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目光停留在苏煜颧骨青紫的位置，深呼吸了一下。
“哥哥，在我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戴口罩？”
“嗯？”苏煜疑惑地看着他，似在确认着什么。
贺森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很小声:“你戴了口罩，我就看不见你了……”
苏煜随口一说:“你现在也看不见，戴不戴有区别吗？”
刚把话说出口，他就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伤人，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其它意思。”
贺森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生苏煜的气，其实他那么说也很正常，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以为还看不见。
苏煜是个纯粹没心眼的人。
“没事，我知道的。”贺森摇了摇头，然后委屈巴巴的说:“你跟我待在一起，一直戴着口罩的话，会让我觉得我像个病原体一样……觉得哥哥嫌弃我……”
“觉得你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不想理我……”
苏煜看着眼前敏感又委屈的贺森，哪能忍心拒绝，只能答应。
“好。”
他的这个字，说得很轻，在贺森听来，带着些许宠溺。
被宠溺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贺森感受到了，不管什么事，自己只要稍微撒撒娇，苏煜就会马上答应。
这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经验之谈。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被苏煜宠爱的感觉。
贺森想到因为自己的身体，耽误了苏煜很多时间，耗费了他很多精力。
他开始担心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吗？会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苏煜摇摇头:“怎么会呢？”
他摸了摸贺森的脑袋，真诚地说:“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身体好好的，心情好好的，工作顺顺利利的，一切都好好的。”
“嗯”贺森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说:“哥哥也要好好的。”
白天睡得少了，贺森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强打着精神舍不得入睡。
苏煜看他困极了，替他把床调低，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困了就睡吧。”
“哥哥……”
药劲上来了，贺森终究抵挡不住困意。
医生说过，贺森的精神和身体都到了极度虚弱的地步，需要多多休息，所以使用的药物中含有镇定助眠的成分。
苏煜看着他的睡容，听着他平缓有节奏的呼吸声。
贺森比起上次见面，消瘦了很多，脸上苍白得如白纸一般，手背上的青筋凸现。
苏煜帮他把被子盖好，正打算将他放在外面的手塞进被窝里的时候，那只苍白的手突然拉住了自己的手，嘴里小声地呢喃着:
“哥哥……别走……”
“嗯，我不走，你安心睡。”
苏煜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贺森的手很凉，一点不像正常年轻男人该有的体温。
即便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盖着厚厚的被子，他的手也还是如此冰凉。
苏煜难以想象，寒冬时节，贺森是怎么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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