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元圣!听说过吗?”
“九灵元圣?那个九头狮子?”
“是!你认识他?”
大鹏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嗟然叹道:“这个人不行!想不到一代上古元灵,竟然沦落至斯,可悲可叹!”
悟空愈加困惑,看来这大鹏知道些什么,刚要说话,大鹏摆了摆手说道:“有些话以后再说,现在回答我,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那么,你准备拿三藏怎么样?”
“你没感觉到,这灵山上下都很虚伪吗?”大鹏并没有正面回答。
“这个嘛……”悟空挠了挠头。
悟空也不喜欢灵山的气氛,但这话又不能说,毕竟现在还在一条船上不是,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儿自命清高之嫌?
“看来你还没被他们同化!”大鹏微微一笑。
“他们披着正直善良的外衣,满嘴的仁义道德,宣扬四大皆空,湮没人们的思想,迷醉百姓的意识,视夺泥燕口削铁针头而不见,却给人们画了一个看不见的大饼!妖魔鬼怪害的只是几个人,而他们却会摧毁所有人的意志,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更可恨?”
“这个,不会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悟空突然想到了比丘国的孩子,感到身上一阵燥热,说话也没了底气。
假如不是自己冲破,收益最大的当属国丈和妖后,至于国王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么,国王会怎么办?会不会再下令收集孩子,按方抓药?
要真是这样,百姓们会怎么办?坐等家破人亡?
就算是现在,那国王就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子民?
悟空忽然感到大鹏肯定知道此事,因为此地离比丘国不远,以他的雄心壮志,肯定不会无视身边的这块肥肉,必欲夺之而后快!
他在等什么?
等到百姓忍无可忍,自己坐收渔利?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可的的确确被人耍了,像猴子一样耍了,虽然自己千真万确是只猴子!
见悟空脸上阴晴不定默然无语,大鹏微笑着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出去转转吧!”
悟空勉强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出了大殿,一群金甲武士正在操练,见二人出来,肃然立正齐声高喊:“大金鹏王,泽被苍生,文成武德,一统江山!”
大鹏面色一整不怒自威,挥了挥手,和悟空径直向外走去。
“原来你也不能免俗!”悟空忍不住笑。
“一个人总会被别的事情所左右,这就叫做身不由己!”大鹏感叹。
“为什么?”悟空不解。
“树立权威!再说了,如果我不这么做,手下会感到跟着我没什么前途!”
悟空默然。一帮人冒着挫骨扬灰的危险跟着你混山头,当然有更远大的追求,决不是一日三餐这么简单,既然是带头大哥,就要拿出点魄力来,让他们看到希望!
就连自己送三藏去传经,如来不也是给许了愿嘛!
正是晚饭过后,大街上行人不多,叫买叫卖的更少,大都面无表情行色匆匆。
悟空以为这是皇街的缘故,没想到走过几条街皆是如此,难道城里的人真的被杀光了?
大鹏看出了悟空的疑惑,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想了,这城里本来也没多少人!”
悟空忽然问道:“当初你是怎么打下这座城的?”
按大鹏的力量,打下一座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要是想坐稳了,就没那么简单了。
“很简单啊!”大鹏似笑非笑,“原来的国王昏庸无道,极尽敲骨吸髓之事,我只杀了几个官员,把国王扔到大街上,就成了这儿的王了!”
悟空苦笑,不知道那个比丘国王是否也有这么一天。
转过街角,赫然发现一副木架,一个人赤身露体绑在木架上,有人手持利刃,正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抛给旁边的几条野狗,架子上的人垂着头无力地抽搐着,看来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悟空毛骨悚然,遽然变色道:“这是为何?”
大鹏熟视无睹,微笑道:“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自诩为正人君子,视百姓为贱民、无赖和流氓,以媚上谄下为生存之道!”
“忽然有一天世道乱了,他们眼中的礼法秩序被抛到了一边,道德践踏在脚下,他们便会栖栖遑遑躲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诅咒这个跟圣人书里不一样的世界!”
“许多年过去,等这世界渐渐平静,他们又会冒出头来,向新主子摇尾乞怜,为他们歌功颂德树碑立传;倘若无人理他,则指桑骂槐装疯卖傻,认为礼崩乐坏法罔律驰!”
“这些人全然不知廉耻,骨子里都是酸的,他们的肉拿来喂狗正当其用!”
悟空汗流浃背,苦笑着说道:“话虽如此,未免手段太过残酷了些!”
大鹏看了看悟空,正色道:“这样的人只会为一己之私利活着,具有强大的欺骗性,如果被这些人所迷惑,这世道怎会改变!”
悟空一时竟无言以对。
“当然,要想统治天下,这样的人还是少不了的,但我根本没想过建立自己的王朝!”大鹏仰天叹息,英雄寂寥,夕阳下的身影显得惆怅而落寞。
悟空突然明白,大鹏并不是单纯的造反,而是想尝试建立一个理想的世界,他自己眼中应有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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