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里卡尔艰难地开口，德米特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您不记得了吗？”
“我和龙血石对话了，然后……”
之后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到了，我敲响了钟，但您没有回应。我强行打开了入口，看到您脸色苍白地爬上来。”
里卡尔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这应该是他的求生本能驱使他做出的行为。
“我也受到了毒气的影响，浑身无力，但我还是拼尽全力，把您拉了上来，然后帮您止血，把您送回了房间。”
“过了多久？”
他感觉自己只是在仪式之室里待了一会儿，但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半天过去了。”
这就是仪式之室的可怕之处。历史上，很多大公都曾经进入仪式之室，试图寻找答案，但他们都身受重伤，失去了宝贵的时间，甚至危及生命。
“医生说，您失血过多。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您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了。”
正如德米特里所说，里卡尔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口干舌燥，仿佛要渴死了。
“水。”
德米特里拿起水壶，想要倒水，但里卡尔一把抢过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他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您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我不知道。”
进入仪式之室之前，和出来之后，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也许，人类的智慧，永远无法理解巨龙的灵魂。
“但我并不后悔。”
“太危险了，您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我知道。”
里卡尔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抵挡龙血石的邪恶力量，不会迷失心智。但他错了，他高估了自己。他的祖先们，都曾经尝试过，但最终都失败了。
“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没有……”
“绝对不能让大公夫人知道。”
看到里卡尔虚弱的样子，却依然担心着阿里斯，德米特里心中五味杂陈。里卡尔能够找到心爱的女人，他当然很高兴，但如果这份爱情，会让里卡尔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他又高兴不起来。
“贤者马尔迪明天就能抵达，塞德里克也很快就会……不，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德米特里从未见过里卡尔如此虚弱的样子，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脸色苍白得可怕。
“医生说，您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补充营养。”
这一次，德米特里是对的。里卡尔也感觉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
“医生说，您需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复？”
“医生说，您并没有伤及性命，只要休息一周左右，就能恢复。但是……您的情况比较特殊……”
龙血石带来的副作用，无法预料。里卡尔依然能感觉到那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殿下，您没事吧？”
“……没有。”
里卡尔坦诚地说道。
“我害怕了。”
德米特里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他从未听里卡尔说过“害怕”这两个字。里卡尔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是一个……无比邪恶，无比可怕的存在。”
龙血石中的巨龙灵魂，无情地摧毁了里卡尔的意志和感知，这对从未畏惧过任何事物的里卡尔来说，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面对那看不见的声音，我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同样的感受。
“别想了，您现在需要休息。”
里卡尔也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德米特里憔悴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您现在才承认错误，我更难受了。”
德米特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我会留在这里照顾您。您没有拒绝的权利。您必须吃完饭，然后乖乖睡觉。”
里卡尔无力地靠在床头，他知道，今天是斗不过德米特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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