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冷家里的大门紧闭着,一盏煤油灯已被谁点燃正孤独的立在平整的大木桌中央,昏黄的灯光在门缝吹进的晨风中摇晃。
桌子的正上方坐着一个头上包裹着白布的老女人,那是我妈妈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外祖奶奶。外祖爷爷已经没了,同外祖奶奶并排坐的是我的外公,在上桌之前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唇下的长须理顺了。他的胡须虽然又密又长,头上的发却一天比一天少。
外公的右下侧又是一个包头巾的女人,不过她的头巾是红色的看起来很喜庆,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看那样子还没满月。
这个抱婴儿的妇女便是我的外婆了,在她怀里的是我的大舅,家里至今为止唯一的男孩子,说准确点是唯一存活的男孩,是唯一能延续喻家香火的希望,宝贝得不得了,所以呀外公喝着米汤也不忘多看他两眼。
一桌子的人没有一个不把他当作掌中宝,其实大舅之所以受宠不仅因为他是男孩儿,更多的还是因为“怕”!
虽然妈妈被小的称作二姐,被大的叫作二妹,可她却不是外公外婆的第二个孩子。在她和大姨妈之间还隔着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大哥突发急病早夭,走的时候还未满月,二哥在四岁那年从牛背上摔下来,偏偏摔在了油光石上,那石头硬呀,硬得把二哥的头撞出个血洞,他就晕死在血泊中,外公将他送到村卫生院救了两天两夜硬是没醒过来。
两个哥哥走得还算明明白白,可那个姐姐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那个孩子很聪明,据外婆讲她的二姑娘一岁不到就能说好多好多话啦,可是这个聪明的乖姑娘两岁不到就在一天夜里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抽搐了几下,莫名其妙的就没啦。
那天晚上木鱼山顶不歇气的传来虎啸和狼嚎,有人说是鬼邪作祟把二姑娘的魂魄给勾走啦,也有人说是祖上有人做了恶毒的事报应到外公这辈啦,还有人说二姑娘得的是“七风”,是因为外婆在生产时没将妹娃的脐带处理好,被感染后落下了病根。
最后一说或许是个理由,因为外婆也曾提过二姑娘虽然聪明但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脸色总是腊黄腊黄的。
不用想都知道三个孩子接连早夭对外公外婆的打击该有多大,所以每一个人都唯恐提及,尤其是当着外公外婆的面。
幸运的是,自从妈妈出生后,外公外婆的孩子们就一个接一个坚强的活了下来,所以我一直觉得妈妈就是生的希望。
私底下大姨妈会避开奶奶和父母偷偷将那些伤心事说给弟弟妹妹听,村里的长辈们也会偷偷对孩子们谈起,只是懂事的孩子们一定会在父母面前假装不知道而已。
放下往事回到眼前,坐在外婆对面的是我的大姨妈和小姨妈,大姨妈正时不时用手拦住小姨妈的后背,忧心匆匆的盯着她看,害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从长凳摔了下去,虽然地面是泥土做的并不坚硬。我想,那个从牛背上摔没的舅舅会是她一生都走不出的阴影。这时最下方的长凳还空着,那是三姨妈和我妈妈的专座,这个时候她们正忙着将灶房里的食物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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