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哭出来，情绪有了发泄的渠道。
自杀、寻短见的风险又少了一些。
林凡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是鬼子抢掠。
无论如何理论这错都在两个女孩身上，凭什么所有的舆论指责和罪过都会落在她们头上？
如果这两个女孩真的寻了短见，林凡觉得一定有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有把心理疏导做好。
林凡继续问道：“你是知道他们的油库在什么了？”
“知道！我们还去找他们买过灯油。”女孩回答得有条有理。
“我们不用进飞机场，隔四、五里地，能够看到机场，就能够炸掉鬼子的飞机的。
你们能够帮我们吗？”
“你们要打·炮？”少年语气中有些激动。
“对！我们远远地开炮，打鬼子的飞机、油库。”林凡肯定地说道。
沉默！
沉默不到一分钟，少年就急了：“姐姐！你就帮帮他们！人家刚才可是救了我们的。”
“我要想！我要想想在那个地方能够看到机场，又没有鬼子防守。”柱子后面的声音也有些急。
想来是怕林凡误解了。
林凡说道：“你们慢慢想！我想今天这件事发生了，你们是不能够再在这里住下去的。
十几个鬼子死在这里，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少年和柱后面的两个女孩一起哭起来了。
想到后院里面闻到的血腥味道。
林凡叹息一声：“你们想想吧，怎么把家里人安葬了。
我们要连夜离开，否则被鬼子抓到了。
那肯定生不如死！”
躲在柱子后面的两个女孩终于走出来，两个都朝林凡拱手：“恩人大恩大德，小女人没齿难忘。
我们三人年小力弱，还想要请恩人再施援手。”
明明是两个少女，却是一派男子气派，这是两个女汉子！
林凡看到她们身上的衣衫，刚刚那些撕碎的地方，已经拉拢绑扎起来。
林凡问道：“怎么做？”
“爷爷的寿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需要装敛就是。
只是爸爸、妈妈、二妈他们……”说这里，三个孩子又哭起来了。
林凡想了想：“天已经快要亮了，再不快些做事，就来不及了。
镇子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女孩说道：“没有了，日本人打来的时候，第一天就在镇上抢掠。
镇子上面的人，都吓跑了。
原本我们家也是要逃的。
只是，只是……”她说不下去了。
少年急了：“只是爸爸在日本留过学，二妈也是日本人。
第一天来的鬼子，听到爸爸讲出来流利的日语。
又听到爸爸说起留学时候的地方。
那些日本人还很礼貌地进来做过客。
因为爷爷病了，不愿意背井离乡。
所以我们家没走。
没有想到今晚来的这些鬼子，不讲道理。”
两个女孩又哭了起来。
林凡说道：“既然镇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也就找不到人帮忙了。
要不就让他们住在家里吧！等到日子稳定下来，再回家好好安葬他们吧。
这些鬼子的尸体也不用藏起来了。
我们到后院去，你们收拾一下吧！
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打鬼子，就暂时出去避一避，等到我们把鬼子打回老家去了后再回来。
既然镇子里面都没有人了，也就不存在连累谁了。
这些鬼子也就不管他们了。”
林凡看得出来，这个家里是那个窍绿色裙子的女孩最有主见。
刚刚的话，大多数都是她说出来的。
四人端着油灯走进后院。
林凡看着后院院子里面倒着一个女人，年龄不大，倒在院子里面，穿着和服，身体被刺刀捅了好几个伤口。
隔得不远，还有两条被打死的狗。
“这是二妈！”绿裙子女孩说道。
她的爷爷死在床上，是被人一刺刀捅进心脏的。
“从开战后，爷爷就一直卧病在床。鬼子冲进来……”
另外一个房间里面，一男一女互相抱着，从男人背上，看得出来有好几个枪眼。
女孩说道：“先把爷爷放到寿材里面去！
再腾一个大柜出来，把爸爸、妈妈、二妈她们三个放在一起。”
不管是那个寿材，还是大柜，他们这四个人都无法移动。
实在是太重了。
少年打水，两个女孩给爷爷擦拭身体，又把准备好的寿衣穿好。
这才几个人抬着放进寿材，用棺材钉钉了。
她们的父母看得出来，都还很年轻，这些东西根本就贿准备。
只得擦拭了身体，又换上干净服装。
对她们的二妈，这两个女孩还是给她穿上和服，这才把三具尸体放进大柜子里面，用钉子钉好。
三姐弟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一直跪着不再动弹。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林凡催促道：“我们动作要快一些了。”
女孩点了点头：“小强！你去把家里的地契、存折、还有现钱拿出来，交给恩人保管！
我和二妹收拾衣服。”
她们刚刚的衣服都还没有换。
林凡苦笑：这个女孩的心思慎密，这个时候还怕自己贪图钱财，谋财害命。
只是她家的那些东西又不能够不带，因此想让自己保管，一是试探，二是让自己安心。
林凡说道：“你们家的东西，你们自己保管就是了。
如果你们要去投亲，等到我们打掉鬼子飞机场，跑出去了，我来安排！”
女孩说道：“没脸投亲了！我们要打鬼子，我们要报仇！”
说这话的时候，露出坚毅的神情来。
他们三个各自忙碌着收拾。
林凡回到前院，把鬼子的武器收拾在一起。
这是一个班的鬼子，有十四枝步枪，一挺机枪。
这么多的武器，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带走。
少年少女下了决心，动作很快。
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出来了。
女孩手里还牵着两头驴。
他们的包裹都在驴背上。
林凡问道：“你们准备了干粮没有？”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个他们真没有准备。
林凡说道：“家里有米、面没有？”
“这个有！”
“就算是有驴子驮包裹，你们也不能空着手。每个背上二十斤的米面。盐记得带上。有花椒吗？也带上！每人用布包一小包绑在鞋面上。
给我也来一份花椒。
这枪，你们也每人一带上一枝。”
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林凡想了想，指着地上这些鬼子尸体：
“脱下他们的衣服，你们每人都带上一套。”
虽然不明白这个人要他们把花椒绑在鞋子上有什么用意。
三姐弟还是严格按照林凡的指示去做了。
三个人赶紧回去继续准备，林凡把给他们留下三枝枪，把剩下的武器全部压到两头驴背上。
走得近了，林凡才注意到：这两个头驴平时被照顾得很好，皮毛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平常吃得好，做的少！
等到三个人每人都背一个包裹走出来的时候。
林凡这才说道，走吧！
把油灯打碎倒在前院的客厅里面。
带头向自己来时的反方向走去。
走出镇子，又走了一段路，这才说道：“我的人在另一面，我们从外面绕过镇子回去。”
“你怕他们追上来？”那个女孩问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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