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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骤雨前的宁静

大唐雁门关外,从牛角村通往雁门关只有一条并不算宽大,只够两辆马车并排行走的石子小路。从牛角村到雁门关有着一天的路程,只有进入雁门关,才算真正进入大唐的疆域。雁门关作为大唐在北方的重镇,是防守突厥进攻的第一道防线。

由于牛角村的存在,致使这条小路不说车水马龙,但也偶尔能见到商队或者江湖人士策马奔腾的身影。

在林逸答应和贾雄商队一起上路之后,贾雄便豪爽的重新包下了一辆马车给林逸坐。如今离开牛角村已经有半天了,按照贾雄之前的交代,今天天黑前必须赶到雁门关内休整一晚,否则在外露营扎寨是一种十分危险的行为。这一带是突厥骑兵十分活跃的地段,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不会跑出一队突厥骑兵出来。由于附近山林密集,适合伏击,有着三流武师实力带队的突厥骑兵是往来商人最可怕的噩梦,虽然大唐的军队已经不止一次出面围剿,但是由于地形的复杂与突厥人的狡猾奸诈,都收效甚微,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所以如果有商队遇到了,偶尔幸运的话,只需要留下物资,还可以活命。如若不幸的话,人财两空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大一些的商行还好,会找当地的镖局借调一两名三流镖师护送,哪怕遇上了,最多是损失一些财务,至少还可以保下一部分的财产和所有人的性命。突厥人对外人虽然狠,但是对于自己人还是比较珍惜的,特别是这种出来“猎食”的士兵,都是军队里抽调的精英组成。要是遇到打不过的,突厥人会很聪明的选择放弃,若是相当的,只会出现留下商队一部分的财产,因为突厥人经过多次的“猎食”已经摸清大唐商人怕死的弱点。实力相当可不能保证不死人,所以几乎商队都会选择妥协留下一部分财物。要是实力不强或者根本没有武者护送的商队,那…只能听天由命,祈祷不会遇到突厥人了。

贾雄的商队已经算得上是较大的一支了。虽然来往牛角村的风险比较大,但是收益同样巨大。牛角山的野味在长安可是抢手货。牛角村的村民将山上打的猎物打回来,晒干放置家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商人来上门收购。来往这里的商人,只要能够成功的来回一趟,已经够一些小型商队的半年开销了。还有牛角山盛产的一些稀有药材,更是深得民间医馆的喜爱。牛角村盛产的一些药材,对于头痛发热有着奇效。所以大唐商人哪怕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也无法阻挡其中所带来的诱惑。

当日上三竿之时,一阵马儿嘶鸣声把在马车里睡得正香的林逸给吵醒。恍惚间,林逸能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晃了晃刚睡醒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驱赶一些睡意后,林逸伸手拉开车帘,“怎么停下来了?”

看到林逸已经下了马车,贾贵一脸微笑的小跑过来,“没事没事,现在正好午时。在这里停车歇息一会,顺便吃个午饭。午时一刻再上路!”“哦,那我就不吃了,早上吃太撑了,现在都还没消化呢。”林逸说完,正打算回到马车上继续睡觉,却见贾雄迎面走来,旁边还跟着贾雄的女儿贾雯雯。

贾雄来到林逸身边,伸手将手中的水袋递给林逸,“谢谢!”林逸也不推迟,伸手拿来就往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哇,爽!”摸掉嘴角漏下的清水,“贾老哥这是有心事吗?”贾雄面上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老弟也知道,这一代突厥骑兵横行,前面就是坠月峡谷。”顺着贾雄的目光望去,以林逸的眼力,已经可以看到前面那高耸入云的两座山峰。“这条峡谷是牛角村到雁门关的必经之路,大约有1里路才能通过峡谷,这里是遭遇突厥骑兵埋伏几率最高的地方。十次商队遭遇袭击的话,其中有八次必然是在这里!如果走过这条峡谷而安然无事的话,那么就基本可以保证安全了。”

林逸拿起水袋再度喝了口水,“突厥骑兵很强大吗?听贾老哥提到过几次,看我们商队的实力其实也不弱,三流武师就有两个,不入流武者五个其他十余个看着也不像普通人家。但是似乎贾老哥还是很怕遇到他们啊!”这一次贾雄没有说话,旁边的贾雯雯却接话,“要是往年以现在这商队规模的话,突厥人根本不敢冒头,毕竟他们每一次也只是派一个三流武师带队过来‘猎食’而已。但是今年开始,已经有传言说他们似乎已经加派了人手,数量还不确定。但我想,来往这里的商队,没有人会想要遇到他们的。”贾雄在一旁摸了摸贾雯雯的脑袋,“这一次就不应该心软带你出来的。”说着,贾雄看向林逸,目光诚恳道:“老弟,老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林逸闻言,“老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还有什么情不情。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只管说,我接着!”见林逸如此豁达明朗,贾雄也不矫情,“其实老哥我见老弟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老弟你并非一般之人。一会老哥会让雯雯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如果,如果要是发生什么事的话,还望老弟照拂一二,老哥在这感激不尽!”林逸连忙扶起贾雄,“老哥你这话就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就让小姐和我同乘一车吧,要是让她少了一根汗毛,老哥你拿我是问。”

听到两人跟安排后事一般的,一边的贾雯雯却不干了,“喂,爹爹,不许你这么说,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贾雄溺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轻笑起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看到离午时一刻还有一段时间,贾雄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对林逸问道;“不知老弟此去长安,可是有何要事吗?”边上找了个草地坐下,林逸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也就坦诚道,“接下去会如何,我也不知。出山前,师傅只让我到长安找一个叫王岳山的人,其它的,师傅没说,也……”“王岳山?!”林逸还没说完,就被边上的贾雄打断,林逸疑惑的看着贾雄,“难道贾老哥认识此人?”贾雄闻言,一脸的感慨,“岂止是认识啊!据我所知,长安城里,王姓之人颇多。但叫王岳山的,只有我那至交好友,从四品武将,宣威将军王岳山了!”说到这,贾雄忍不住啧啧称奇,“想不到你我还有这一层关系啊!那老弟与这王岳山是何关系呢?”林逸耸了耸肩表示,“其实,我也是一无所知!”贾雄也不追问,要想知道,等度过眼前这一关,回到长安后自然就会知晓了。想到这,也不知是何原因,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说起来,王岳山小女儿还和我家雯雯是好友呢。话说,那个小妮子长得,那可是长安第一美人,至今还未婚配,你不会和她有什么婚约在身吧?哈哈哈哈~”贾雄说完自己都被自己那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逗笑了。

一旁的贾雯雯听到,看了眼虽然已经换上一身长衫。收拾过还算清秀的林逸,还有那已经长出一点碎发却也近乎光头的脑袋“切,爹爹你听说书的听多了吧,这可能吗?我瑶瑶姐可不是谁都可以配得上的,哼~”说完,似乎说的是自己一般,还骄傲的抬起小脑袋。“嘿嘿,美不美女我不知道,只要管吃就可以了”林逸可没想那么多,林逸此时最大的梦想,估计就是领略这大好河山,花花世界,最主要的还是吃遍天下美食吧!在贾雄和贾雯雯不注意的时候,林逸在密林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含有深意的撇了一眼。

就在贾雄等人正在休息的时候,远处追月峡谷的一处山崖上,已经聚集了近百人。看这些人的装扮,明显就是人人得以闻风丧胆的突厥兵士。为首一个独眼,双手持一对明显不下百斤的狼牙棒,面目狰狞,双目凶光毕露。如果有江湖人士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眼前这人,这就是突厥著名的三流武师,人称独眼狂魔,杀人如麻的阿尔泰。而在独眼右手边,站着一个宋人长衫装扮,手持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男子,哪怕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如厮,都是嘴角含笑,此人在突厥的威名不在独眼狂魔阿尔泰之下,此人由于无论何时,哪怕睡觉和杀人的时侯都是面带微笑,因此被人称为笑面公子,突利麻西,为三流武师。别看此人一副宋人打扮又时常微笑给人好感就忽略他。而忽视他的代价,往往都伴随着死亡!两人一左一右的站着,哪怕没有说话,都给人一种难以自持的压力,一种窒息的压抑让下首的近百号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报,将军!”忽然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那让人几乎窒息的氛围,一个身穿皮甲,浑身绑着蔓藤的士兵从密林里跑了出来。

阿尔泰低沉有力的在士兵出现的那一刹那声音响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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