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呵呵呵呵……”
还不待杨慎将自己的状态切换过来,只听院中突然高喊道:“杨相公诈尸啦……。”紧接着众人作鸟兽散,消失速度之快令杨谌瞠目结舌。期间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尘土风扬,好一派鸡飞狗跳的感人场面。只消片刻,院中已不见一人,只留头巾鞋袜若干,寒风乍起,几片落叶飘飘荡荡……。
杨谌的大脑瞬间死机卡停,似笑非笑,嘴巴大张,嘴角还泌出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真真有诈尸之神韵。杨谌此刻甚至怀疑自己天生具有王霸之气,侧漏之下,众人皆俯首称臣,溜之大吉。可还没将自己的财物奉还就跑,杨谌立马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呔,你是人是鬼?!”此时院中一声暴喝,瞬间将死机呆立的杨谌重启。杨谌安定了下自己狐疑不定的心思,还换上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态度向那人看去。还不待杨谌说话,却见一只棍影在自己眼睛中放大,放大,再放大……。“啊……!”力道可谓不轻,呼啸的棍风将杨谌的长发打了个散乱。“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嗯?我的头发什么时候长这么长了?”神经大条的杨谌在昏过去的前一秒认真的思考着,完全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挨打的原因。
脑袋还未完全昏迷的杨谌以非常无良的大字形姿势躺在地上,感觉有人用东西戳他,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你是人是鬼?你是人是鬼?你是人是鬼?”心中火起的杨谌在心底大声的喊着,你才是鬼,你老婆是鬼,你女儿是鬼,你儿子是鬼,你全家人都是鬼。”不过心底的怒火却怎么也发泄不出去,无奈的杨谌销魂的了一声,腿一伸,彻底晕死过去。
前世的杨谌本是一名大学生,家境也颇为富裕。家中独子的他更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丝生活。性格活泼的他喜欢运动,且到了一种痴狂的地步,一有时间便锻炼身体,无奈身体先天发育有些不足,怎么锻炼还是一副小白脸的姿态。不过和公园里的大爷大妈们混的很熟,也跟他们练习一些太极拳什么的。大部分的时间基本就是宅在家里,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丝加宅男。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杨谌在固定的路线跑步,晨练的人比较多,多是些老人进行的轻量级运动。当跑至公园中的小湖边上时,发现一大群人在湖边议论纷纷,好奇的杨谌一打听原来是有人要投湖。
公园的湖名叫通天湖,也不知哪个脑残的人给起的名字。不过此湖却被传有很多诡异的地方。传说此湖早在建此公园的时候就有,当时有几个建筑工人贪凉下湖洗澡,入湖没多久就失去了踪影,救人的潜水员捞遍了这个不足半个足球场大的小湖,却连半根毛都没捞着。据说从湖中上来的潜水员讲,湖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且黑洞中的水是活的,有一个潜水员差点被翻滚的水流给吸进去。后来有一神棍道长来此查看,大呼不妙,立时划一道符纸投入湖中,据说是封印了此湖。种种版本皆有,还有人说此湖名为通天,实为通着地狱,那黑洞便是进入那十八层地狱的门户。
种种狗血的传说以及眼前跳湖的事情都打动不了杨谌,号称极品丝的他已经身怀免疫各种八卦新闻,小道消息的功力,“心无杂念”的他已经隐隐有成佛的迹象。
“快来看啊,大家快来看啊,有美女投湖啦。”几个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良老太太大声的宣扬者,企图动员在场的各位为投湖者呐喊助威,那架势颇有啦啦队的架势。
“美女投湖,美女?!”杨谌立马止住转身欲跑的脚步,极品丝的思维迅速运转,一番痛定思痛后,杨谌急速的拨开人群,向事发中心快速移动。英雄救美的电影片段在他脑中不断闪现,当然,救美之后美人献身的场景更多。“哈哈,真是天祝我也,今天我就上演一出丝的逆袭给大家看看,哈哈哈哈哈哈。”
挤到事发中心的杨谌发现美女早已在无良老太太的鼓励下跳湖了,此时正在湖中心中挣扎。杨谌一个箭步跃上大理石栏杆,高呼道“美女勿慌,俺英雄来也。”不由分说便跳入湖中。下了湖的杨谌迅速救起落水者,用力的划向岸边。不用力不行啊,这美女似乎有些沉啊。“这是美女吗?不会是个恐龙吧?”“怎么这么沉啊,英雄果然不好当啊!”杨谌觉得自己有些吃力,四肢有些发软。
终于到了岸边,围观者只顾着救起美女“选手“,登时将杨谌忘却了。更是那美女在上岸前的一挣扎,兜头便给了杨谌一脚。本来力竭的杨谌正处在身体崩溃的边缘,这一脚直接将杨谌踹的没入水中,杨谌一口气没上来,便在水中呛晕过去,一具娇躯便直直的向湖底坠去。湖底却有一深不见底的黑洞,那翻滚的流水一下便将他吸扯过去,登时不见了踪影。再当人们想起杨谌的时候,平静的湖面连个涟漪都没有,平静的可怕。
此时被干懵的杨谌早已被抬到床上,人们通过仔细的检查终于发现他是人。此时的杨谌就像当时陷入湖底的黑暗那样,完全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像是飘荡在水面上,游游弋弋,起伏不定。
突然一声沉闷的不带一丝生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杨谌小心肝噗噗直跳。“你醒了,我说你听。”费力睁开眼的杨谌发现四面漆黑一片,自己就那么躺着,想挣扎着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只好一泄劲四仰八叉的躺着。
“你躺着就好,躺着就好。”声音再次传来,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洪钟大吕,异常清晰,震的杨谌鼓膜生疼。“小子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乃十殿转轮之王,专司核定转世投胎之职。你本自地狱之门而来,也是你一种造化。本欲留你在地狱供职,只念你却救人在前,胜造浮屠,本君便将你投入轮回,再造一番善业。”“你之前世是回不去了,故将你投于此世。我接你魂魄之时,发现你三魂缺失一魂,故用一虎妖残魂与你补齐。此虎妖也是通天的灵物,修至几千载化形之时却难敌天罚,被天雷轰得身形俱灭,只残留一魂,正好予你。此魂承其未泯之几丝修为,也是予你的好处。”“这么狗血!”杨谌模糊的念头止不住的喷薄而出,“这剧情太老套了吧,快放我出去吧,我不玩啦。”挣扎片刻,虚弱不看的杨谌还是得躺着,而且还感觉到周身似有无数绳索捆缚,且越挣扎越紧。“你只管躺好听我说,休要再动。”“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惩恶扬善也乃我之根本,我且与你第二件好处。本尊念你一文弱之人,就赐你神力傍身,改你羸弱多舛之命格,望你不要以此为孽才好。”“至此我便将你投入那将死之人身上,借尸还魂,还需将你灵魂剥离与其交织,更是有一番痛苦。”杨谌听完此话便觉得自己身体开始旋转,并且越来越快,眼前不时出现一些奇怪的虚影,旋转的金轮,变换不定的佛像面目,呢呢呐呐藏经咒语。。。。。。突然一声虎啸,只觉得自己灵魂深处剧痛不已。接下来更是痛苦不堪,灵魂像是被剥离的指甲一样从自己的身体中被拽了出来,混合着一些残破的灵魂碎片又被生生地打入自己的肉身之中,不断的翻腾着,挣扎着,反抗者,最后才无力的归于平静。无数的嘈杂的记忆片段涌入自己的头脑,填鸭般的感觉让杨谌的头有种被利斧劈砍的感觉,再也无法忍受的杨谌大叫一声,陡然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却真真实实的坐在床上,还是那个被怀疑成古董的旧床,床边却多了一个被惊吓住的妇人,怔怔的看着他,似乎哭过,眼睛有些红肿。只见那中年妇人呆滞片刻,上前紧紧抓住杨谌的手,且激动的喃喃低语“天见可怜,天见可怜,我儿活过来了,我儿活过来啦!”“刚才难道是在做梦?一定是!一定是我狗血的穿越重生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哈哈,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杨谌全然不顾旁边激动的妇人,挣脱着在床上跳将起来,其形象动作丝毫不亚于后现代的街舞。突然杨谌脑海中光芒闪现,杂乱的记忆瞬时如决堤的洪水侵略整个脑海。杨谌瞬间呆立当场。“她是我母亲?!那我是谁?”。脑海中光芒闪现的速度有些快,杨谌出现之前死机的迹象。杨谌在不停的摄取处理着脑海中的信息,最后从残破不堪的记忆拼图中得出最简单最直接的结论:“我是一秀才,她是我母亲。”惊叹之余杨谌也对自己大脑cpu的反应速度有些无语,该死的什么转轮王怎么没给我提升一下软件系统啊!杨谌片刻的功夫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不过梦想成真了,自己真的悲剧般的重生了!杨谌既来之则安之的丝性格让他内心迅速平静。不管了,顺其自然吧,先稳定下来再做打算。神经从来大条的杨谌想罢一整衣衫,站立在床上弯腰作揖,用羞愧的语气面向那妇人说:“母亲大人,请恕孩儿无状,惊吓着母亲了!”杨谌的母亲还有些不适,对刚才儿子的不良表现有些反应迟钝。因为杨谌是一位秀才公,其举止不应该说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至少应该懂得举止得体,慎行慎言才是啊。可刚才杨慎的表现似疯似魔,好不着边际啊。“讷言,你身子有不适之处吗?让娘好好看看。”说罢,还是小心翼翼的靠近杨谌,生怕他再手舞足蹈的跳起舞来。“母亲,刚才孩儿初醒,更是做了些噩梦,故此失状,还请母亲原谅。”杨谌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她瞧出什么端倪,到时候再将自己当成厉鬼上身啊,恶魔转世什么的,再将自己架在火堆上烤那就得不偿失了。杨谌沉默片刻,稳定了一下心神。观察着母亲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母亲,孩儿请问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是何朝代啊?”杨谌很是痛苦现在所拥有的记忆,杂乱不堪且毫无头绪,如果海量的过滤,杨谌担心自己大脑的反应速度,要是再死机了重启不了系统瘫痪如何是好啊。再者,杨谌也有意再确认一下自己是否真的就这样狗血的重生了。就这一下就把杨母给问懵了,杨母半天回不过啊神来,直愣愣的看着杨谌,屋内的气氛霎时间沉寂的让人害怕,落针可闻。“讷言,你何故此问啊?”杨母此刻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担心杨谌经此一劫不会是变傻了吧,同时也很奇怪,觉得杨谌只是落水闭气,脑子不应该出什么问题吧?!“母亲,孩儿初醒之时不知被谁当头打了一棍,现在孩儿头痛难忍,且杂乱混沌,故出此言询问母亲。”杨谌觉得现在自己快要得心脏病了,只能细声细语文绉绉的说话,否则自己的小心肝必定乱颤,在被看出些什么纰漏,那就离死不远了,被烧烤的滋味一定不好受。“讷言,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这个瀚波,下手也颇重了些,这可如何是好啊?”杨母并没有怀疑,一手紧紧抓住杨谌,一手轻盈盈的去查看杨谌额头的青紫,手臂禁不住的颤抖,面露急色,心内如焚。杨谌额头被不小心点中,疼的他瓷牙咧嘴,差点泪流满面。同时杨谌也在心中将那个名叫瀚波的肇事者狠狠诅咒了一下。杨谌躲开母亲的手,并从她的怀里挣扎出来,面带苦笑的说道“母亲,孩儿并无大碍,只是觉得头痛的紧,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杨谌紧紧眼角,止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痛苦的泪水。在说话的同时杨谌心里在想,是否要简单的活动一下让她知道我没傻,跳个舞还是唱歌歌呢?最起码也得吟首诗才好吧。正当杨谌打算要唱首抒情的歌曲时,杨母已缓声道出杨谌所问。“现如今是大明弘治十七年,你现身居绍兴府会稽县杨家庄。”杨谌听完彻底的沉默了,自己的的确确已然重生,心中大起大落之后,杨谌内心升起一种不悲不喜的感觉。杨母见杨谌呆滞不语,忙不迭的走到杨谌身边,拉着他的手仔细端详起来。那神情很是激动,双目红肿,泪水盈盈。“我儿不必愁苦,俗语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既笑且哭,不住的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杨谌的脸庞。杨谌眼睛定定的望着屋顶,语气轻盈盈的问道:“母亲,我何来这无妄之灾,那日之事我已记不清了,望母亲告知一二。“杨谌不愁苦是假的,让谁突然来到这陌生的世界,谁也不会太高兴,更是杨谌真的太怀念以往的生活,毕竟前世也有太多的难舍。杨母见杨谌苦闷,只好将原委娓娓道出,再结合杨谌自己残破的记忆,自己也终于将事情完完本本的记起。原来杨谌身为秀才,也不是无事可干,身兼着教书育人的伟大事业,杨家庄里的二十几个顽童稚子就是杨慎的学生。那日去绍兴学政门下拜访老师之后,自思量着要去集市上买些书籍为孩子们所用。不想行至一处桥上见一纨绔子弟调戏女子,平时少言寡语的杨呆子难扼心中怒火,跑上前去教训纨绔。杨谌毫无武力,只好默发内功,对那登徒子进行起了惨无人道的口诛笔伐,嘴中不带一个脏字的活生生的将其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大呼痛快之时,不想迎接他的不是痛哭流涕的忏悔,而是当胸狠狠的一脚,直接将感觉良好的杨老弟直直的踹下桥去,当船工老汉划着破船将其捞起时已是闭气多时了。那日是一女子用马车将其运回,可能是被调戏的女子。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去,杨母只顾着着急落泪,也没多问些什么。到后来请来郎中,诊治之后确实无力回天,只好召集乡里帮忙准备后事,却不想杨谌却又转醒过来,只不过此杨谌非彼杨谌罢了。杨谌得知此事之后更是懊恼,自己前世就是栽在女人手里,今世还是为一女人惹来祸端,自己是不是桃花运多了变成桃花劫了。只不过杨慎没弄清楚的是,如果没有此劫怎来的他重生还魂呢?母子一凡死而复生后的唏嘘感叹之后,在杨谌不自然的表情之下,杨母终于让杨谌好好休息,自己去给他做什么强身健体的汤药去了。杨母后脚一出门口,杨谌兴奋的在床上站起身来,昂头挺胸的望着屋顶,将刚才憋在心里的节奏大声的唱出来“wewill,wewillrockyou,wewill,wewillrockyou……”嘶哑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将院落里忙着煎药的杨母震得一下子就将药罐扔了出去。那振奋的声音仿佛是在悼念过去,又好像是在憧憬未来,时而低沉缓慢,时而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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