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生家门前燃起一堆大火,火堆旁边,有人从赵家堂屋搬出一把太师椅,此刻,易家青坐在太师椅上,让人给赵树生松了绑,易家青叫人把赵树生拖到跟前。赵树生挨过李千山一刀,流了不少血,被拖到易家青面前时已经站立不稳,一屁股瘫坐在易家青面前。
易家青问:“老爷子,说吧,你们家姑爷到哪里去了?现在在哪儿?”
赵树生说:“我都告诉你们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不说是不是?”易家青逼问赵树生。
赵树生说:“不是我不说,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易家青说,“李队副,给他压两杠子如何?”
李千山答应一声:“好勒——”
李千山叫人到赵家屋里找出一条长板凳,两根楠竹杠。他叫两个治安队员把赵树生抬到长板凳上放平,再把一根楠竹杠压在赵树生身上。
易家青问赵树生:“说不说,你家姑爷到哪里去了?”
赵树生说:“我真的不知道。”
易家青把右手举起来,然后往下一按,说:“开始——”
两个治安队员各坐在竹杠一头,听见易家青发令,同时把屁股往下一沉,楠竹杠被压成一张弓,赵树生啊的一声惨叫,肚皮被压得几乎贴着了板凳。
易家青问:“死老爷子,说不说?”
赵树生说:“我……我真的……不知道……”
易家青把抬起来的右手连按几下:“给我压!压!压!”
两个治安队员便坐在楠竹杠上,一次一次地往下压,赵树生便一声比一声悲惨地叫,叫到后来,声音渐渐变弱,变低。
易家青把头俯在赵树生脸上:“怎么样,还受用吧?我再问你,你家姑爷去哪里了?李直平去哪里了?”
赵树生气息微弱地说:“我只知道,那天,他们从……伯阶家,把粮食……运走了,运到哪里,我,我真的,不……知道。”
易家青说:“哦,你还是不知道,对吧?李队副,去找几块灰砖来,把灰砖在火里烧热,给赵老爷子加加温,天气这么冷,让老爷子呆在外面,也怪难受的。”
李千山答应一声:“好勒。”就屁颠屁颠地找灰砖去了。他把找来的灰砖往火堆里一丢,看看灰砖烧得通红,李千山用火钳把烧红的灰砖夹起来,就往赵树生腿上烙。只见赵树生大腿上的棉裤冒出一缕缕青烟,一股棉布的糊味顿时弥漫开来,棉布的焦糊味之后,接着弥漫的就是皮肉被烧焦的糊臭味。赵树生躺在板凳上疼得啊啊地叫,一挣扎,翻落到地上,摔了个背朝天。
见赵树生躺倒在地上,易家青得意地笑了:“这下好了,脊背上平整,更便于加温。李队副,老东西怕你不方便,特意翻过身来,你看,是不是得把他伺候周到点?”
李千山嘿嘿一笑:“这个,不消大队长提醒。”李千山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去,用火钳夹着烧红的灰砖,从赵树生脖颈后,一块一块地往下摆,先摆上去的灰砖烧透了赵树生的棉衣,再往下烧,便烧到赵树生背上的肉,等到李千山依次摆出最后一块烧红的灰砖,最先摆上去的灰砖早就烧到肉里头了,而赵树生屁股头新摆上去的灰砖正在嗤嗤地冒青烟呢。
赵树生被烙疼,声嘶力竭地大叫,使劲扭动着身子,无奈,刚才在板凳上被压了几竹杠,他已经没有力气甩掉背上的灰砖。再说,李千山也不会让赵树生甩掉,即使甩掉了,李千山也会重新放上去。不一会,赵树生便只剩下偶尔的一抽搐。
易家青走到那群站着的村民面前,伸出右手朝他们一划拉:“看见没有?这就是跟我们作对的下场,这就是帮助张缵游击队的下场。”易家青在村民面前走过去,走过来,“看你们谁还敢去参加张缵游击队?嗯——”
村民们敢怒而不敢言,脸上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但是,从村民们的眼神里,易家青能看出,那眼里满是仇恨的火焰。易家青当然看得清村民眼中的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耶嘿——你们一个个还不满?老子叫你们知道,仇恨老子,是什么下场!李队副——”易家青扭过头去,看一眼李千山,“临出发时,王副区长跟你是怎么交代的?”
李千山立即回答道:“王副区长说,要我把过去杀他侄儿的人抓住,叫他们一报还一报。”李千山有点丧气地说:“谁知道,他妈的,一个个都跟老子鞋底板抹油——溜之乎也!”
易家青把他的右手食指钻到短枪的扳机孔里,让短枪绕着手指头旋一圈,握住,再旋一圈,握住,之后,乜斜着眼睛看着李千山:“我看你今天回去,怎么向王副区长交代。”
李千山心领神会地说:“这个嘛,团坐就不用操心了,千山我自有办法。”李千山一边说,一边朝先前吊赵树生的那棵大树走去。刚才,在李千山带人给赵树生用刑之前,他已经命令手下,把向奶奶吊到那棵大树上。李千山把手里的皮鞭朝一个治安队员丢去:“伙计,我看你有没有办法把这根皮鞭抽响!”
治安队员伸手接过皮鞭,先将皮鞭甩向空中,皮鞭立即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李千山点点头:“嗯,还行,不至于放哑炮。”
治安队员得到肯定,一声狞笑,顺势把皮鞭朝吊在树上的向奶奶抽去。向奶奶一声“啊——”把头扭向一边。
治安队员骂道:“死老婆子,你还扭脸呀?我知道你不想看我,谁又想看你这个老太婆呢,你他妈的欠抽呀!”说着,又是一阵鞭子,这阵皮鞭,一下接一下,把向奶奶抽得啊啊地直叫喊。
李千山走到树下,喝问:“死老太婆,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我看,还是少挨几下吧,你早点跟我说,你们家老头子跑到哪里去了?你的侄儿现在在哪儿?”李千山停顿片刻,“你要是早说呢,我会少抽你几鞭子,你要是装硬骨头,休怪我不客气。”
向奶奶的脸从两只吊着的胳膊里乜斜着李千山:“我先就跟你说了,我家老头子,早就被你们喊出来了,我还要找你们……要人呢。”
“那你的侄儿呢?你的侄媳妇……不是也在为游击队办事吗,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向奶奶说:“他们游击队的事,怎么会跟我一个老太婆说?”
“不说是不是?那好,我们换个花样!”李千山一边说,一边示意治安队员把向奶奶放下来。李千山拿起两个喝水的瓷碗,往地上一摔,又低下头去,拿起一块砖头,把还没摔碎的碗片砸成小块。李千山把尖碗片栽到大树下,然后叫向奶奶跪到碗渣上。向奶奶不跪,几个治安队员把向奶奶拖到大树下,一个治安队员扬起枪托在向奶奶腿窝里一捶,向奶奶便跪在地下的碎碗片上。向奶奶跪向碗片的一刹那尖利地叫起来,人们看见,碗片的三角尖扎进向奶奶的膝盖,鲜血立即渗透膝盖上的棉裤,又慢慢浸到泥土里。
李千山问:“怎么样,死老婆子,这滋味好受吗?”
向奶奶忍住钻心的疼痛骂道:“你这挨千刀的,你,你,你不得好死!”
李千山得意地说:“我不知道,谁今天不得好死呢!”李千山做了个往上提的动作,两个治安队员心领神会地把向奶奶往上一提,又猛地一松手,让向奶奶再次跪到碎碗片上。向奶奶疼得一咧嘴,随即骂道:“李千山,你这个遭雷劈的,你会遭报应的——”
李千山走到向奶奶跟前,右手握住皮鞭,把皮鞭在左手心里敲了几下:“死老婆子,我只问你,你的侄儿哪里去了,张缵他们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前些日子被张缵把家抄了个底朝天的李仲阶回来了。
李仲阶在宜昌城里住了几天,便潜回福宁镇,悄悄地招兵买马,扩建他的土匪队伍。现在,这支土匪队伍正在二龙山里集训呢。李仲阶听说福宁区治安大队开到玖华乡,才急急忙忙跑回来。李仲阶回到家,见侄儿李千山正在拷打赵树生和向奶奶,立即凶神恶煞地冲过来。
李仲阶见向奶奶跪在地下的瓷片上,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从李千山手里夺过皮鞭,也不问青红皂白,只是刷刷刷地朝向奶奶身上抽,还用脚踹倒向奶奶。李仲阶踹倒向奶奶的同时,看见火堆旁边躺着的赵树生,连忙跑过来,脚往赵树生身上一撩,就是一顿猛踩,李仲阶一边踩,一边气咻咻地骂:“你这个狗东西,平时装得蛮斯文,还假惺惺地跑来,像是关心我,哦,你跟你的女婿合起伙来算计我是不是?你们早就打算抄了我的家对不对?你们想抄我的家,直接跟我说撒,何必装出一副菩萨心肠,跟我说那么多混帐话?老子还以为你读过书,是真斯文呢,你他妈的狗屁斯文,还跟老子攀亲戚!老子这辈子,没有你这样的坏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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