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夕阳如火西燃,又似血染一地。
许相梦领着金昌吉行走黄昏的街头,许相梦心里有着她自己的打算,金昌吉却不知许相梦的鬼心思。
穿行熟悉的街道,许相梦最终停步在必胜赌庄前。许相梦转身,望向人进人出,声大震天的赌庄内,一旁的金昌吉却猜测不得许相梦的意思。
“金叔,不然我们进去玩两把!”许相梦掏出钱袋来。
“不好不好,大人我可是发了毒誓了,决不能再赌了!”金昌吉十分决然拒绝。
“怕什么,我又不跟金劲告状,而且是我手痒了想来两把,大不了你就在一边看着我玩啊,全当陪我了。”许相梦说着柳就生拉硬拽将金昌吉拖进必胜赌庄。
习惯的拥挤,习惯的声响,许相梦很明显能感受到金昌吉与她抗衡的力气小了不少,也就是说,赌庄里的一切对他的吸力仍在。
许相梦一来便占到一个绝佳位置,就像是上天早早为她安排好了一样。一把松开金昌吉,许相梦掏出钱来就下注,一副赌瘾上泛,赌心正乐的模样。
赢了好几把,许相梦瘪瘪的钱袋逐渐圆鼓起来,手气正好,许相梦却蓦地皱起眉头,一脸痛苦的模样,抱着肚子蜷缩下来。
“哎呀呀,不行,肚子好痛,怎么了这是?”许相梦抱着肚子,一副疼痛难忍的狰狞面庞。
“大人,您怎么了?”金昌吉着急关怀道。
许相梦二话不说,将钱袋甩进金昌吉怀里,着急匆匆说道:“金叔,这可是天时地利的风水宝地,不要停,一直赢下去!”
许相梦说罢便蜷着身子跑了出去,赌庄内,一切声音如旧,金昌吉手上抓着吃得饱饱的钱袋,他心中矛盾何其难耐。
方才看着许相梦赌钱时,金昌吉就已有种赌瘾上头的感觉,双手像是不受控制想往赌桌上凑去,只是他心中有那个“毒誓”束缚,便狠狠纠结着。
此刻,许相梦留下一袋银子跑了,而且还发话让他供着这块好运的风水宝地,不能停止。这一切,都助金昌吉骨子里的赌瘾披荆斩棘,挫败所有束缚,最终,金昌吉败了。
许相梦抱着肚子跑出了赌庄,并非跑去其他什么地方,而是躲在门外观望赌庄内的情形。金昌吉的犹豫迟疑,他的最终一败涂地,许相梦尽收眼底。
“金叔,你……”许相梦欲言而恨止。
许相梦心中又气又愤,疾步往县衙走回去,脚下重得都能引起地动山摇。
许相梦离开后,赌庄内的金昌吉早已撒疯玩疯,在赌桌上,被吞噬一切冷静与理智,所谓的愧疚与曾经的毒誓早已抛诸九霄云外。
夕阳消逝,赌庄里声声依旧,金昌吉掉入这一个网罗,也落入许相梦精心设计的陷阱。
冯老板颠步从里屋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伙计,其中一人,一手握着小刀,一手扛着大刀,另一个,手上“啪啪”抖着厚厚一沓欠条。
冯老板径直走到金昌吉身后,他正赌得欢脱,完全没感觉到背后重重的杀气。冯老板轻轻一拍金昌吉肩膀,他没有反应,再稍重一拍,他动了动肩,怒气难收,冯老板直接示意身后的伙计,一把大刀就架在了金昌吉肩上。
冷月高挂,洒落一地冷瑟,驱尽夏日残余的热。
赌庄后院,漆黑的院落深处,破旧柴房,悬挂着的灯笼摇摇欲坠,有光却似无亮,门缝窗隙溢出烛火通红,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不要,冯老板你不要砍我手,我去求知县大人,我去借钱,我一定把欠的赌债还上!”金昌吉的嘶吼声音穿破窗户,划破夜迹。
破屋柴房内,四壁灰土血迹,一地浪迹,就如同一个杀人现场一般慎人。
“大人是不会救你的,钱你肯定也还不上,就用一条手臂抵债,你又不用还钱,我还能出口恶气开心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冯老板,我求求你,不要砍我手,不要砍我手我求求冯老板!”金昌吉此刻所有的悔不当初都无济于事。
“那不行,上次知县大人不为我做主却偏袒你,我已经很不开心了,今日你自投罗网砸我手里,我也不想你还钱,就想砍你个手,挖你颗眼珠子,割只耳朵什么的,泄泄心中之愤。”冯老板说道。
冯老板说着从伙计手里拿过小刀,另一个押着金昌吉的伙计立马将金的手臂横在冯老板眼前。冯老板用小刀在金昌吉手上轻轻划拉,没有划破皮肉,却早已割痛金昌吉的心,恐惧之甚,痛不欲生。
“从哪儿砍好呢?”冯老板用刀刃计量着,一脸的淡漠。
“冯老板……”金昌吉恐惧沁满全心。
“不然就从胳膊肘这儿砍吧。几根骨头断裂的感觉,应当爽极。”冯老板在金昌吉手肘处划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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