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蔓拉着丁丁的手夺门而出,一路上是踉踉跄跄地。刚出门时还是大晴天,此时,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老天也在嘲笑我梅小蔓的今天,小蔓觉得身子里的血液直往头上涌,她涨红着脸,顾不得在她全身肆虐着的雨水,她盲目地往前走着。
低眉之间,见丁丁的衣裳已全被雨水打湿了,她的心一阵揪痛,突然顿悟一般,挤上一辆刚停站的公交车。
还是回家去吧,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才是我母子的家。
雨,依然无情地下着,车子又渐渐地涌堵起来……
公交车和前方驶来的一辆轿车紧挨着,停在那里,任凭雨水抽打在车身和车窗上。就在俯首的那一刹那,小蔓的整个身体一颤,那黑色的轿车里副驾驶坐着的男人,他侧面的轮廓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时隔六年,他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那么地英俊里带有几分肃穆。她呆在那里,像一个雕像,心里喊着他的名字“冯霄剑”
一旁的丁丁摇着妈妈的手臂:“妈妈,我饿。”
小蔓,恍若未闻。
她没有一丝一缕的力气来移开自己的目光,她不能动弹。
雨,突然间比原先大了起来,雨水划过车窗,黑轿车中他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
隔着玻璃窗,她刚才涨红如关公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六年了,你还想起我来吗?冯霄剑,你怎么可以过得这么地幸福?
两边的车子终于开始启动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夹杂着几声烦躁的喇叭声,没一会功夫,两列的车行,各奔东西。
小蔓用力地转过脸去,黑色轿车很快被雨帘覆盖。
天空是灰色的,雨水也是灰色的。
眼前浮现出汝玥那漠视的眼神,高傲的胸脯,犀利的言语,一切的一切,赤□□裸地鞭挞着小蔓的身心。
有一种强烈地令她可怕的思想占据着她的心,复仇的种子在她的心里正悄然地播下,自卑憎恨和不平如同养料,让种子如同发了芽的豆子,鼓裂着缸体,延伸出来。
表面上,两个女人面对面,小蔓虽然没有恶语相向,但董汝玥出于想压制住梅小蔓的心理却适得其反。有些人看上去不邪恶,如果突然有一天做下了很可恨的事,会让人们呆若木鸡,大跌眼镜。往往那些以为手段高明自认为“镇压”得法的人,其实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梅小蔓没想到还没有开口道出原委,她董汝玥已拿出棒打落出狗的姿态,肆无忌惮的奚落,不留情面。
梅小蔓的嘴角掠过一笑,一路上,梅小蔓幻想着如何报复董汝玥,想象自己擒拿格斗样样在行,打得董汝玥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那个简易的出租屋,不知不觉中出现在小蔓的眼前,小蔓乏力地抬起腿走进了屋,面对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头发,憔悴的眼神,刚才发了芽的复仇之光,瞬间又湮灭了,她屡屡地怀疑镜中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我梅小蔓?这是那个妈妈眼里的乖乖女吗?今后我再迈进董汝玥和冯霄剑的家一步,我就是十足的贱女人,一个养不活自己和儿子的贱女人,做人要有底线,我要靠自己……
小蔓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她告诉自己眼泪只是一种□□,唤不起别人的同情,只是哭给自己看。
眼泪真的是哭给自己看的,总是有那么一群人,平时你有个头痛脑热的无人会想起你,可是你哪一天出了什么事时,哪怕躲在家里也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关心关心”,对他们而言你的痛苦是他们炙手可热的话题焦点。
冯霄剑提干,在电视上公示本来和梅小蔓是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事,可偏有好事者,一位林姓的男士深更半夜地突然打电话过来:“你好吗?小蔓。”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那你就不要问我是如何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你是听不出我的声音的了,毕竟有好些年没见。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林卫。”
“奧,你有什么事吗?”
“小蔓,你晓得不?这几天电视报纸上提拔干部的名单上有冯霄剑的名字,这小子真是好命,年纪轻轻地就混出个名堂,我们高中同学里就数他打出生时就是个好命的人。当年结婚时的喜糖非同一般,我那老婆从他们的婚宴上回来后就莫明其妙地和我吵了一架,我靠。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蔓忍住心里的厌恶,无言以答。
对方却不依不饶,“哎,听说志成去了北京?又好像不是,到底去了哪里了?你晓得不?奥,这我不该问你的,你已经和志成分开过了,可惜了的,那志成家境不错的啦。”
那个叫林卫的人在电话那头始终是笑声笑语的:“你现在一个人,真是的,好可怜。”
“不好意思,林卫,我的水开了,再见。”小蔓心里骂道:“真是个有病的人。”
“那你去忙你的吧,小心别烫着。”电话那边话未尽兴。
小蔓挂了电话,一声叹息,那冯霄剑关我什么事,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联了。这林卫真是个无趣的人,你越是头破血流时他越是幸灾乐祸地,祸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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