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看看你的腿有没有切干净,如果没有,再给你补上几刀。”楚央央冷着脸,看着手术台上那张憔悴苍白的俊脸,懊恼地说道。
“你说,我的腿…已经切了?”楚寻听后,神情有恍惚,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由于麻醉药效还没完全过,所以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不适,而且手术台上摆着手术架,也让他瞧不见腿到底还在不在。
“嗯,切得很干净呢,啧啧,怕是以后连义肢都不好戴。”楚央央点头,啧着嘴巴,表情漠不关心。
“真的切了,我的腿没了…”楚寻嘴唇微颤,虽然他在做手术前就知道结果,可是手术后接受是另外一回事。他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红,完全崩溃。“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老天这么残忍的惩罚我,呜呜…我还那么年轻,还没有找女朋友,还没有结婚生子呢！”
也许,在没有见到楚央央之前,楚寻是坚强的。他敢欣然接受右腿坏死的消息,他能够不将悲痛与家人分享,也敢在第一时间作出选择截肢手术的决定,哪怕是一个人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面对未知的风险。可是,当看到楚央央和知道失去腿后,坚强犹如泄了的皮球,他再也压抑不住那些负面的情绪,尽情的爆发。
楚央央挑眉,幸灾乐祸地看着楚寻伤心难过,心里嘀咕:活该他难受！
但事实上,她也是心疼楚寻的。
虽然这个青年是她小叔叔,但也就比她大几岁而已。让一个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青年,后一刻就面临截肢的厄运,不崩溃才怪！但此刻,她就是说不出那些暖心安慰的话。
没错！她很气他,也很恼他。
谁让他自以为是,不将这么大的事告诉家里人,他们是亲人是一家人不是吗?而且还自作主张决定手术,他是不知道她这个侄女是名声远扬的圣手医尊?还是不相信她的医术?总之,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便凝成了她小小的病态心理。
一旁,林医生看着大男人哭得惊天动地,悲催不已,他扶着额头,原谅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侄女这般打击叔叔的吗?遂出声安抚:“楚先生,手术被你的小侄女阻止了,你的腿还在呢！虽然情况很不乐观。”
“你说什么?我的腿还在?”果然,楚寻一听,立马安静,见人朝他点头,面上欣喜之余是庆幸。“太好了,我就知道它舍不得离开我！”
这恐怕就是从地狱升上天堂的感觉吧。当然,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愿意截肢的。转眼瞧见小侄女眼里的狡黠,也知道自己被骗了,但却责怪不起她半句。想到侄女来香港的目的,他讨好地试探道:“央央啊,你是特地过来看小叔叔的吧?”也不待楚央央回答,赶忙催促:“快,给小叔叔看看,这条腿还有救吗?”
“怎么,见我来了才想起我是干什么的了?早之前干嘛去了！”楚央央凉飕飕道,耍着小性子,但手下却检查起楚寻右腿的伤,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边,楚寻尴尬笑了笑,回道。“这不是医院催促我快点手术吗?”
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这腿上肌肉都坏死了,除了截肢外,难不成还能复原?更重要的是,那肌肉坏死的速度连肉眼都可见！再来,就算自家侄女医术很高,也不能起死人肉白骨吧！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就怕惹来小丫头不悦。
这话,让楚央央皱眉。“哦,医院里有人催你,是谁?”
林医生见楚央央有模有样地给楚寻检查伤口,再听两人对话,便猜测小姑娘懂些医术,猜测可能是医科大学的在校学生。但是,他并不抱希望,因为眼前的女孩那么年轻,医术能高到那里去！倒是楚寻的话惹来了他的好奇和怪异。
他神情严肃道:“楚先生,你的病情一直都是我负责的,我并没有催促你快点手术啊?要不是你今天早上突然和我提出下午四点进行截肢手术,我也不会给你安排。”
楚寻一听,神情微愣,但下一秒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也认真说道:“今天早上王主任来找过我,他对我说,你希望我尽快截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我想,林医生的医术在医学界是顶尖的,若真决定截肢,那只能说明我的腿伤已经十分严重了。一条腿和性命相比,我自然选择保命,所以同意了手术。之后,王主任决定好手术时间,让我通知你一下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小叔叔之后并没再找林医生问清楚状况,而林医生听见病人主动手术,再加上病情确实严重,才接下手术。这样不清不楚的空子,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楚央央敛下眼眸,而眸子里尽是冷色。
“肯定是王主任！”林医生听后,语气有些阴冷,面色有行然大悟。见两人齐齐看向他,他沉声道:“爱丁堡医院所有的手术流程都是他负责的,而且他也是医院的心理学专家。今天下午,也是他突然将手术从四点提到三点。”知道里面存在问题后,他保证道:“楚先生,楚小姐,你们放心,爱丁堡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回答。”
“希望如此。”楚央央点了点头,声音冰冷。
她若有所思,若真是这样,王主任肯定有古怪,应该是有人指使他才对,不然怎么会将手术提前?明显是不想见到她这个贵人来坏了他们给小叔叔截肢的大事。如果…如果不是慕容悟帮忙,小叔叔的这条腿肯定没了吧。
低头,注意力放在了楚寻的右大腿上。上面有一块碗口大的腐伤,伤口凹凸不平,流着黑色的脓水,且皮肤开裂僵硬。她带上医用手套,用力戳了一下,楚寻没有任何反应。当然,为了验证是否中了僵尸毒,她从天机葫里召唤出一把糯米来验证,而在林医生看来,那把玉米她是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林医生好奇,不过选择没问。
楚央央蹙眉,小脸严肃,也没和楚寻打招呼,捧满糯米的手就朝着狰狞腐烂的伤口按了下去。
这边,楚寻正思考着谁要害他,也没瞧见楚央央在干吗,他自言自语道:“我想想到底是谁想让我生不如死,难道是…”就在答案呼之欲出时,只见他“啊”地一声,发出了杀猪般的嘶吼,接着,那条毫无知觉的腿,在他的控制下乱动起来。
“别动！”楚央央黑着脸,冷声说道,也一手压制楚寻躁动的大腿。
由于她使出了武者的力道,楚寻如小鸡般,被她压制的死死的。
刚刚究竟怎么了?
当楚央央将手中的糯米覆盖在楚寻腿上的伤口时,糯米发出了‘嘶嘶’的声响,手下还冒出一股黑烟,就好像那腿上的肉被烧焦了似得。接着,楚寻感觉到疼痛,尖叫出声,奋力挣扎,及时被楚央央喝住,也没停下乱动。
一旁,林医生看得目瞪口呆,满脸不敢置信,那金丝框下的眼角,更多的是惊恐。“这,这不是没知觉吗?怎么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他更想说,什么时候小小的糯米有这般显着的功效,天知道他用了好多药,也没让楚寻感觉到疼痛。
楚央央沉着脸,没有急着回答,直到手下那‘嘶嘶’声消失,黑烟消散后,她才将手拿开。细瞧,那覆盖在腿伤上的雪白的糯米,已经漆黑马乌了。而楚寻的疼痛感也没了,停下挣扎,额头上尽是细汗。
“果然是僵尸毒。”她神色严肃,呢喃出声。
林医生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胆颤,结结巴巴。“僵…僵尸毒?”接着嘘笑了一声,故作轻松道:“呵呵,小姑娘,你是不是香港的僵尸片看多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僵尸呢！”
楚央央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而且,这手术台上躺着的还是她小叔叔呢！
林医生有些不服气,红着脸道:“好,既然你说是中了僵尸毒,那楚先生怎么没有变成僵尸?电视里演的不都是人被僵尸咬了,也会变成僵尸吗?”香港的僵尸片子,他也看了不少,自然见过有一个与他一个姓的大明星,穿着道长服,用桃木剑杀僵尸,用糯米治尸毒的画面,可那都是演戏好不好！
楚央央挑眉。这小医生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多,但也好脾气的回答。“因为咬伤我小叔叔的只是一只普通僵尸,按这毒素蔓延的速度,至少三天后才会尸化。”见人又想反驳,她拉长脸,冷冰冰道:“当然,你若是想验证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可以洗干净脖子,让我小叔叔咬一口,我琢磨着,大概一个星期就能看到结果了。”
僵尸毒,当然是等级越高,毒就越强。
就像几年前在一线山,那孙家的姐妹被青铜僵尸咬伤,若她不及时出手相救,不出几分钟,必定尸化。而小叔叔中的尸毒,如今才蔓延了身体的五分之一,自然不会那么快尸化。不过,人虽然还正常,但不代表他的牙齿没毒,若是被咬伤一口,后果也不堪设想。
林医生一听,脑袋缩了缩,原谅他没胆子。当然,他也很快认同且相信了眼前小姑娘的话,毕竟他是香港人,香港风水学那么盛,什么古怪的事没有?他家隔壁就养了只小鬼呢！天天发出古怪的‘乒乒乓乓’以及孩童哭闹的声响。他不知道有僵尸存在,也只能说明他孤陋寡闻。
这边,楚寻听到中了尸毒,脑袋又一瞬间当机,他记得没被‘奇怪的生物’咬了啊。等缓过来后,更关心的是:“央央,你告诉小叔叔,我还有没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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