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不信思思吗?”
晏思思旋即欲泣,抬头,可怜兮兮红着眼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低声询问着。
晏涟涟走过去,伸出手。
就在晏思思以为她是要将自己拉起来的时候,抬眸,柔弱的伸出手,却被晏涟涟一巴掌拍开,紧接着又是反手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痛意令她措手不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连眼眶中凝聚的泪水都忘了落下,扯着嗓子惊声尖叫道:“晏涟涟,你怎么敢?你居然打我?”
“为什么不能?”
晏涟涟抬手,虎口朝上的捏住了她的下颌,将人就这么提起来,沉声道:“晏家还轮不到一个旁支指手画脚……”
“堂姐……”晏思思艰难的开口,双手出于本能的拽着她的手腕,双脚离地,“家主不会放……过你……”
晏涟涟闻言,眼神怔楞了一瞬。
就这么一瞬,突如其来的痛意从身后袭来,晏涟涟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两柄土石凝聚的长剑刺进了她的后腰。
而挥剑之人,是她刚刚护下的同门。
“为什么?”晏涟涟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甘,捏住晏思思咽喉的手忍不住松开,厉声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堂姐,你真的还没想到吗?”
“这次让你带新人出山门历练,就代表了长老殿已经做出了决定,本想让你亲自传信给长老,最后亲口告诉那边身陷十尾银蝎的围攻……”
“死在缒日荒原,就连你师尊都不能拿我们怎样,可惜,你居然从十尾银蝎群里逃了出来。没办法了,我们是不可能放你回宗门的……”
晏思思揉着脖子站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可怜,甚至笑起来还有些疯狂。
她看着晏涟涟,如今就像是看着一条丧家之犬。
“长老做出决定?”晏涟涟抬手,双锤出现在了掌心,包裹着土石天赋之力,警惕的瞧着周围围上来的这群人。
明明,半刻钟之前,还是同门师弟师妹。
为什么?
现在却要对她置之于死地?
“堂姐你要怪,就怪大长老,你的好师尊……”晏思思从怀中取出丹药服下,通红的双眸陡然变成了灰白色,整个人拔地而起,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活动了一下手腕,晏思思扯开嘴角笑了笑,冷声开口:
“这粹骨丹明明可以让紫灵宫成为九宗之首,屹立在九宗之上,大长老却偏偏不允许紫灵宫任何人使用……”
“呵!如今大长老的爱徒,死在他亲自带回来的粹骨丹之下,也不算太冤……”
话音落。
晏思思整个人不管是速度还是实力甚至是天赋力量都成倍的增长,整个人爆发出的杀意几乎快要碾压周围所有人。
土石之力凝聚出成千上万尖锥石块,旋转环绕在她的周围,咻的一下猛然朝着晏涟涟飞过去。
“你只是旁家分支,对我动手,父亲不会同意的……”晏涟涟用双锤挡下扑面而来的石块,强撑着,厉声嘶吼。
晏思思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缓缓抬手,甚至灰白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恶意嘲讽的怜悯,数不胜数的石块从她掌心凝聚而出,就像是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一般。
垂眸冷笑:“晏家征伐,家主向来只认实力。你导致晏家丢了沧月城,早就已经成了家主的弃子,不然为何会选我进紫灵宫?堂姐,你真的愚蠢到无可救药,就和你的好师尊一样……”
“父亲放弃我?”晏涟涟喃喃的重复着。
突然回想起,这次下山之前。
她去和师尊告别的时候,师尊那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以及那一句没头没脑的:“去吧,保护好自己,不必惦念……”
难道说。
师尊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才叫自己不必惦念的吗?
晏涟涟的眼神就在这一瞬,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从无措绝望而变得坚毅冷静,就像是破茧成蝶的蜕变。
就像是感觉不到腰后的伤口疼痛,转守为攻,双锤挥舞的如同两片残影在她周围不断飞舞。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鲜血染红了衣裙,滴滴答答的坠落在这荒原褐土上……
晏涟涟的目光却越来越坚定,心头的惦念就像是新长出来的骨头,在支撑着她。
还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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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儿,这件宝贝你拿着,不到危急关头千万别用。为师希望你这辈子都用不到这件东西……”恍惚之际,晏涟涟似乎听到了师尊的再三叮嘱,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
就如同自己每次胡闹闯祸之后,温柔的安慰一样。
师尊相比起只看中实力的晏家人更像是家人。
待她如兄如父。
会耐心又细心的教她习武修习天赋;
会因为自己想吃糖糕特意去做,哪怕当时已经半夜;
会在她比武输了之后温柔安抚,不会多加责怪;
会亲手为她做纸鸢带着她下山去放;还会每年为她酿一坛酒,说是等她出嫁时候作为嫁妆……
“我不能死在这,不可以……”晏涟涟突然一声暴呵,指尖出现一枚血红色的链子,微弯的兽牙形状,赤红而可怖。
咬破了中指,鲜血滴在兽牙上。
突然间,从链子中像是蹿出一道虚影,类似于某种凶兽的模样,高数米,体型庞大,笼罩住晏涟涟,在她眉心渐渐出现一枚血红兽牙的花钿纹。
虚影完全包裹住她,令她就像是掉进一汪温暖的水里,让晏涟涟整个人都感觉不到疼痛,并且浑身充满了力量。
赤红的光芒在她周围,挡掉了所有袭击她的石锥土块,更像是一套无形无重的盔甲。
不能为她杀人,却能护住她的性命。
“涟儿,这是一种名为斛心石熊的凶兽,你别看它长的凶,实际上它很可爱并且能保护你……”
师尊的话就萦绕耳畔。
那是她十三岁初见师尊时候的记忆,被师尊身边的石熊给吓到,哭的师尊焦头烂额,想尽了各种办法才哄得自己接受了模样凶残实则温顺的斛心石熊。
后面没过多久,石熊还为了保护自己,死在了自己眼前……
“石熊大叔,是你回来了是么?”晏涟涟感觉到浑身充盈的力量以及看到全身笼罩的那层光芒,抿唇,低声说着。
眼眸泛红,睁大了双眼,不让眼泪落下。
“晏涟涟,你以为一道残影就能护得下你吗?能不能现实点,自我了断你也能少受点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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