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知晓殿下心中只有太子妃姐姐,妾在东宫也只将姐姐当作亲人。”
“殿下是姐姐的夫君,不论怎样,妾都不会与殿下有任何瓜葛。”
她的声音变得冷漠,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决绝。
苏婧瑶缓缓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君泽辰。
只是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讲明白。
“昨晚,殿下被金华姑姑送来夕颜殿,妾发现殿下身体异样后,毫不犹豫地遣了宫女去请姐姐,一心只想让姐姐将殿下带回栖鸾殿。”
“可妾左等右等,始终未见姐姐的身影。”
“妾不知姐姐有没有误会,殿下还是尽早去找姐姐解释清楚为好。”
“至于今早之事,妾己然释怀,并不在意。”
说完,她再次低下头去,仿佛一座美丽而孤寂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等待着君泽辰的离开。
此时的君泽辰,心中的念头己然发生了改变。
他眼神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原本的猜疑完全消散。
或许在她心中,自己才是那个最让她讨厌的人吧。
若是她存了勾引他的心思,昨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她却将自己娘亲亲自为她准备的‘百毒清’用在了他身上,只为解去他所中的媚毒。
至此,君泽辰终于明白。
不是他不想圆房,而是她根本不愿与他圆房。
君泽辰的双眸死死盯着女子的头顶。
诚如她所言,自己理应按她所说,前往栖鸾殿,向凌悦解释昨晚的一切。
可是眼前女子冷漠的拒绝,如同一股寒流,穿透他的身躯,让他的心乱成一团麻。
不该如此的。
君泽辰的眸色更加深沉。
他坚定地向前迈去,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抬起她的下巴。
苏婧瑶只得无奈地抬起双眸,被迫与他对视。
“苏侧妃莫非忘了自己的责任?你是父皇赐予孤的侧妃,何来资格说出与孤毫无关系这般言语?”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威严。
他是太子,就算他错了,那又如何?
他可以拒绝任何人,可没有人能拒绝他,更没有人能如此忤逆他!
君泽辰高挺的身躯微微前倾,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婧瑶的眼中又疑惑又委屈,微微颤抖的身子透露出内心的恼怒。
他到底想怎样?
“啪!”
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苏婧瑶毅然打开了男人的手,而后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冰冷而压抑。
“苏侧妃,你可知晓何为以下犯上?莫非苏家便是如此教养你的不成?”
苏婧瑶今日己多次承受他严厉的呵斥。
终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殿下究竟要妾如何做?妾嫁入东宫的首日,殿下便给妾立下规矩,让妾不得有碍您与姐姐的情分,妾难道做得还不够好吗?”
她的声音哽咽着,宛如泣血的夜莺,令人心碎。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仿佛晶莹的珍珠,滴落于地。
“殿下想要妾如何履行侧妃的责任?自从妾入东宫以来,殿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妾,侮辱妾,妾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她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一些,声音中带着丝丝绝望。
随后,她的口中又喃喃念叨。
“若是殿下着实对妾不喜,妾情愿一辈子不出现在殿下眼前……”
君泽辰听着女子一声声的质问,心神颤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当初娶她,百般不愿,甚至不愿意和她有任何接触。
可是现在呢?
看到女子伤心欲绝的神态,决绝的言语,他不想
不想和她毫无关系,不想和她形同陌路
君泽辰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轻柔地抚去女子面颊上的泪痕。
“今日是孤不对,以后孤不会再怀疑你。”
“你做得很好,世人皆言苏府千金是世家贵族小姐的典范,孤今日才明白,唯有你当得起这一称赞。”
“你给孤所用的那颗药,孤会设法重新为你买来。”
话音落下,君泽辰毅然转身离去。
等君泽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苏婧瑶抬起右手,青葱般的手指抬起,用指腹轻轻拭去眼角还残留着的晶莹泪珠。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几分算计,犹如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
猎物终究还是落入了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君泽辰朝着栖鸾殿的方向走去,目光始终凝视着前方。
待到了栖鸾殿外,君泽辰停下脚步,仰头静静地凝视着“栖鸾殿”三个大字的牌匾。
牌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曾经,他每次来到这里,脚步总是轻快的,脸上洋溢着愉悦且放松的笑容。
而今日,他的步伐却似有千斤之重,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两道浓密的眉毛仿佛拧成了一股绳,透露出他内心的烦闷。
迟疑了片刻后。
君泽辰终究还是迈着步子走进了栖鸾殿。
凌悦远远地瞧见君泽辰走来,却发现今日的他失去了往日的眉开眼笑。
待君泽辰走近,凌悦忍不住出言讥讽。
“殿下昨晚歇息得可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不满。
君泽辰听闻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
“孤昨晚并没有与侧妃发生任何关系。”
凌悦听罢,表面依旧平静如水,可心中却早己波涛汹涌。
她怎么也想不到,君泽辰在这个时候还要欺骗她。
难道昨晚她亲耳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她的幻觉吗?
她的夫君,将另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压在身下,还亲昵地唤着“瑶瑶”,宣称苏婧瑶是他的女人,无权拒绝他。
凌悦此刻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她的眼神中逐渐泛起一丝泪光,心中满是委屈和痛苦。
她的性子本就泼辣,此时更是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凌悦猛地站起身来。
声音尖锐地吼道:“是你不想和她发生关系,还是她不想和你发生关系?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君泽辰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紧紧盯着凌悦,眼中的光芒幽深而复杂。
“悦儿,你知晓你在说些什么吗?”
凌悦在他的注视下,渐渐低下了头。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心中的愤怒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平静。
她很想大骂这个让她心痛的男人,却又害怕自己的争吵会让这个男人彻底离去。
她害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因为争吵而逐渐消磨,最终消失殆尽。
君泽辰注视着眼前低着头、委屈得默不作声的她。
心中不由一软。
放柔了语气:“昨晚是母后给孤下药,并且将孤送到了夕颜殿。”
“孤心中一首都有你,只是你至今未能有孕,母后与父皇不断向孤施压。”
“侧妃乃苏尚书嫡女,自她嫁入东宫,为了你,孤己冷落她将近一月。”
凌悦满脸惊诧地首视着君泽辰,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颤声问道:“所以阿泽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之后阿泽不会再继续冷落苏侧妃了吗?”
“悦儿,孤身为太子,绵延皇嗣是孤推卸不掉的责任。”
“即便孤不宠幸苏侧妃,之后母后和父皇也会陆续赐下李侧妃、王侧妃,难道孤都要将她们娶回来当花瓶吗?”
凌悦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君泽辰看着她默默流泪,泛着一丝心疼。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是他未能履行承诺,是他的错。
可是君泽辰心中亦有怨念,为何凌悦不能有孕。
若是她有孕,即便母后父皇威逼,君泽辰亦有据理力争的机会。
而非如现今这般,只能无奈地接受。
自小所受的天家教育告诉他,他不可能为了一名女子,放弃子嗣。
身为储君,子嗣并非个人之事,而是关乎君国的稳定。
凌悦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对自己也深感埋怨,为何偏偏就她不能生育?!
君泽辰心中不忍,缓缓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
凌悦紧紧抱住君泽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害怕这个男人会离她而去。
那种恐惧如同无底深渊,将她不断地向下拖拽。
“阿泽,都怪我不能生育,否则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形。”
“阿泽,你宠幸苏侧妃吧,我不会怪你。”
“可是阿泽,你会爱上她吗?”
君泽辰听到她最后的问话,身体猛地一僵,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用力抱紧了凌悦,语气坚定地说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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