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琼珠很快冷静了下来，缄默片刻。
精美的容颜没有了刚才的冷漠，红唇微微抿着，看不出她的情绪。
忽然，她开口了：“说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楷舟收回目光，嗓音有些干涩，“在你为我治疗针灸的时候。”
风琼珠眸光微闪，看来他记得小时候她救他的时候了。
有意思。
前世，她一直以为鬼医弟子的身份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被这小子知道了。
风琼珠不平不淡的看他一眼，“那我岂不是救了你两次？”
云楷舟身体微微倾斜，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嘴角勾着，“是的，我的命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他身上的檀香味随着他的呼吸打在风琼珠脸上，她的脸色瞬间通红。
风琼珠轻轻推开他，轻咳了一声，“你说话就说话，突然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她压制内心的烦躁，不紧不慢的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云楷舟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疑问，而是自顾自的聊起了自己，“两年前，我接收了羽林军，为了能够掌控这支军队的兵权，我的父王倾尽全力，联合朝廷各官员跟皇帝博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兵权彻底弄到手。”
风琼珠抿了抿唇，没答话。
“不过这也得感谢夏老将军以前的那些将领们，尽管夏老将军已经离世，但他的部分旧部在朝野之中仍有一定声望。于是，我便与他们结盟合作，查清了前皇后的死因。”
云楷舟的眸子低垂着，一颗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到茶杯。
他极度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我查到，她是被当今皇帝亲手刺杀，一脚踹进了悬崖乱葬岗。”
风琼珠想到前世的自己，精致的小脸被愤怒包围，她的手指紧紧握着茶杯，瞳孔泛着冰冷的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她笑了，笑的阴森。
&ot;后来呢？他对外公布的死因是什么？&ot;
云楷舟收住眼眶的湿意，神情冰冷，声音如同寒冰刺骨，“据他所言，夏皇后嫉妒成性，不满他三宫六院，于是密谋造企图行刺于他，最终行刺失败后，被皇帝的侍卫们一路追杀，慌乱中夏皇后自己不慎跌落悬崖，落得个粉身碎骨、葬身崖底的下场。”
“而那位所谓的多情皇帝，满是悲痛欲绝的样子，还惺惺作态地为她建造了一座庙宇。实际上，是因为夏皇后一门忠烈，家中男子全数为国捐躯，最后唯一的血脉也没了，为了保住他自己的名声，以及平复民心，他才不得不建。&ot;
风琼珠不再说话，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痛苦和哀伤。
云楷舟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整个将军府的只剩老夫人，当得知夏皇后去世的噩耗时，老夫人险些没撑住，幸好我找来了太医，才勉强挺了过来。她遣散了府中的所有奴仆，自己一个人搬去了龙华禅寺。”
“老夫人在龙华寺过的好吗？”风琼珠轻声问道，语气听着慵懒随意，但却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云楷舟听到她关心起老夫人，心里一松，他起身站在风琼珠身边。
“夏祖母身体状况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龙华寺的住持曾受过将军府的恩惠，所以对她老人家格外关照，我年底路过龙华禅寺时，也特地前去探望。可惜老人家没见我，我只能从住持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她现在喜欢上了种菜，每天除了诵经念佛、祈祷祈福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龙华寺后山的菜地里忙活。”
风琼珠一边听着，海里一边浮现祖母在菜地里辛勤劳作的身影。
她知道，对于历经风雨的祖母来说，也许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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