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氏带着赵淙毓秘密出城后,一刻不敢停歇地赶路,等听到前皇后薨的消息时,他们母子俩已经在出海的船上。 “他们果然,从未打算放过我们……”赵淙毓喃喃道,躲在舱房里伤心。 不管皇祖母对别人如何,对他是极好的,所以他恨那些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 李氏拍拍赵淙毓的背:“别想了,薛太后当年……就算陛下肯放过,薛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说来说去,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反正李氏从未想过报仇,便孜孜不倦地提醒儿子:“记得你答应过娘的,不要再沉湎过去,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娘考虑,娘以后只想过点安稳的日子。” 赵淙毓闻言,便将眼底的恨意压下去,点点头。 大船开了起来,李氏望着窗外面辽阔无垠的海面,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希望。 她带了足够多的银子,若无意外的话,可以供他们母子俩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转眼间新帝登基便满一个月了,谢家老夫人日盼夜盼,就盼一道赦免谢家的圣旨。 今儿早起来又问嬷嬷:“如何,有消息了吗?” “老夫人,这天才刚亮呢。”嬷嬷哭笑不得地道:“就算是今天来的圣旨,也没有这么早的。” “唉,我这不是心急吗?”老夫人自言自语:“都一个月了,韫之可是大功臣,皇帝再忙也应该想起这事了才对。” 听着像是编排皇帝,嬷嬷顿时不敢接茬,心想乖乖,这话可不兴乱说。 “还是说,韫之根本就没有向陛下提起?”老夫人忽然想起这个可能,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因为她感觉自己猜中了,这还真是谢韫之会做的事,于是连忙吩咐道:“快,派人去将军府一趟,就说我身子不爽利,叫韫之来看我。” 嬷嬷:“……” 得,老夫人又要作妖了。 但这一趟还是要走的,他们也不敢明着忤逆老夫人。 只不过到了将军府,到了谢韫之的跟前,嬷嬷便一字不漏地将老夫人的小心思说了出来。 “国公爷。”嬷嬷恭敬地喊道:“您要是不想去的话,不如奴婢回去禀了老夫人,就说您公务忙碌,没在府里?” “不必了,这回不在,下回她还派你来,也是一样的。”谢韫之却道,还不如去一趟说清楚,免得对方一直惦记。 老夫人躺在屋里装头疼,听说谢韫之来了,便闭上眼睛叹长气:“唉……” “祖母,您哪里不舒服?”谢韫之踏进来关心道。 “韫之来了?唉,还不是忧心你爹与你弟弟他们。”老夫人睁开眼睛,看向已经升了镇国公的长孙。 谢天谢地,谢家的爵位又回来了,还更高了,也算是否极泰来。 她叹气:“祖母昨夜发了噩梦,梦见你爹他们在岭南没吃没喝,还要遭人欺负,早上醒来便头疼得厉害。” “哦,是吗?”谢韫之往旁边淡定地一坐,顺着对方的话道:“看来祖母这头疼很不一般,寻常的大夫还治不好了,需得从根源上入手才行。” 老夫人讪讪的,如何没听出来长孙的阴阳怪气,可是她有错吗? 便干脆爬起来明说:“你如今升了国公,是新帝登基的大功臣,想来到陛下跟前求个恩典,赦免了你父亲和弟弟也不是难事。” 老夫人盘腿揣着手:“否则你在京中位极人臣,而你的父亲与弟弟却在岭南流放种芭蕉,这像话吗?” 再说了,有个罪臣爹,说出去谢韫之也没面子不是? 所以老夫人极其不理解,谢韫之为何迟迟不肯帮自家人脱罪。 “祖母怎知我没求?”谢韫之反问道:“陛下是个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而父亲他们犯的谋反之罪,哪那么容易赦免。” 闻言,老夫人的一颗心往下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不允? “不过。”谢韫之话锋一转,又说道:“陛下说了,等过段日子风头过去,可以悄悄去打点,届时给父亲脱了罪,还能在当地谋个小官小职。” 老夫人听前面的话一喜,听到后面又不满足:“什么意思?你父亲他们不能回京吗?” 岭南那个贫苦之地,就算谋了官职又有何用? “嗯,本就是偷偷摸摸的事,怎能大张旗鼓回京?让人知晓陛下徇私枉法吗?”谢韫之严肃地道:“伴君如伴虎,您莫非觉得孙儿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安逸,能指挥陛下做事?” 老夫人一噎。 她当然知晓伴君如伴虎,先帝就差点儿要了谢韫之的命,不由内疚道:“祖母不是逼你,只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家四分五裂,唉,祖母都这把岁数了,老了老了只是想一家团聚。” “脱了戴罪之身,在岭南当官也能过得很好。”谢韫之闻言便提议道:“您要是想与父亲他们一起生活,孙儿便派人送您去岭南颐养天年,省得四分五裂。” “……”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难看,京城待得好好的,谁要去岭南那个鬼地方颐养天年? 见谢韫之满脸认真,她动动嘴唇再不提团聚,而是生硬地转移话题:“清宜近来如何,祖母日夜盼着抱重孙子呢。” “她很好,我也日夜盼着抱闺女。”谢韫之道,特地咬重了‘闺女’二字,免得被祖母说中了。 老夫人的脸色又是一变,不满道:“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嫡长不盼儿子盼闺女?” 她知道谢韫之可能又要说了,自己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子,说到这个她就来气:“你莫不是还以为养子也是子?” “自然。”谢韫之点头,别人的养子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的养子都很好,如何就不算子了? “哼。”老夫人轻哼一声:“我听说临哥儿回陆家了,现在已经是勇国公世子,你就不怕那两个小的也是替人做嫁衣,到头来白费力气。” 谢韫之当真不爱听这话,他们与临哥儿的感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功利与俗气,更不是改个姓就能抹去的,但也懒得与祖母争辩,只是笑笑:“您还是继续操心父亲一家子吧,这次侥幸脱了带罪之身,下次可别再指点到沟里去了。” 未等老夫人有所表示,又道:“至于将军府内部的事,孙儿自有打算,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言下之意,孙儿就是不听您的瞎指点才屹立不倒的。 而原侯府能流放到岭南去种芭蕉,与您的教育和指点脱不开关系,您心里没点数吗? “……”老夫人听懂了,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有点生气,这孩子说话怎么尽噎人? 旁边伺候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嘴巴也闭得死死的。 等谢韫之离开后,老夫人怄气地对嬷嬷控诉道:“哪有孙子这样挖苦自己祖母的,他真是越来越无状了。” 这话嬷嬷们可不敢接,只是在心里想道:“可不是国公爷越来越无状了,分明是您指手画脚被婉拒了,所以恼羞成怒。” 说起来,老夫人本来有机会成为国公府的老太君,可惜了,当初不曾坚定地维护国公爷,如今尊贵的老太君也就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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