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托梦”是比较常见的,过去很多老人都多多少少遭遇过,几经检验,好多比较真实,当然也有一些是大脑幻想形成的,这个另当别论。过去的人比较迷信,对一些诡异的东西比较敏感,往往瞬间能捕捉到鬼气,鬼魂也是看人下菜,它们托梦的对象比较倾向于体质弱、年纪大、封建迷信的人。
鬼气托梦是一种信息符号,发出来并且收到了就是“托梦”,发出来但收不到就是“梦魇”,你想想,好不容易来一趟跟你说话,你死活不搭理人家,不折磨你折磨谁?这就是大家伙说的梦魇或者鬼压床的一种。
鬼出鬼门关,要不是急着关心你,要不就是急着想害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它都是来去匆匆而且一幅急不可待的样子,一般会连续给你发三次信息,这就是说如果你连续三天做同样的梦,你就要小心了,这可能是“鬼托梦”,是不是能趋吉避凶,就看你的造化了。
鬼托梦?田教授、田才和田甜都摇头否认,这么多年了,连过世的老人什么模样都快记不得了,要不是我和李佳珠描述老太婆的样子,田教授几乎想不起祖奶奶的存在。
我说,文革期间的那次挖坟掘墓,祖爷爷和祖奶奶的尸骨被破坏了,既然祖坟没了尸骨,它们一定被藏在了其他地方。人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鬼其实也是一样的,它们三更半夜的行为举止往往反映了出了它们的希望和遭遇。
李佳珠沉思说,难道昨晚他们发现我俩了?故意讲故事给我们听?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呢?
我说,鬼怕人,人也怕鬼,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俩要是跑来跟你说话,你不吓得发疯才怪。两人假装视而不见,甚至讲一些故事来启发我们来寻找他们的尸骨,凭我们五个大海捞针,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田才说,昨天是十月初一,半夜三更就是初二,事情没有如此巧合,是不是祖爷爷和祖奶奶故意借着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到老祖屋来相会,碰巧遇到了赖天宁和李佳珠呢?
我们都点点头,这个推理恰如其分。
李佳珠说,老俩口说了很多话,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看样子恐怕也是聚少离多,鬼祭期间刚好被我俩发现了秘密。
我对田教授说,今天让你们过来就是想告诉你,祖奶奶的尸骨有可能被扔到了池塘,而祖爷爷的尸骨有可能被埋在了两棵树之间。公墓的祭祀只能代表你们一家人的相思,但他们却享受不到晚辈的思念和供品,因为那里只是一个空巢。寻找到尸骨是当务之急,然后迁回到公墓,那才是“实至名归”。
田教授泪雨磅礴说,那是再好不过了,每个人都有祖辈,那可是根枝相连的,我们家忘祖这么多年了,老人一定受了很多苦。庇佑我们平平安安,却得不到我们的孝敬。
屋子里有很多锅碗瓢盆,人多力量大,池塘的水很快就被我们舀干净了,有好几条鲜活的大鲤鱼被我们捉到了,我说找个机会都放生了,它们的体内含有祖奶奶的魂魄,还是放归大自然好。
下面是一层厚厚的淤泥,很稀稠,有股难闻的腥臭味,我们用铁锨慢慢地往外面收拾淤泥,但格外小心,祖奶奶的尸骨很有可能混合在淤泥中。我们用布沾湿了,蒙在口鼻上,能暂时减轻淤泥的臭味。
抽丝剥茧,断断续续地发现了破碎的人体骨骼,由于长久浸泡在淤泥之中,骨头都发黑了。这属于家务事,我和李佳珠是外人不方便直接插手,田教授负责清洗,田甜和田才负责将骨头用白布反复擦拭干净,然后统一放在一个容器里。
我比较看重老辈的习俗,建议把祖奶奶的尸骨用一块大红布遮挡,为什么不用白布或者黑布呢?这是有说法的,白布和黑布都是给死人用的,大红布一般是活人喜庆所用,但在我们老家迁祖坟一般会用红布来代表“乔迁之喜”,也是活人对死人的敬重之意。
田教授在大衣柜里找出一块红色的被罩,拆成两块方布,然后严严实实地给祖奶奶的尸骨盖上。
柿子树和枣树之间也就是五六米的距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祖爷爷的尸骨,地毯式搜索,我们发现一块石头板下面压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副散乱的骨架,但缺少双腿。我心想,怪不得那晚上他一直趴在地上,敢情双腿骨都不见了。
也是清水洗干净,再擦干净,一一放在容器里面,外面用红布蒙着。
十月初一是鬼节,从初一到初三,三天之内都可以给过世的老人扫墓祭拜,如果趁机将二老的尸骨埋葬于公墓,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决定把尸骨乔迁至公墓的墓碑下面。几个人买一大堆祭祀用品,开车驱往北京八宝山公墓。
跟工作人员交涉后,我们打开了墓碑下面的一个石柜,里面的衣物完好无损,田教授也没有取出来的意思,把尸骨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起,根据那晚上俩老人的对话,我们刻意将他们的双手握在一起,算是久别重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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