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行下衙后在他的宅子里坐了良久都没动。他虽然挂着翰林衔,如今进不得宫,皇帝将韦凤仪下狱后,就让陆行实实在在地做了鸿胪寺右少卿,不得旨不许进宫,做翰林院修撰时反而更亲近皇帝。
之所以如此,乃是皇帝防着陆行给韦凤仪求情,当然多少也有猜疑之心。
所以陆行当下的处境其实并不比韦凤仪好多少,些旧日窗、年这些日子都渐渐少了来往。
“公子,你吩咐的马已经租好了,你什么时候动身去公主府啊?”泉石在陆行书房口问。东阳坊的宅子太小不养马,所以陆行但凡骑马都需去前头街角租赁。
眼着天已黄昏,再过小会儿就得点灯才见了,陆行这才缓缓站起身,叹了口气道:“这就走。”
晋阳公主府已经点上了灯,让全府上下恍如白昼,而她则在正房里静候陆行。
陆行进了屋先给晋阳公主行了礼,也没瞧见长孙愉愉。
晋阳公主让人给陆行了茶,请他入座,笑着道:“愉愉那孩子,入了夏就只躲在玉秀山,出来就喊受不了,所以她得等立秋后凉爽了才回来。”
陆行点点头。
其他人若是听了,只会觉得诧异,不知为何晋阳公主专跟陆行提长孙愉愉的事情,但陆行多少已经猜到晋阳公主的意思了。昨日在别院,她只称了他为韦凤仪弟子,没提他的另身份。
晋阳公主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着陆行也喝了口茶,这才缓缓地放下茶盏,转头了四周伺候的人,婉姑和如烟很灵醒地就带着人鱼贯退下,并且还顺手关上了,把院子里的人都撵到了院子外去,大由婉姑和如烟亲自着。
晋阳公主从玻璃窗往外,见人都离开了之后,才开口道:“陆少卿,我说了,你于我和愉愉有大恩,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陆少卿年少有为,才华高逸,没必跟着韦凤仪那艘船块儿沉了。”
陆行站起身朝晋阳公主行礼道:“韦相公是下官老师,日为师终身为父,做弟子的本就该老师患难。”他这话就是在堵晋阳公主即将说的话。
晋阳公主不以为意,似乎反而还更欣赏他这种态度。“我没说你弃你的老师于不顾,我想给你指条明路,你若是走了这条路,就护着你老师了。说实话,这次皇兄大怒,韦凤仪否捡回条命还未为可知,但即便活了命,再也别想其他的了。但陆少卿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难道就这陪着你老师隐居去?你当知道,若是韦家没人护着,韦凤仪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便是皇上不再追究他,其他人或许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个其他人都有些谁,可就很有意思了。陆行若是不走晋阳公主说的路,她怕就是那“其他人“之了。
陆行听明白了晋阳公主的威胁,“还请公主明言。”
“好,有些话也不用拐弯抹角,我呢,这辈子唯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家那小丫头,心想给她挑合适的亲事,直未如愿。京城少年才俊虽多,个也比不上陆少卿。陆少卿三番次救过华宁,这就是有缘。若是陆少卿愿意韦家退亲,那我就去皇上那儿替韦凤仪求情。”
陆行震惊地望晋阳公主,仿佛不明白她怎么会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求。
晋阳公主笑了笑道:“陆少卿也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回去先想想,如此可是三赢,既救了你老师,免得你跟着他那艘船块儿沉,而我也算了了桩心事。”
不过从始至终,晋阳公主都没提陆行娶长孙愉愉的好处,有些话说得太白了,清高的读书人就难以接受。晋阳公主相信陆行是明白人,他旦做了自己的女婿,那必然会得到无数的实惠。
陆行回到东阳坊的宅子时,韦家兄妹已经在堂屋里等了他许久了。韦嬛如见这陆行进,就跑了过去道:“陆世兄,晋阳公主她说什么了吗?她可意救我爹爹了?”
陆行没说晋阳公主提出的无理求,只道:“公主说她跟皇上求了情,皇上意明日你们可以去靖云台监狱探视老师。”
韦家兄妹齐齐松了口气,不管怎么,到他们爹这就是好事,而且晋阳公主既然肯在这上面求情,想来其他事也是可期的。
靖云台的监狱建在地下,才走到地道入口就闻到了股极其浓郁的霉味儿,还夹着恶臭的血腥味,韦嬛如强忍住了恶心的念头,跟在她哥哥和陆行的身后往里走。
路上因为有火把照亮,所以墙上的血渍都得清清楚楚,韦嬛如甚至到有间闹牢房的墙上居然有个人形的血印子,她吓得当即就拉住了陆行的衣袖,气儿都不敢出了。
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父亲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
韦凤仪的牢房不算远,更深处还有其他刑犯,韦嬛如甚至听到那黑暗里的痛苦嘶吼声,那是靖云台的人在审问烦人。
牢被打开,韦嬛如快步地走了进去,到韦凤仪,立即就哭了出来,“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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