我好多过节的东西,我给你带了些,你缺什么跟我讲。咱们一路进京,我吃喝穿戴都是你们给的,现在我有了,也和你们一起用。”
梁贤笑着说:“好。”打开盒子笑容凝固了,又慌忙打开另一个,愣了半晌抬头说:“兰兰,你疯了?这么重的礼我不能收!”
“你在这里难道不需要上下打点吗?马上就是中秋了,你又是刚分过来,司苑处的一堆上司不要孝敬的吗?”晴翠说,“进京路上我靠着你们才没饿死,你要觉得我一条命不值这些钱那我没话说。”
梁贤觉得好气又好笑:“你这嘴巴真会噎人,去骂王二也就罢了,怎么还来噎我呢?”
晴翠嘿嘿一笑:“谁叫你不收的?”
“好好好,我收,但是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毕竟猫有九条命,我和你上京可就那么一次。”
晴翠本打算一天跑两地的,见了梁贤又觉得又说不完的话,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一下午,最后还是梁贤催她回去:“快回吧,天都晚了。”晴翠把白玉素金两个镯子退下来都给了梁贤:“先前不知道你活是重是轻,预备的首饰都是叫你送人打点用的。你既然管账本不用干重活,这镯子送你。今天刚戴上的,别嫌弃。”
一番拉扯,梁贤终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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