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超群借着醉意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和大家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刘安突然发现贾超群的经历和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只是贾超群说他玩游戏一直没有后悔过,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像段飞那样的职业选手。那样,就没有人再嘲笑他不务正业,爸爸妈妈也不会再担心他没有未来。
“不如咱们也打职业吧!有老六在,咱们一定能成为世界冠军的!”
贾超群双眼冒光,手舞足蹈的对众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五,你也太天真了!咱们213战队小打小闹还行,怎么可能去打职业呢?”张铭钊摇头晃脑道。
“对呀,咱们实力还不行,打不成职业的!”徐健接过话道。
王子豪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血染战队的名片,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说出来。
刘安自然更不想说,他已经觉得游戏毁了自己的半生,不想一生都交代上去。
沉默良久,没有人看见贾超群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老六,为什么你的英雄联盟打的这么好?”贾超群拉着刘安的胳膊道。
刘安晃动着沉沉的脑袋,四周一看,指着前面雾蒙蒙的泰安桥道:“那里,就是那里!我那天心灰意冷站在桥上想跳河自尽,然后一道闪电就劈中了我,之后我就会打英雄联盟了!”
“老六,你也轻生过吗?”贾超群轻声道。
“老六就知道瞎瘠薄乱说,老五别信他。”徐健一拳捶在刘安背上。
“真的真的!”刘安只觉得一阵气闷,眼中突然流出泪来。
“真的吗?”贾超群喃喃自语道。
回到宿舍,几个人各自扑在床上,衣服鞋子都没脱就昏睡了过去。
“起床起床,全部都起床!”
朦胧中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将众人吵醒,宿管阿姨破锣一样的声音在门外急速响起。
“什么事啊!”徐健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道。
刘安看了一下手机,凌晨四点三十。
“你们宿舍是不是有一个叫贾超群的同学?”宿管阿姨推门而入。
“对啊!找他什么事?”徐健睡眼朦胧道。
“他人呢?”
“老五,老五!”徐健冲着贾超群的床铺大喊着。
张铭钊从床上爬起来,按亮了灯。
贾超群的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最上面放着一张从书本上撕下来的封底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宿管阿姨直接将白纸收了起来,回头对围在身边的四个人道:“你们洗漱一下,五分钟后到教导处集合。”
“发生什么事了,老五去哪里了?”
徐健一把抱住宿管阿姨的胳膊,大声问道。
“贾超群跳河自杀了!”宿管阿姨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信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四个人全部惊呆了。
半晌,徐健道:“刚——刚才宿管她说了什么?”
“老五,他跳河了!”王子豪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说出了口。
“放尼玛的屁!”徐健上去给了王子豪一拳。
“老大,应该是真的!”张铭钊拍了拍徐健的后背道。
“老五跳河自杀了!”王子豪放声大哭起来。
“草尼玛的,你能不说话吗?”徐健泪水横流,破口大骂道。
刘安心里刀搅般的疼,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憨憨的,沉默寡言的贾超群。
“我想成为职业选手,这样就会受人尊重,也没有人会说我不务正业,我爸爸妈妈也不会再为碎心了。”
“不如咱们也打职业吧!有老六在,咱们一定可以成为世界冠军的!”
“老六,为什么你的英雄联盟打的这么好?”
“老六,你也轻生过吗?”
刘安突然明白了贾超群字里行间的意思,他和自己一样,他有梦想,但他没有自己的天赋和运气。他想有,一直想有。
“假如我答应他,陪他打职业,陪他完成他的梦想,他也许就不会绝望到要去轻生了!”刘安突然扬起双手,左右开弓的狠扇自己耳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答应他?为什么?”刘安噗通跪在地上,眼角的泪水和着嘴角的鲜血,那种懊悔的滋味,苦中泛咸。
“不怪你,不怪你!”张铭钊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刘安,不让他再打自己。
“怪我!”王子豪跪下抱住二人道:“如果我把血染战队的名片拿给他看,或许他就有希望了呢?”
徐健狠狠的咬着下嘴唇,鲜红的血液汹涌而出。
“怪我们!”徐健跪在地上,搂住三人道:“怪我们破灭了他的梦想,怪我们抽走了他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刘安四个人在教导处当着校长,教导主任和一众老师的面哭成了泪人,他们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以此想减轻自己的负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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